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說完這話,立刻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然後幾乎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臉上頓時顯出一股不好意思的神色道:“琴兒,我不是說做人妾很不好,隻是我那個手帕交的姐妹做的可是比我們老一輩人的小妾,而且聽說那位隆科多大人極其……”
好吧,剛剛蘭琴還沒有意識到兆佳氏剛剛那番話的意思有沒有隐射她也是為人妾侍的,因為蘭琴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隆科多這幾個字上面。
“啊?”蘭琴略略顯得反應遲鈍了些,随即馬上道,“紋秀,沒關系。你繼續說,你這位手帕交如今怎麼了?”蘭琴見兆佳氏面露尴尬之色,連忙道。
妾侍和正室,好吧,姐還沒有敏感到聽說别人做了妾,就要聯想到自己身上。
“那好。我這位幼年時的手帕交如今可是那位隆大人的寵妾。聽說隆大人為了她,都要打死他自己的嫡長子了呢!”兆佳氏驚訝地說道,她也是從京城的貴婦圈裡聽到的,恰好這回娘家兄弟嫂子過來給她拜年的時候,跟她說起了這個事情。
兆佳氏實在很驚訝,因為她們幼年的時候還經常在一起走動的,一方面感歎時運的莫測,另一方便那位手帕交的确也在京城貴婦圈裡被傳得很邪乎了。
蘭琴聽到這裡,突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但是要怎麼做,還沒有很具體的想法,于是她對兆佳氏低語道:“紋秀,我有個事情想拜托你,不知你能否幫忙?”
兆佳氏本就對蘭琴心懷感念,此刻見她這般說,自然連聽都不聽蘭琴到底有什麼事情拜托自己,就滿口答應了。
“紋秀,若是讓你去與你這位手帕交遞個門貼,邀請她去我們大清火鍋店去用膳,她會看在你的面上,去嗎?”蘭琴說道。
兆佳氏睜大了杏眼,詫異地道:“你要與她結交?”
蘭琴微笑着點點頭,道:“從你剛才叙說的她幼年時候的事情看,這個趙四姐兒應該是個很有趣的人。”
兆佳氏略略猶豫了一下,因為向這位趙四姐在京城貴婦圈的名聲可不大好,都在罵她狐狸精,引得隆科多寵妾滅妻,還離間了人家父子之情呢。
“那好,我去給她下帖子。說不定她會來的。”兆佳氏咬了咬牙道,反正她現在也有點看不上那些整天捏着帕子,坐在一起閑聊喝茶,最喜歡叽叽歪歪的女人們。
蘭琴點點頭,然後又拉着兆佳氏說了好半天的話,留了她一道用午膳,過後又商定了下帖子的内容怎麼寫,定在哪一天。兆佳氏答應回去就立刻辦,并且跟蘭琴說,到時候陪着一塊兒見。
且說四爺在前院見了一些來上門拜年的官員後,也不留飯,那些人也不敢讓雍王爺招待他們用飯,都喝過茶後,就回去了。
蘭琴招待兆佳氏的時候,四爺其實已經得空了,他知道兆佳氏來見蘭琴了,估摸蘭琴會留飯,就沒過來用了,隻讓蘇培盛去膳房提了一點簡單的用了。
待兆佳氏回府的消息傳到四爺這裡,他便一路往南小院來了。不在特别的時候,内兄一般不與弟媳或者兄嫂見面,全全交給後宅的女人們就是了。
四爺來的時候,蘭琴正歪在書房裡的榻上小憩。如今蘭琴不喜歡脫衣服正經上床午休,而是喜歡在書房,一個人靜靜地握着一本書,歪在那裡閑适地翻翻。
“十三福晉回去了?”四爺駕輕就熟地走入書房,屏退了門口守着的丫鬟,自己推開門進來,便看見蘭琴正歪在榻上看書,榻邊一長條檀木色八仙過海方桌上,放着一些果點等。
“王爺來了。紋秀已經回去了。”蘭琴見四爺身着一金龍魚紋的直裰,腰上挂着一個精緻如意陪着方井形玉佩的挂件。
“爺那般的客人也都走了,就想來你這裡午休。”四爺寵溺地坐在了蘭琴身側,捉起她的手道。
蘭琴溫婉地一笑,挺起身子,将頭靠在四爺的後背上,說道:“爺,弘曆今日吵着晚上要去看廟會。妾身經不過他吵,答應了。”
四爺道:“讓就讓他去看看吧,派人跟着就是了。他都差不多十二歲了,不打緊。”
蘭琴道:“嗯,妾身叫了圖爾索,再令外叫兩個侍衛跟着。爺,烏西哈的親事……”
四爺頓了頓道:“爺想給烏西哈找一個身邊的。能配得上他的,可是尋了尋,年齡合适的,家事又合适的,倒也不容易。再就是納敏的年紀還比烏西哈大,得先跟她定了。”
蘭琴想起武氏的囑托,連忙道:“正是,三格格如今都十五了,不能再拖了。”
原來,納敏本該前兩年就該議親了,隻是她乃顔玉所出,也是烏拉那拉家的外甥女。前兩年,顔玉的生母沒了,她便隻好替外祖母守孝,這才耽誤了議親。
“正是。爺覺得督察員的左督查封大人的嫡次子倒是不錯,年方十七了,據說人品外貌俱都不錯。”四爺道。
“聽起來不錯,得去與武姐姐說說。她為了這件事,可是一直揪着心呢。”蘭琴道。
四爺點點頭,遂問起兆佳氏來都說了一些什麼。蘭琴想了想,便将趙四姐的事情說了出來。
四爺自然聽出了蘭琴話裡的意思,道:“與隆科多接觸,還用得着一個妾來搭線?”
蘭琴一推四爺,故作不滿地道:“爺這是啥意思,然不成也嫌棄妾身?”
四爺回頭,見蘭琴沉着臉,一個撲身,将蘭琴壓在了榻上。他盯着蘭琴道:“小女人,爺何時嫌棄過你!明明知道爺不是這個意思的。隆科多用不着籠絡,他自己主動跟爺搭話了。”
蘭琴眨巴着大眼睛道:“哦?他主動跟爺示好了?”
四爺點點頭道:“你可别忘記了,爺可是佟皇後的養子。以前爺與佟家的關系,可是不一般的。如今他深得皇阿瑪器重,很多人都想巴結了,但是爺就偏不去。他再得寵,也不過是外戚,憑得去捧着他,豈不是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