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的本意,隻是想給劉翠一個教訓,她并沒有想要誰的命,畢竟再怎麼樣,在她的眼裡,這支步搖怎麼也抵不過人命重要。
她上前一步,正想要阻止,雲樾給她遞了一個眼色。
她一遲愣的功夫,隻聽雲樾說道:“來人,把這個奴婢給本王押到京兆司去,單獨關一間牢房,不許任何人探望。”
“是。”侍衛不容分說,上前把劉翠帶走了。
劉翠連哭帶喊,求白玉蘭幫着求情,白玉蘭也目瞪口呆,自己都緩不過神兒來,更别提救她了。
雲樾淡淡說道:“白玉蘭,你最好此刻回府去,好好向白大人白夫人解釋一下這件事,若是晚了……隻怕是這件事情就沒有那麼容易善了了。”
白玉蘭此時驚出一身冷汗,也顧不上說别的話,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連禮都沒有施一個,踉跄着出了院子。
秦悠然見她走了,這才問道:“王爺可是有什麼深意嗎?”雲樾淺淺笑了笑,“這事兒明顯丫環是冤枉的,都是這個白玉蘭的過錯,不過,丫環仗勢欺人,也是一個惡奴,不讓她長長記性怎麼行,京兆司的大牢可不是那麼好呆的,而且不讓人探望,白府勢必會
抓瞎,後宅裡且等不安生兩天,正好避開秦音音出嫁,省得她們過來招惹是非。”
秦悠然微微松了一口氣,這才明白雲樾的良苦用心,“多謝王爺。”雲樾看着她,莫名有些心疼,他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秦悠然,她似乎變了很多……相比起之前的軟弱來,這種變化自然是好的,但是,因為這種改變,又覺得她跟誰都是一種千裡之外帶着疏離之感的樣
子。
這種感覺并不太好,像是蒙了一層朦胧的霧,明明近在眼前,卻看不清。
“王爺此次來府,是有事嗎?”秦悠然問道。
“……并沒有。”雲樾回過神,搖頭說道:“也就是想請你一起去一趟清風那裡。”
秦悠然本來也正想去,她讓樂巧在府裡好好觀察着情況,有什麼問題等她回來再說。
随後,轉點頭說道:“王爺,那就一同去吧,請。”
兩人一起走出了院子,剛走到前院不久,迎面遇上一個貴婦帶着兩個年輕女子,秦悠然并不認識。那個貴婦一邊走一邊和引路的管家說話,并沒有太注意這邊,她沉聲說道:“你們秦大小姐還真是難見,本夫人聽說她病了一場,倒成了一個厲害的角色,後又得皇上下旨比武招了親,還在皇子中間挑
選,這臉可真是露大了,這麼說來,人是不是也跟着坐大了?”管家态度不卑不亢,淡淡一笑說道:“盧夫人言重了。我們大小姐承蒙皇上喜歡,那是大将軍和大小姐的福氣,也是皇上的恩澤,并沒有其它的意思。秦家還是秦家,坐大還是坐小,那還不是皇上一句
話的事。旁人想必也不左右不了。”
盧夫人輕笑一聲,“你是想用皇上還壓本夫人嗎?還說不是坐大,瞧瞧,這動不動就把皇上的恩澤拿出來說了。”
“盧夫人如果有這份恩澤,也可以拿出來說。”一道靖冷的聲音響起,如同冷水一般,潑在盧夫人的頭上。
盧夫人轉頭看過去,這才發現雲樾和秦悠然。
她急忙行了個禮,“臣婦參見王爺。”
雲樾也不叫起,慢慢走過來說道:“盧夫人,你方才的話,是在質疑父皇嗎?”
“不,不敢。”盧夫人急忙說道:“王爺誤會了,臣婦隻是覺得……”
覺得什麼呢,似乎什麼也說不通,現在含沙射影的說些秦府的壞話,就有質疑皇帝的嫌疑。她吭哧了半天也說不出來,她身後的那個穿碧色衣服的年輕女子說道:“回王爺,母親的意思是,秦将軍英明神武,府裡的小姐也是出類拔萃的,是我們這些女子的楷模,今天母親帶我們過年,就是來
拜望秦大小姐,來給三小姐賀喜的。”
秦悠然冷眼瞧着,今天的雲樾似乎帶了刺,和這些女人杠上了,先是白家主仆,現在又有這個什麼盧夫人,不過,這個年輕女子倒是聰明,也會說話,不知道是什麼人。
盧夫人一聽這話,短促笑了笑,急忙點頭說道:“青月說得極是。王爺,臣婦就是這個意思。”
雲樾也懶得跟一個婦人争什麼長短,不過就是不想聽這些女人說出的話。
“既然如此,盧夫人就帶着兩位小姐好好過府拜望,該做什麼做什麼,盧夫人是聰明人,掌管盧家後宅多年,自然知道什麼樣的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雲樾的話讓盧夫人微微抽了一口氣,摒住呼吸說道:“是。臣婦明白。”
雲樾也不再理會她,轉頭對秦悠然說道:“秦小姐,這邊請。”
秦悠然點了點頭,對盧夫人說道:“多謝盧夫人能來,我秦府上下蓬荜生輝,待父親回來,定當轉告,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盧夫人的臉色微微一紅,張嘴剛要說什麼,秦悠然已經轉身離去。
秦悠然出了府門,問道:“那是何人?”
雲樾說道:“盧夫人鄒氏,兵部侍郎盧忠的平妻,那個碧衣女子是原配的女兒,三年前原配夫人過世,隻留下這個女兒,現在鄒氏成了平妻,她的那個親生女兒也由庶女變成了嫡女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叫,還有腳步聲匆忙,“安王殿下!安王殿下請留步!”
雲樾和秦悠然轉過身,看到方才和盧夫人在一起的那個穿桃紅色衣裙的女子快步走了來,她的皮膚雪白,這一跑泛起淡淡的紅,看上去嬌豔如桃花,她的眼睛烏黑,眨巴着看着雲樾。
“安王殿下,”她行了個禮說道:“臣女盧映雪,母親讓我來禀告王爺一聲,方才的事是我們魯莽了,為了賠罪,請王爺到府上做客,改天送拜貼到王府,還請王爺賞光,給我們贖罪的機會。”
這是公開邀請了,别說雲樾,連秦悠然這個現代人都覺得有意思。
不是說……古代的女人都特别矜持嗎?怎麼這位這麼開放呢?這是看中雲樾了吧?想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