衆人又拼命挖掘了一陣,哪怕是雙手手指都已經流皿了,依然沒有因為疼痛而放緩動作。
很快,韋陽的指尖最先觸碰到了一扇石闆門。
準确地說,應該是一扇石闆。
隻是不知為什麼,韋陽總覺得那應該是一扇門。
奴隸們迅速地清理了石闆周圍的砂石與礦渣,那石闆門也很快的露出了全貌。
石闆門竟然是一扇鑲嵌在一個矮小的方形建築上的,這叫韋陽看的一陣驚奇。
那個方形建築是個什麼玩意兒?難道是個棺材?或者墓碑?
幾個死囚首領彼此對視了一眼,對着韋陽揮了揮手的,讓韋陽等人滾遠一點。
即便是韋陽手上有着威力極大的暗器,可要是所有人都對他一塊發難的話,他怕也是雙拳難敵衆手!
韋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随着奧利弗的動作,退後了兩步,給那些精壯的漢子留出足夠的發力空間,卻沒有退的更遠。
他四處掃視了一眼,隻見衆人都露出興奮至極的神色,包括那個之前對他舍命相救的老奴隸也不例外。
韋陽相信那石闆門後面,一定有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
瞬間,奧利弗對着那扇石闆門打出了一掌。
這是整個過程毫無預兆的一掌。
奧利弗最初隻是用雙手一寸一寸的去撫摸那扇石闆門,連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
那種貪婪又興奮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在撫摸一個美女的冰肌玉膚。
正當韋陽開始懷疑這個奧利弗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的時候,他突然毫無預兆地對着那扇剛剛被他小心翼翼地撫摸過每一寸的石闆門打出了這一掌。
整個石闆門厚度極大,這一刻裡竟然四分五裂。
這樣的一幕出現,讓韋陽總覺得它不像是碎掉了,反而像是被觸動了某種機關。
随着石闆門後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來,奧利弗一馬當先如同是鑽狗洞一般直接紮了進去。
其它死囚一看,也緊随其後。
老奴隸也拼命抓住了機會,踉踉跄跄地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鑽進了這個黑暗幽深的洞穴。
韋陽緊跟在老奴隸身後,身手敏捷地鑽了進去。
韋陽有點懷疑這裡很有可能是一條早就存在的,可以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
自由!
如果……這通道的另一頭連着的就是自由!
那麼,也難怪這些死囚會如此熱切!
即便對于隻剛剛做了奴隸還沒多久的韋陽來說,自由二字,也遠遠勝過這世上的無數珍寶!
剛剛這群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張揚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的嚣張與憤怒,好令奴隸們對他們退避三舍的。
然而自打鑽進了這個洞口,進入了這條通道,所有的人都變得警惕而又沉默。
隻一味埋頭趕路的同時,除了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通道裡十分黑暗,隻有微弱的光源傳來,可以令人隐約地看清腳下的路。
之前數次提點過韋陽的那個老奴隸,一邊在趕路,一邊在呼吸聲中帶上了一些鼻息。
韋陽離他很近,影影綽綽地看到他的眼角似乎有淚水劃過。
這條通道似乎頗為漫長,韋陽跟着衆人默默地前行,一邊數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左右,聽到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貌似是剛剛進來這通道的那個礦洞坍塌了。
此時,即便有誰後悔了,不願再往前走了,也沒有退路了。
恰在此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慘呼。
韋陽前面比較遠的路面上,路面上鋪着的一塊石闆,突然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恰巧踩在那塊石闆上面的一個瘦削精悍的死囚,就那麼毫無征兆地掉落了下去。
那個死囚緊緊跟在死囚首領身後不遠處,按理說,那個位置應該很安全才對。
韋陽想着這奧利弗大概也不知道,這種危險的陷阱竟然在這條道路上存在着吧?
不然,他怎麼可能不讓人在前面探路,而是自己走在最前面?
那聲尖利的慘叫餘韻依然震動着韋陽的耳膜,讓他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槍。
這麼防不勝防的陷阱,随時都可能出現!
韋陽頓覺毛骨悚然。
他突然意識到,這條奧利弗費盡周折非得挖出來的道路,可能并不是什麼通往外界的密道,而是一條遍布機關陷阱的墓道。
不過,換個思路來考慮的話,墓道很顯然也是必然會通向外界的。
不然,要怎麼祭拜呢?
考慮到這一點,韋陽有些煩躁的心情,瞬間平複下來了不少。
隻是他邁起步子來的時候,卻更加謹慎了一些。
幾乎每一步,都踩在了前面的人所走過的方磚上。
這樣的謹慎,确實幫到了他不少。
他也有時刻注意着前面的二十幾個死囚的動靜,發現竟然也有人跟他采用了同樣的方案。
然而,依然有人再度掉落進同樣的陷阱。
前人踩踏過并且平安通過的石闆,竟然并不是可以保證萬無一失的。
有兩三個死囚,都是在踏上别人踩踏過的石闆後,才突然腳下一空,堕入深淵的。
此時此刻,韋陽也沒有什麼其它的選擇。
跟着這群人繼續向前走,說不定能撈到什麼好處,甚至說不準還可以重獲自由。
可如果掉頭回去,不光所有的危險都要重新經曆一遍,自己身上既沒有食物又沒有水,被困在這個已經坍塌的礦洞地下的話,又能支撐幾天?
即便自己有系統幫忙,可以不至于死在饑渴交加上,但是作為一個卑賤的奴隸,一個誰都可以随便碾死的蝼蟻,即便活到了礦洞被重新挖開的那一天,還不是繼續重複這種替人挖礦的悲劇命運?
比起做奴隸,韋陽當然願意搏一搏!
許久後,一行人終于走過這條漫長而又危機遍布的通道,進入了一處比較寬敞一些的石洞時,二十幾個瘦削精悍的死囚,竟然隻剩下了十五個人。
再加上韋陽和那個僥幸未死的老奴隸,也不過十七個人。
這處石洞看起來似乎建造得很是粗陋,甚至幹脆就是在岩石上挖了個洞出來,然而十分違和的是,這樣一個粗糙的建築,或者說這樣一個線條粗犷,給人感覺就像是随便挖了挖的一個山洞的洞壁上,竟然鑲嵌着十餘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柔和而又清涼,将整個石洞裡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死囚似是早有準備,有幾個拿出随身帶着的礦鎬去撬起了洞壁上的夜明珠。
奧利弗看到後隻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喝止。
自然,他也沒有停下來等人的意思。
奧利弗一邊踏着大步飛快地往前走,一邊還轉過頭看了韋陽一眼。
見韋陽不為夜明珠所動,還頗有興緻地挑了挑一側的眉。
韋陽拉着老奴隸一起跟上了奧利弗的步子,穿過這個石洞之後,他們拐進了一個更大的石室。
這個石室,看起來很可能是個墓室。
因為在石室的一角,有一口石頭雕鑿而成的棺材。
隻是這棺材的尺寸,實在是太過巨大。
如果這是隻屬于一個人的棺椁,那麼其中主人生前必然是一個巨人。
韋陽的身高已經不算矮了,但是站在這棺材面前,也隻會像一個幼兒園大班的孩子站在姚明面前。
在石頭棺椁不遠處的牆壁上,鑲嵌着一個石頭架子。
架子的大部分格子已經空了,隻有五六個格子裡面還存留着些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
準确地說,這個架子大概是這間石頭墓室曾經的主人,在石壁上開鑿出來一些存放物品的小小格子。
石頭架子下方的地面上,有一具僅剩骨架的遺骸,很神奇地維持着盤腿打坐的姿勢。
這個骨架的尺寸,依然比韋陽高大,但是顯然并沒有那棺椁來的驚人。
在韋陽還在四處打量的時候,奧利弗已經向那個架子沖了過去,其他跟上來的死囚也都緊随其後。
老奴隸自打見到了那巨大的石頭棺椁,就開始泣不成聲,流了一臉的鼻涕眼淚。
莫非這個老奴隸,還跟這巨大棺椁中的巨人,有什麼關系不成?
韋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個巨大的棺椁,然後便感到一陣莫名的吸引力。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來系統的聲音,提示着他在那個巨大的棺椁之中,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寶物。
奧利弗已經搶到了一個模樣十分樸素不起眼的小瓶子,扭開了瓶蓋,将瓶子之中的東西一股腦倒進自己的嘴裡,迅速地吞咽了下去。
其它死囚凡是從架子上搶到了東西的,也都紛紛打開了自己手中的容器,全然不顧裡面的東西是固态還是液态,有沒有過了保質期,一股腦地塞進嘴裡。
唯恐吃得慢了,再被别人搶走一般。
韋陽看到一衆死囚幾乎瓜分了架子上的東西,腳下更加堅定地邁向了那巨大的石頭棺椁。
很快,他的雙手就已經撫上了棺材蓋兒。
棺材所作的石頭,質地十分細膩,觸手溫潤,卻又堅硬結實。
敲上一敲,铿铿然有金玉之聲。
隻是這顔色,怎麼看都跟黃金或者玉石扯不上關系。
韋陽覺得棺材蓋可能會很重。
他醞釀了一下,在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到雙臂和兩手之上後,用盡全力就是一掀。
隻聽得耳畔一聲驚呼:“不!不要!”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棺材蓋兒竟然被韋陽輕易就掀開了。
棺材之中,果然躺着一個身材高大的巨人。
隻見他穿着一身金光燦燦的甲胄,面目俊朗,栩栩如生。
然而,就在韋陽用雙臂支撐着掀起棺材蓋的瞬間,就有一團黑影從棺材之中撲了出來,直朝韋陽的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