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連着幾日都沒有去年氏那邊,即便年氏派人去前院以各種理由探聽,都無濟于事,四爺隻有一個回答:過年了,要忙着與蘭琴商量過年的各項事宜,沒有時間去,讓年氏好好帶孩子。
蘭琴讓藍琦派了幾個專門修房舍的人去東小院看看,隻将破損以及油漆剝落的地方修繕一番。年氏見蘭琴這邊已經派人過去動工了,盡然又派人去指手畫腳,非要修繕的奴才按照年氏的要求來修繕。蘭琴知道後,對藍琦吩咐說不用理會,繼續按着四爺的吩咐施工。反正年氏不敢真地跑到四爺面前去鬧。
這一日,幾個修繕工又與年氏派過來的兩個丫鬟吵起來了。
“我們主子說了,這裡這一排窗戶都要換,你們就随便敲幾根木釘子進去,是什麼意思?”翠玲見幾個修葺工正在給水榭旁的一處船邬房修窗戶。這一處是東小院修得最為精緻的一個地方。人工開鑿了一個四方塘,一處船型屋子依水而建。屋子裡每一處窗子打開都可以看見清水藍天的怡人景色,真是美不勝收。這些窗戶因為年久失修,上面的油漆已經逐漸剝落了。修葺工們隻是準備将這些窗戶上的油漆重新刷一遍,可是年氏的丫鬟們卻指出幾處略有些變形的窗戶韌,非要他們全部更換這處的窗戶。
“我們隻按着側福晉的意思辦事,年側福晉如果要更換什麼,還得去跟鈕側福晉去說,我們做不了主。”一個修葺工道。
“你,然道你們眼裡隻有鈕側福晉,沒有我們主子嗎?”翠玲見修葺工根本不買賬,氣得擡手指着修葺工的頭道,“待我回去禀報了主子,到時候你可别後悔。”
“姑娘非要難人所難嗎?”修葺工見翠玲搬出年氏來壓人,隻好說道。
“你們才是不尊主子意思。這裡是修給誰住的?是我們主子住的,是不是?”翠玲道。
“那自然是給年側福晉住的。”修葺工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所以了,你們不按着住它的人的意思來修,然道不怕我們主子去與主子爺說?”翠玲道。
“可是主子爺明明在我們主子那邊說了,隻是将破爛了的地方修繕一下,像這樣都沒有壞,隻是脫落了油漆的,不能更換。不知翠玲姑娘是想去與主子爺說什麼?”藍琦趕過來道。原來幾個修葺工中的一個乘着翠玲說話的時候,偷偷去找了藍琦過來。
“你,你們主子未免管得太多了。這東小院本就是修給我們主子住的。怎麼我們主子想修個窗子都還有經過你們主子的同意?”翠玲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道。
“翠玲姑娘如此目無主子,當心受罰。我們主子隻是按着主子爺的吩咐,來修繕的,你不要口出髒話,污蔑我家主子。吳叔,别跟她們廢話,你們做你們的,耽誤了工期,我可是不給你去跟主子講好話的。”藍琦麻利地說。
吳叔就是那個剛剛與翠玲說話的,見藍琦這樣說,連忙道:“好好,姑娘莫要生氣,我們加緊做就是了。來,來,繼續開工!”
說罷,那個吳叔立刻帶着人繼續開工,不再理會翠玲等人的幹擾。
“你,你們!”翠玲見他們不再理會自己,氣得瞪着眼睛看着,但無濟于事。
見藍琦毫不想讓,翠玲一跺腳,便戴着碧柔轉身回去找年氏去了。
“你說什麼?她們果真就是這樣說的?”年氏正抱着自己的波斯貓看着奶娘給小阿哥喂奶,一聽翠玲将在東小院所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後,便猛然間抓了一下貓的毛,使得那貓吃痛,猛地從她懷裡蹦了出去。
一旁的孩子因為貓的一聲怪叫而被吓到了,一下子嗆到了奶。奶娘見孩子被嗆着了,連忙将**從孩子嘴裡拔了出來。
孩子被嗆得滿臉通紅,哇哇地就哭開了。
“你是怎麼奶孩子的?把我兒子嗆到了,你可當心你的皮!”年氏見自己的兒子被癟得通紅的臉,氣得連忙斥責奶娘。
“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剛剛被貓吓到了的。”奶娘連忙将孩子豎起來,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道。
“好了,好了,下去吧,這孩子怎麼一天到晚哭個不停,真的煩死了。”年氏做了三個月的額娘後,便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小孩子不是吃就是睡,還要拉,雖然也有奶娘,但是她也不可能完全丢給奶娘。
“奴婢抱下去再哄哄小阿哥。”奶娘見年氏一臉怒容,吓得趕緊抱着小阿哥出去了。
“走,去南小院,本側福晉倒要問問她,如何不問本側福晉的意思!”年氏見四爺這幾日都沒來,這心裡頭越發生氣,便要去找蘭琴理論。
“主子,那個藍琦不過一個奴婢,如何敢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是主子爺的意思,您去找南小院說也沒有用,其實都是主子爺的意思。”白芷勸道。
“爺他怎麼會如此待我!”年氏仍舊不敢相信這都是四爺的意思。
“主子如今剛剛晉位,現在又要搬院子,如果再要大肆翻修的話,主子爺心裡頭肯定會想,是不是太過恩寵主子了。随着主子進來的這兩年裡,奴婢瞧着咱主子爺是一個注重規矩平衡的人。”
年氏被白芷這樣一勸,這才冷靜下來想了一會兒道:“本側福晉實在氣不過,南小院憑什麼執掌後宅的管事權。如今我與她已經是平起平坐了吧,為何還有看她臉色行事?”
“主子,咱現在還是好好度過了這個年去。您現在剛晉位,位置還沒坐穩呢,不要在主子爺跟前惹太多眼,否則隻會讓主子爺覺得是我們太過嚣張了。”白芷見年氏聽了勸,這才敢開口說得更深。
“好,就等我哥哥來,到時候憑着我哥哥與爺的交情,我就不信壓不過一個小門戶出來的鈕钴祿氏。”年氏道。
白芷聽她這樣一說,心裡就是一歎:自家主子這個性子,還真是太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