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的話,讓孫百順愣在當場,如同雷擊。
白茹看着他的樣子,心裡痛快,這種男人最是可恨,整天到處欺騙女子,若不是他,白婷和白香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對于孫百順,從昨天的事情發生起,白茹就沒有一點好感。
她說罷,不想再看着孫百順那張讓人惡心的臉,轉身要走,孫百順急忙叫住她,“等等,你說得都是真的?”
“當然,”白茹點頭說道:“難道我還能假傳小姐的旨令不成?孫百順,你最好動作快點,半個時辰之後,我還會再來的。”
“等等,”孫百順再次叫住她。
“幹什麼?”白茹皺眉,但沒有回頭,她不想再和這個人說一句廢話了。
孫百順繞到她的面前,說道:“白茹,我記得你母親之前是在李姨娘那裡做事的吧?”
白茹一怔,她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孫百順會提到以前的事,還提到李姨娘。
她心頭微跳,但她素來沉穩冷靜,按捺住疑惑和激動,淡淡說道:“是,那又怎麼樣?過去這麼久遠的事,還提這個做什麼?”孫百順呼吸有些急,他是真急了,一想到那個莊上,除了幾個老頭子就是幾個被送過去受罰的人,全都是一水的老爺們兒,方園百裡,連個女人都沒有,一天天還得種地,打糧,幹粗活,吃糠咽菜的
,比坐牢也強不了多少,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他也豁出去了,壓低了聲說道:“白茹,你娘也是在李姨娘死後不久死的吧?”
白茹的眉心不停的跳,她的手心裡瞬間滲出了汗來,“你什麼意思?”
孫百順咬了咬牙,“我的意思很簡單,白茹,隻要你幫我在大小姐面前美言幾句,讓我能留下來不去莊上,關于當年的事情,我就告訴你,如何?”
白茹的心像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握住,她的呼吸一滞,把湧上來的酸澀感壓下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孫百順,你太高看我了,我不過就是一個丫環,怎麼能左右大小姐的決定?”
“别說得這麼絕對嘛。”孫百順說道,他心裡其實也沒底,陳氏都沒有做到,當然他現在還沒有拿準,陳氏到底是沒做成還是壓根就沒做。
但是他現在沒有别的路,隻能抓住任何一個希望。
白茹擡頭看着他,“孫百順,你到底想幹什麼?”
孫百順說道:“我什麼也不想幹,就想着留下來。”“哈,”白茹短促的一笑,“這都是你自己作死,跟别人沒有關系,可笑你到現在還改不了這個毛病。你以為你說的那些鬼話,大小姐真的相信嗎?現在的大小姐已經不是過去的大小姐了,她有主見,有
頭腦,更有眼光。她不說,不代表她不明白,你以為你的那點花花腸子大小姐看不出來嗎?你說是白香和白婷勾引的你,大小姐就相信了嗎?她們怎麼不去勾引别人?”白茹的話像是耳光一樣抽在孫百順的臉上,“别說大小姐了,就是我也不信你的那些鬼話,所以孫百順,你那套虛僞的說辭,還有那種不要臉的勁,最好都收起來吧。大小姐做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更改
得了。”
她說罷,也不再理會孫百順,快步出了院子。
孫百順愣在當地,錯愕了一會兒,打了一個激淩。
大小姐已經不是過去的大小姐了……這一點,他也是現在才察覺到。
隻可惜,有點晚了,那要怎麼辦呢?難不成真的要去莊上嗎?
白茹回到了院中,心還在狂跳,想着孫百順說的那些話,他像是知道什麼,白茹記得,自己的娘和孫百順的父親一樣,之前都是在李姨娘那裡做事的。
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隐情,是孫百順知道?所以,陳姨娘才會把他提拔為管事?
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娘的死,一定不簡單……娘……想到娘,白茹的心裡又是一陣難受,可是她更恨孫百順,如果他不知道什麼,是純粹騙自己的話,那這個人着實可惡,如果他知道什麼,想以此來做為條件換自己為他說點好話,那就不單單是可
惡,而應該是該死了。
他手上的把柄一定是和他自己的父親有關的,白茹記得,孫百順的父親和自己的娘是先後過世的,時間上差不過七天,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孫百順如果有把柄,但他不但不給自己的父親報仇,反而以此來要脅陳姨娘,獲得管事之位,那這個人簡直就是沒有人性了。
白茹正在胡思亂想,一擡頭發現秦悠然正站在廊下看着她,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行了禮。秦悠然看書看得累了,出來透口氣,白茹一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别看白茹平時不像樂巧一樣,時刻跟在她的身邊,但是秦悠然看得出,白茹是一個沉重冷靜的人,如果有什麼事,也是值得托付的
。
白茹剛一進來的時候,她明顯有些魂不守舍,還有些難過的樣子,秦悠然立即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是去催孫百順離府了,怎麼會這副樣子回來?
秦悠然看着白茹,“不必多禮,起來吧。孫百順那邊如何了?”
白茹說道:“他還沒有走,奴婢去的時候他問奴婢是不是替您去傳話的,奴婢說是,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還說他就知道。好像是以為您又改變了主意,不讓他去莊上了。”
“哦?”秦悠然微微冷笑,這也不奇怪,畢竟陳氏來求過,孫百順定然以為,陳氏可以求得到。
“還有呢?”秦悠然問道。
白茹抿了一下嘴唇,說道:“回小姐,孫百順在聽奴婢說完是催促他走的時候,他很着急,還提到了……當年李姨娘的事。”
“李姨娘?”秦悠然一愣,心裡頓時想到昨天晚上孫百順和陳氏的對話,她立即意識到,隻怕這就是孫百順倚仗的,而陳氏擔憂的。看起來,是與當年的舊事有關,而且就出在當年李姨娘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