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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危局

熱血三國之水龍吟 庚新 4676 2024-01-31 01:13

  “什麼?”

  丁辰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李肅口中的‘大都督’是誰。

  李肅苦笑道:“華雄都督昨夜偷營劫寨,不想中了孫堅詭計,被孫堅斬殺于陽人關。”

  嘶--

  丁辰倒吸一口涼氣,呆愣住了。

  昨日晌午,他們還收到華雄從陽人關傳來的消息,言局勢穩定,陽人關戰事順利。

  怎地這一夜間,就一下子風雲變幻了?

  丁辰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何以發生這種事情?”

  “據陽人關逃回來的士兵說,前幾日,孫堅的軍司馬,監糧官黃蓋叛逃,投降了大都督。那黃蓋說,袁公路心兇狹窄,見不得孫堅立功,于是在暗地裡克扣糧草。

  營中糧草短缺,黃蓋不得已減少口糧,被孫堅發現。

  孫堅不問緣由,棒打黃蓋,險些要了他性命。黃蓋因而感到受了屈辱,所以投降了大都督。他獻計于大都督說,孫堅營中糧草短缺,軍心不穩。他在孫堅軍中,有幾個心腹,正看管糧草。隻要大都督願意,他們可以裡應外合,焚燒軍中糧草……

  大都督深信不疑,便率部偷營劫寨。

  可是那孫堅早有準備,大都督中了埋伏,更被孫堅斬殺,陽人關也不攻自破……”

  苦肉計!

  丁辰聽罷,也不禁連連搖頭。

  久聞那江東猛虎悍勇,未曾想如此狡詐多謀。

  此前,他兒子孫策便設計殺了胡轸,而今華雄也中計被殺……這父子二人,端地厲害。

  陽人關失守,也就意味着荥陽再無險可守。

  丁辰迅速調整了心情,道:“那叛軍今在何處?”

  “據斥候打探,孫堅已經和張邈聯軍的前鋒軍彙合一處,相信其兵馬很快就會抵達。”

  兵貴神速!

  孫堅既然是一個知兵且有計謀的人,想必會很清楚這一點。

  他不會在陽人關停留太久,一定會迅速派兵前來,乘勝追擊。

  丁辰咽了口唾沫,閉上眼沉思片刻後道:“叛軍士氣正旺,而我方則正慌亂。必須要設法打掉叛軍的勢頭,若不然兵臨城下,勢必會令我城中兵馬士氣更加低落。”

  “我亦如此想。”

  李肅看着丁辰道:“卻不知,子陽有何妙計?”

  我,一時間又能有什麼妙計呢?

  丁辰在庭院中徘徊,片刻後,他停下腳步道:“我有一計,卻不甚有把握。”

  “願聞其詳!”

  “荥陽而今,已成孤城。

  然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公可率部鎮守城中,我領騎軍出城,藏于浮戲山中。待叛軍抵達之後,我便從後偷襲。公見火光,可出城接應,你我前後夾擊,可獲全勝。”

  李肅聽完了丁辰的話,先是一喜,而後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他看着丁辰,猶豫再三道:“子陽,莫不是想要逃跑?”

  “跑?”

  丁辰苦笑道:“我往何處跑?

  我才得了丞相封賞,若不戰而逃,你道丞相能饒我不成?再說了,我阿姐與甥兒皆在洛陽,曹阿瞞可以對他們不管不顧,我卻不能棄之不理。又怎可能獨自逃走?”

  “啊,是我錯怪了子陽。”

  李肅對丁辰的事情,也知道一些。

  他連忙道歉,随後眉頭緊蹙道:“可是,叛軍勢大。

  據我所知,張邈所部叛軍十五萬,加上孫堅部曲,近二十萬人,如何一戰而全勝?”

  “我說的不是叛軍全部,而是他的前鋒軍。”

  丁辰道:“憑荥陽一座孤城,并不過兩萬人,如何能與叛軍對抗?

  我的意思是,先幹掉他們的前鋒軍,打掉他們的勢頭,振奮我軍士氣,而後與之周旋。

  當然了,還請李君派人把大都督的噩耗送往洛陽,報于丞相知曉。

  我們在這邊與叛軍暫且周旋,相信丞相很快會有行動,到那時候,咱們再做主張。”

  聽起來,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李肅雖然是虎贲中郎将,但一直做的是文官事務。

  對于行軍打仗,他并不擅長,甚至連出謀劃策都略顯吃力。他擅長的是具體的事務,以及口中的三寸不爛之舌。想當初,呂布橫行洛陽城下,就是被李肅所勸降。

  “如此,那就拜托子陽。”

  在城中危險,卻比在城外安全,舒服很多。

  “另外,我把高順留在城中,陷陣士一同留下,保護公之安全。

  請公速抽調三千騎軍随我出城,事不宜遲,趁那叛軍尚未覺察,我們必須要早些安排。”

  丁辰也不客氣,大聲吩咐。

  李肅的心,又安定不少。

  陷陣士是丁辰的親軍,高順更是他的心腹。

  丁辰把高順和陷陣士都留下來,也進一步證明了,他并非想要怯戰逃離。

  “子陽稍待,我這就準備。”

  李肅匆匆離去,丁辰則返回大堂。

  走進大堂,就看到賈诩坐在那裡,神色悠閑。

  他不禁苦笑道:“先生,倒是好自在。”

  “呵呵,非是自在,而是求心靜罷了。”

  賈诩站起身來,走到了丁辰身邊,低聲道:“都謀劃妥當了?”

  “啊?”

  “啊什麼啊,華雄被斬首,你道我不知道嗎?”

  “還不是因為你,三番五次說,不要暴露你的存在。

  剛才李肅找我問計,卻讓我好生為難。被他催的急了,我隻好獻出一計,卻不知是好是壞。”

  按照丁辰的想法,是想要賈诩拾遺補缺。

  不想,賈诩連問都不問,道:“如此甚好,你能想出辦法,那是一件好事。

  子陽,為大将者,需有自信。

  你既然想出了對策,就要相信自己。成與不成,隻管去檢驗一番,莫要事事依賴别人。”

  丁辰看着賈诩,哭笑不得。

  “先生,此危急存亡之時,你怎可兒戲?”

  “非是兒戲……”賈诩的眸光深邃,輕聲道:“子陽,你不是問我為何不願張揚嗎?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在等一個機會。我要知道,董卓是否值得我去為他出謀劃策。

  而今,這荥陽就是一個機會。

  相信用不得多久,就會見分曉了……”

  “什麼意思?”

  丁辰有點疑惑了,露出茫然之色。

  而賈诩則閉上了嘴,笑着沖他搖搖頭。

  “若想知道,就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待你得勝回還時,我再擺酒,與你細說此事。”

  正說着話,李肅從外面走了進來。

  賈诩立刻口氣一邊,對丁辰道:“丁将軍,陷陣營的糧草和兵甲需盡快補充,而且咱們在扈城亭損失慘重,必須要盡快補齊人手。剛才老高還說,需六百銳士方可滿員。”

  “文和,這件事交給我吧。

  待會兒你讓高司馬去各營挑選,隻要是你們看上眼的,就一并納入陷陣營便是……我這邊還有要事與丁将軍商議,你持我令牌,隻管挑選,所需兵甲辎重一并拉走。”

  李肅正急着和丁辰商議出兵的事情,所以和賈诩說話時,也不甚客氣。

  畢竟,他身為虎贲中郎将,是真兩千石的職務。

  而賈诩不過是主簿從事,如何與他相比?再者說了,陷陣士是要留在荥陽城内,加強一下力量,也不是不可以。高順要的人又不多,六百人,在李肅看來不足挂齒。

  賈诩連忙躬身答應,隻是在告退時,他和丁辰相視一眼,露出了一抹極為古怪的笑容。

  丁辰立刻反應過來,陷陣士滿員八百。

  此次扈城亭一戰後,陷陣士尚有四百五十多人,為何要選六百人呢?

  不過,他并未說破,而是沖着賈诩點點頭,“此事就辛苦文和,營中事務咱請你與老高多多費心。”

  “喏!”

  賈诩再次行禮,退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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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诩離開之後,李肅便急不可耐道:“子陽,都已經吩咐下去了,你可以随時行動。”

  丁辰看得出,李肅真的是急了。

  于是,他也不推脫,便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立刻出城。

  城中事務,便托付李君。若有事情,可以找高順幫忙,他在兵事上,還是知之甚多。”

  “子陽,請多保重。”

  李肅松了口氣,和丁辰道别。

  丁辰快步走出了府衙,就見外面胡車兒早已等候。

  他手中牽着爪電飛黃,看到丁辰出來,便屈膝單腿跪地。

  丁辰也不客氣,踩着他的腿翻身上馬,而後接過了缰繩,對胡車兒道:“咱們去校場。”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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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李肅的首肯,一應事情自然變得非常順利。

  别看丁辰是主管軍事的将軍司馬,但是在荥陽城中,他還遠遠比不得李肅的威望。

  好在,挑選騎軍時,也沒有什麼刺頭出現。

  就這樣,他帶領三千騎軍,悄然自城中離開,直奔荥陽縣城南面的浮戲山。

  浮戲山,自古有之。

  山海經中有記載:晨起伏而憑之,煙霞彌漫,萬頃茫然,峰巒盡露其巅,煙移峰動,如衆鳥浮水而戲……天下奇觀也!

  浮戲山,也因此而得名。

  其早在夏朝時,夏都便建造于此。

  春秋戰國時,更有‘九州之險,洛陽東方屏障’之稱。

  山中洞穴繁多,有一百多座,各具特點,千奇百怪。整座浮戲山,是由一百零八座俊俏山峰所組成,怪石嶙峋,山中道路更錯綜複雜,莫說三千人,就是三萬人藏于山中,也無人能夠覺察。

  丁辰率部進入浮戲山後,便在山中尋到一處峪谷,讓兵馬藏于其中。

  這浮戲山裡,景色宜人。

  山外是酷暑難耐,可山中卻涼風習習。

  丁辰來不及去欣賞這山中的美景,直接喚來了斥候軍,命其出山偵察叛軍的動作。

  那斥候軍的軍侯,看上去年紀并不算大。

  他在丁辰面前,顯得有些拘束。

  “你,叫什麼名字?”

  “末将龐德。”

  “龐德……好名字。”

  丁辰點頭,上前攬住了龐德的肩膀。

  這軍侯的個頭不低,長的雖有些稚嫩,卻透出一股子英武氣概。

  “你多大年紀?”

  “末将今年已十六歲。”

  “十六歲,很好!我十六歲的時候,已随我阿兄征戰沙場,在亂軍中斬首了張寶。

  你而今,正好好年紀。”

  丁辰說罷,聲音放低道:“聽着,我要你帶着人前往陽人關,偵察叛軍的動作。你要弄清楚,叛軍前鋒軍的來曆,人數,主将何人……弄清楚後,要立刻回來報告。”

  龐德聞聽,立刻鄭重領命。

  “末将明白!”

  “好了,去吧……要小心點,前往莫暴露了行藏。”

  “喏!”

  龐德領命而去,丁辰則目送他率領斥候軍離開山谷,消失在遠方。

  待龐德離去之後,丁辰不禁松了一口氣。

  時局變成如今的模樣,的确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華雄被殺了,荥陽失去了陽人關的保護,能否抵擋住十數萬叛軍的圍攻,尚未可知。

  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

  他獨自一人,走上了一座山崗,坐在山頂上,任山風吹拂。

  賈诩說,他在等待時機?到底等待什麼樣的時機?還有,他說很快就會有結果,又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呢?一想到這些,丁辰就感到有些沉重,心頭更有一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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