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壤?你說土壤呈現紅色?”四爺驚訝地問道。
“是,崔二,将那包土壤拿過來!”崔大對一旁的崔二推了推肩膀。
崔二立刻轉身走了出去,不過片刻,就看見他提着一個布袋子進來了,将那布袋子放到四爺跟前,并且打開了。
“四哥,你看看這土壤。”十三與崔二一人一邊拉開布袋子口,露出了裡面黑紅黑紅的土壤。
四爺伸手插入了那布袋中,抓起一手的土壤,看了看。果見那土壤裡真的呈現一種發紅的樣子。
四爺又将手裡的突然放回了布袋中一部分,手裡隻留了一點點,放到了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又用拇指磨蹭着那一點點土壤。
“四哥,有什麼不對勁嗎?”十三見四爺蹙眉盯着手裡的那一點兒土壤。
“揚州這一代的土壤全部都變成這樣了?”四爺冷冷問道。
“我和崔大崔二跑了七裡八鄉,到處看了看,基本都是這個樣子,隻不過有的地方沒有這般紅,但是也含有紅色。可以明顯看得出,沒有這樣紅的地方的麥子就長得好一些。現在基本可以确認就是這變紅的土壤才使得今年揚州大片地區的糧食歉收了。”十三道。
“是啊,奴才看這土壤裡面應該是含有某種東西。這種土壤缺乏莊稼所卻的肥料,所以糧食才長得不比往年好了。”崔大說道。
四爺眼睛一亮,“你确定是含有原本不在土裡的東西?”
崔大點點頭道:“俺以前在俺們那裡見過比這個更紅的土壤,老一輩的人說那土是因為含有某種東西才那樣的。後來,俺們在那紅土上種植了樹木,倒是長得很高很壯。”
四爺将手裡的那點土壤扔進了布袋中,十三連忙将自己的帕子遞過去給他擦手。
“明日爺就跟你們再去看看吧。”四爺說道。
“好,四哥一路舟車勞頓,好好歇息一下。今天晚上,四爺要不要去逛逛揚州城?”十三問。
“再說吧。如今皇阿瑪在外征戰,得趕緊找出糧食減産的原因,還要趕緊想辦法解決。否則這場戰役最終能否得勝,還是未知數。”四爺說道。
十三性子灑脫,他從來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是不關心國家大事,而是性子不似四爺那般拘謹,對别人嚴謹,對自己更嚴謹。
“那好,四哥,中午為你準備的接風席已經準備好了,可要叫兩位夫人?”十三又道。
“你我兄弟喝點就行了,不必讓她們來。崔大和崔二一起喝。”四爺擺擺手道。
十三明了,不擔心了,他就明白小嫂子仍舊還是在四哥心目中占據着不可動搖的位置的,這兩位不能與鈕钴祿氏比。
四爺起身,由着蘇培盛一起往後宅去了。羅媽媽可是在前廳後面,後宅入口守着了好半天,終于見到大掌櫃從書房出來,立刻就迎了上去。
“大掌櫃,兩位夫人都安頓好了。隻是大夫人說您喜歡獨住,所以您的屋子?”羅媽媽從手下人那裡知道了年氏住了北面那間,心裡為難,特意守在這裡想禀報給大掌櫃知道。其實她就是看年氏這個“小妾”不舒服,居然爬到“正夫人”頭上撒野。
“兩位夫人是如何住的?”四爺問道。
“大夫人挑了東邊那間屋子,二夫人挑的是正北的屋子。這件屋子,小人以為是給大掌櫃準備的呢。”羅媽媽故意這般說道,其實這是人家租的屋子,人家愛怎麼住就怎麼住。
四爺看了看後宅的布局,便轉身道:“這前面還有屋子吧,給爺收拾一間出來吧,爺就住前面。”
羅媽媽一驚,明顯腦子裡轉不過來,四爺這是幾個意思。按說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大掌櫃應該對那位二夫人生氣呀,如果不生氣,應該直接去她那裡呀,怎麼這就不進後宅院了?
蘇培盛可沒有她那樣大驚小怪,連忙跟着四爺外往回走,甚至一邊走,一邊轉身對着目瞪口呆的羅媽媽使眼色。
那廂耿氏與年氏在後宅院裡安頓好了,各自歇了一會兒後,便開始叫膳。
年氏惦記着四爺過來用膳,便令翠玲去前院請。
不過片刻,翠玲回來說四爺與十三爺他們用膳,不到後宅裡來。
年氏也沒放到心裡去,便自顧自地用膳了。
那廂,耿氏也已經叫了膳,她與兩個丫鬟一起用,壓根也沒去找四爺。看着十三爺,就知道四爺一時半會都不會來後宅的。
“格格。那年格格也真是好笑,居然站着北屋住了,主子爺來了,可是住哪間呢?然道讓主子爺跟着咱對面住西邊的屋子?”綠闌笑道。
“多用膳,少說話。年格格的事情,你一個丫頭操得那麼多的心幹啥?或許她以為爺會直接跟她一起住北屋吧。”耿氏淡淡地說道。
“這位年格格的心可不小,這一出來,就把自己當正室了。”綠闌一路上受了不少翠玲她們幾個的氣,這會兒見年氏出錯,便忍不住挖苦起來。
“好了,你這丫頭。平日怎麼覺得你不是這樣嘴碎的。與其說她,不如咱們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耿氏瞟了一眼綠闌道。
“奴婢隻是看不慣年格格對格格的那個張狂樣麼,明明她就隻是個漢軍旗,憑什麼好像過咱們幾分似得。”綠闌不服氣地說道。
主仆兩個正說着,突然門口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色:“請問您是耿夫人吧?”
門口站着一個垂條小婢,怯生生地問道。
“嗯。我是。你是哪裡來的丫鬟,有何事情?”耿氏淡淡笑道。
“奴婢是前院派人給夫人傳話的,說大掌櫃讓夫人過去。”小丫鬟的聲音可真好聽,如黃鹂鳥一般婉轉,帶了這裡的吳容軟語的特色。
“好的,你去吧。本夫人待會兒就來。”耿氏心裡一喜道。
那廂,四爺派人給耿氏傳話,讓她去前院伺候的事情自然被站在門口的紫凝看個正着,年氏知道後,便氣得差點摔了杯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