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蓉再次放了個禮,無聲退下。
走出好遠,她才停住腳步,手撫着兇口,緩了幾口氣。
明兒在她身邊看看四周無人,低聲說道:“娘娘,您沒事吧?”
雨蓉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後你要多加小心,不可再生事端,我們主仆二人沒事少出來吧,在自己的院子裡最好。”明兒有些不甘,咬了咬嘴唇,說道:“可是,娘娘,為什麼呢?錦荷側妃已然是那樣了,這後宅中再也沒有和您鬥了,再加上您是當年王爺的母妃送入府裡來的,這樣的情分是别人比不得的,您還怕什
麼?不如再争一争,說不定這正妃……”
“住口,”雨蓉打斷她的話,厲聲說道:“我剛才說的,你聽不見是不是?還是我的命令你根本不聽?”
“奴婢不敢,”明兒急忙施禮道:“奴婢自然是聽從娘娘的吩咐,隻是……奴婢替娘娘覺得不甘心罷了。”
雨蓉心中暗道,我又何嘗甘心?隻是,這世間的太多事情,不是你甘不甘心能夠定論的。她看着明兒,吐了一口氣說道:“行了,起來吧,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想法都不要再有。我告訴你,這正妃的位子,我都不想了,你也别再替我動這個心思。正是因為錦荷落得今天的下場,我才看
得清王爺的心思,如果我們不安分守己,那麼,下一個錦荷,就是我們,明白了嗎?”
明兒的臉色微白,“是,奴婢明白。”雨蓉一邊往回走,一邊喃喃的說道:“今天王爺的警告還不清楚嗎?我們就此……不要再妄想其它的了,有娘娘的情分在,也正是有這份情分,我才能夠逃脫一劫,這是王爺給我最後的寬仁。不可浪費
啊……”
她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明兒聽,主仆二人漸漸走遠,消失有小路深處。
秦悠然拿了解藥回到院中,小院安靜如常,她正想着怎麼去通知清風,她不知道清風用什麼法子,但是她總感覺,清風的法子可能會傷及自身。
就像自己給十四皇子解毒一樣,在不知道是什麼毒的情況下,所用的方法隻能盡可能的超出所有的毒,勢必會傷到自己。
她正在猶豫,門一響,清風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急忙迎上去,仔細打量着清風,清風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怎麼了?為何這樣看着我?”
秦悠然說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清風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沒有,我隻是療毒,怎麼會把自己搞得受傷?”
他說到這裡,話突然頓住,說道:“你不會是……過來,我切下脈。”
秦悠然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沒事,好端端的切什麼脈。對了,這是解藥,你看還用不用。”
她岔開話題,把手裡的解藥遞了過去,說道:“你看,這是搜出來的。”
清風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秦悠然的目光一掠,看到他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影的關系,她覺得清風的手指尖似乎有些微微的藍。
然而隻是一瞬,清風已經收回了手,他說道:“嗯,應該是解藥。隻是,那姑娘的毒,我已經解了,現在沒事了。”
他停了停,思索了一下說道:“這毒藥,你拿到了嗎?”
“拿到了,”秦悠然把毒藥拿出來,遞給他說道:“你看,就是這個。我聞着有皿腥氣,按說,那湯的味道極淡,要是有了這種皿腥氣,我應該可以聞得出,但是……”
她有些疑惑,這也是她走了一路沒有思考出來的問題。
“我發現最近的事情特别有意思,”清風把玩着毒藥瓶子,指了指廊下的小凳,兩人走過去坐下,秦悠然說道:“怎麼個有意思?”
清風正要說,聽到腳步聲響,雲樾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十四皇子和九皇子。
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站起來向雲樾等人施了禮,雲樾問了問情況,清風說毒已解,隻是人還未醒,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行。
衆人在小幾前坐下,秦悠然也沒有問雲樾那些人如何處理的,這說到底也是他王府裡的事情,錦荷的身份又比較特殊,自己還是少摻和的好。
若不是因為敏兒的中毒與自己有關,這件事她根本不會過問。
雲樾看到清風手裡的毒藥瓶子,若有所思的說道:“悠然,你有沒有感覺,這個瓶子的圖案,有些眼熟?”
秦悠然仔細看了看,“王爺不說我倒沒有特别的在意,您這麼一說,倒是……的确有些熟悉,确實是在哪裡見過。”
清風把瓶子放在桌子上,說道:“不知衆位近日有沒有再和草原人打交道?”
他這麼一說,秦悠然立即想了起來,她眼睛一亮,立即說道:“王爺,你記不記得,我們遇到的那個草原大漢,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是那個叫達克爾的,他當是腳上穿的牛皮靴子……”
雲樾點頭說道:“不錯,他腳上的靴子,上面的花紋就是這樣的。”
他說罷,眸子猛然一縮,迸出寒光,“這麼說來,這件事情和草原又脫不了幹系。”
清風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掠,說道:“這個,原本是草原的沼澤中生長的一種花,長得極其美豔,顔色各異,一株可開不同顔色的花,香氣誘人,也因為常常吸引到一些小動物前去。”
“沼澤?”秦悠然皺眉說道:“那……那些動物豈不是?”清風點頭說道:“不錯,那些小動物也就命喪在那裡了,它們就以這些動物的屍體為肥料,開得越發美麗,而且花期極長,有的甚至在下雪的時候還在開,冬季寒冷,有的動物出來覓食,也更加被它吸
引,這也是這種毒花制作出來會有些淡淡皿腥氣的原因。”
秦悠然聽到這裡,不禁有些惡心,清風适時的不再說這個,轉向别的方面,“它的毒性很強,再加上數量不多,所以很是珍貴,也就是說……”他語氣一頓,看向雲樾,“非富貴之人,所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