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的話讓白茹如夢方醒,她抿了抿嘴唇,堅定的點了點頭。
把這件事情處理完,秦悠然的心裡并不怎麼輕松。
李姨娘……到這裡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人,而白茹的娘又是跟在她身邊的,現在都死了,這其中有什麼隐情嗎?
吃過了早膳,秦悠然若無意的問起樂巧,“樂巧,你還記得李姨娘嗎?”
樂巧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李姨娘?是咱們秦府的人嗎?奴婢怎麼不知道?”
秦悠然心裡一沉,樂巧都不記得?那就是年代很久遠的事情了啊。
她笑笑說道:“沒事,就是聽幾個婆子閑聊,我也好奇問問,大約是我聽錯了吧。”
她說完,忽然覺得小腹一疼,這種疼痛久韋又陌生,她暗叫一聲壞了,不會是……
她怎麼就忘記了!她還有大姨媽這項功能!而且……這身子的原主好像是寒涼體質,肚子這叫一個疼。
“小姐,您怎麼了?”樂巧見她神色有異,急忙問道。
秦悠然想了半天的詞兒,現在腦子空空如也,一時也想不出大姨媽在古代怎麼說,隻能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樂巧的臉色微變,思索了一下說道:“哎呀,奴婢該死,竟然忘記了,小姐的月事該來了,您等着。”
她說罷,轉身去了櫃子那裡,翻出一包東西來,秦悠然一看,差點背過氣去。
有沒有搞錯!為什麼是這樣的?!~
但有總比沒有好,盡管再不好意思,秦悠然也隻能由樂巧伺候着換了衣服,用上古代的月事布,又喝了一點熱水這才感覺稍稍緩解了一點。
但秦悠然可不相信隻靠喝熱水就可以的這種直男蠢話,她寫了藥方,讓樂巧去找管家拿了藥煎一下。
樂巧不敢耽誤,急忙快步去了。
秦悠然可以解毒,可以治病,但對這種痛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扯了被子縮着身子在被窩裡閉着眼睛休息,不知不覺間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來到這裡之後,還沒有睡過幾個好覺,身心俱疲,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何況她還四處折騰。
像是做了一個沉長的夢,夢中有一個極美的女人長發披散,穿着白色衣裙,溫柔的看着她,輕輕喊她的名字,那一聲“然然”,讓她的心都快化了。
她伸手去摸,想要一個抱抱,女人手指尖一動,似乎有圖畫慢慢飄出來,最後彙聚成一幅複雜的圖案,她完全看不懂。
女人沖她笑,對她招了招手,帶着她去一處水邊,水是淡淡的藍色,晶瑩剔透,像一塊巨大的水晶,特别美。
她歡笑着跑過去,手指剛要碰到水,忽然水急劇消失,又變成了漫天的黃沙,與此同時,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也不見了。
秦悠然猛然驚醒,屋子裡空蕩蕩的,外面的天陰沉,還飄起了雪花,窗子沒有關好,一絲冷風吹了進來,她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剛想下床去關上窗子,忽然有個小丫環跑了進來,喘着氣說道:“大小姐,樂巧姐……樂巧姐……”
“樂巧怎麼了?”秦悠然立即問道。
“樂巧姐被廚房那邊的丁婆子給……給扣了。”小丫環急道。
“什麼?”秦悠然心裡的火瞬間就竄了出來,這能怪她啊……來大姨媽就是這麼暴躁。
秦府的大廚房是整個府中油水最多的地方,在這裡幹活的都是府裡的元老級人物,幾乎所有的下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鑽,掌管這裡的人更是趾高氣揚,沒有點兒背景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說這個丁婆子,她就是一個有背景的人,她和胡媽一樣,都是陳氏的陪嫁,她們兩個一個跟在陳氏的身邊,一個到了大廚房掌管秦府的夥食。
這些年陳氏如同秦家的主母,丁婆子也混得風生水起,油水撈了不少,還在府外買了一住小宅子買了兩個丫環,平時輪休的時候她就溜回去,過一把當主子的瘾。
這陣子陳氏一直走黴運,她也收斂了一些,不過等了兩天,風波并沒有波及到她,她嚣張慣了,哪裡還收得住,沒過幾天就又現了原形。
今天是格外的高興,早早準備下了吃的,有昨天晚上就煲下的老鴨湯不說,還有一些平常人家根本就吃不到的東西。秦鎮遠生活并不奢靡,但是他是武将,位居高官,平時各府的走動,還有皇帝的賞賜,以及哪位皇子示好悄悄送來的東西,一般秦鎮遠是都不會收的,那些财寶之類更是如此,但在吃的東西上面,有
時候他不好太駁對方的面子,就留下一些。
漸漸的,和秦府禮尚往來就成了一個有趣的景兒,送吃的。
秦鎮遠那些手下将領士兵,有時候在打了野物,也會送到府中來,以表自己的心意。
秦鎮遠本來并不在意這些,可這些東西,卻便宜了那些大廚房裡的廚娘婆子們。
丁婆子紅光滿面,貼了秋膘之後又長了七八斤,她今天還特意開了一壇酒,還沒有到開午膳的功夫,她就在廚房裡擺上席了。
樂巧從管家城取了藥,本想着去小廚房熬藥,但是又一想小廚房裡的食材不多了,平時吃得太素,大小姐來月事,要好好補一下,所以她就想去大廚房順便讓婆子們煲個湯或者炖點肉什麼的。
可她沒有想到,一進大廚房的門,熱氣騰騰,香氣撲鼻,酒香四溢,混合在一起迎面撲來,讓她不禁有些懵。
之前秦悠然受陳氏打壓的時候,吃的還比不上丫環,一天裡難得見到葷腥,陳氏總說什麼要勤儉持家,不能浪費,樂巧知道純屬放屁,但又不敢多說什麼,一旦說了,可能連飽飯都吃不上了。
秦悠然掌家之後明顯好轉,但是她沒有想到,大廚房裡的景象竟然放肆到這種地步。丁婆子也沒有想到她會來,微怔了一下,随即無所謂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