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蘭琴睡了一覺後,午膳已經有人送來了。蘭琴跑過去,打開食盒一看,頓時就沒胃口了。
全部都是蒸碗、炖碗的,就連小炒也炒得沒有食欲,與蘭琴在南小院子所吃的夥食相比,簡直太丢禦廚的面兒了。
“念雪,老牛頭的那個牛肉醬湯塊帶了沒有?”蘭琴看着鋪成在桌子上的那幾碗菜道。
“帶了,牛師傅特意囑咐我帶的,就怕格格在宮裡頭吃不慣。”念雪道,立刻就去找牛寶泉特質的牛氏牛肉湯塊了。
“走,去看看這裡有沒有小廚房,咱自己再将這些菜回一下爐!”蘭琴說道。
于是,我們的蘭琴同志,在宮裡頭的第一餐就用起了四阿哥所的小廚房。
崔娘平日也偶而會使用一下小廚房,見蘭琴等人拿着東西往小廚房走,便走出自己的屋子問候道:“鈕格格可是要用小廚房?”
蘭琴見她主動來問,便回道:“對,你要不要一起來将吃食重新做一下。”
崔娘其實正在用提來的膳,見蘭琴這樣說,便好奇地問道:“可是膳食不對格格胃口?”
蘭琴點點頭,說道:“實在不想吃這些蒸的,炖的。”
崔娘頓了頓,心道:這格格還真是第一位将禦膳房裡的菜回爐自己燒的,嘴上卻說:“奴婢已經吃過了,格格,那爐子因為長期不用,恐怕有些不好了,奴婢來替你們把火生上吧。”
蘭琴點點頭,遂在崔娘的帶領下開始生火。果然,這小廚房長期不用,旁邊的炭火都是潮了,很難生起火來。
“格格,您快回去去,這裡煙大,奴婢等會兒将菜都弄好了,再端過去。”念雪見一陣陣黑煙從爐竈裡冒了出來。
“不用,我不怕,今天本格格親自來給你們做一個大燴菜!”蘭琴說道。
頓時間,小廚房裡鬧得狼煙四起,時不時還聽到幾聲女人的咳嗽聲。
“格格,煙太大了,您還是快出去吧。”有人這樣說。
“快好了,惜茶快加水,這樣做出來就好吃了!”另一個人說道。
小廚房裡響起一片孜拉拉的水油交合的聲音。
等蘭琴将一大腕亂炖端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四爺帶着蘇培盛回來了,兩人就華麗麗地在這樣的情況下碰面了。
“噗~”四爺忍不住勾起一個大大的笑意,“爺剛走了幾個時辰,你怎麼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蘭琴瞪了一眼四爺,大咧咧地說道:“爺不喜歡,那就麻煩轉身往前走。”
蘇培盛聽到此,心裡默默對蘭琴豎起了大拇指,恐怕也隻有她一個人敢如此對四爺說話的。
念雪等丫頭出來,看到蘭琴滿臉黑乎乎的,臉上鼻子上都有黑灰,又看見四爺正赤咧咧地看着蘭琴。
“格格,你的臉都是黑灰,快擦一下。”念雪趕緊從蘭琴手裡欲要端過去那個盤子。惜茶則連忙掏出帕子給蘭琴擦拭。
“擦完了臉再進來,别搞得像個小花貓!”四爺扔下這句話不,便大步往正院走去。
蘭琴對着四爺的背影吐了下粉紅的舌頭,然後便由着惜茶去擦臉了。
崔娘跟在念雪身邊,将另一盆蘭琴做的東西端了進去。
四爺正坐在主桌上,見念雪和一個不認識的婦人端上來兩盆東西,皺着眉頭問道:“這是什麼?”
念雪小心謹慎地看了一眼:這是格格做的,特地加了牛師傅的湯塊。
原來蘭琴将康師傅方便面的醬包精神發揮了出來,特地讓牛寶泉學着做了一些清代“調料包”,食材用的自然是上好的牛骨和牛肉,再用大火熬制出來容郁的湯料,然後再将它們蜜蜂進一個器皿裡,放置在冰塊中冷卻凝固。
四爺掃了另一盆,也是黑乎乎的,便看了一眼崔娘,皺眉問道:“你是阿崔?”
崔娘見四爺認出了自己,立刻福了一禮道:“奴婢給主子爺請安,主子爺吉祥!”
四爺上下掃了一眼,有些意外地說:“你如何沒出宮嫁人,一直留在這裡?”
崔娘一直低着眉眼道:“奴婢外面已經無親人了,奴婢在這裡生活了6年,早就将這裡當作自己的家。故此在主子爺離開後,奴婢繼續留在這裡生活。”
四爺微微點點頭道:“盡想不到你會一直在這裡。那蘭琴爺就交給你了,跟她介紹介紹這裡的規矩和禁忌。”
崔娘點頭應下,便退了出去。
蘭琴再次出現的時候,臉上的黑灰已經洗掉了,見崔娘退出來,說道:“崔娘,你也快去洗洗,臉上也有黑灰。”
崔娘忙給蘭琴福禮後退下。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都煮成這樣了?”四爺挑眉問道。其實他也是有點吃不慣宮裡頭的份例菜了,因為他的胃口也早就被蘭琴的小廚房給養刁了。
“這是山東鹵煮,我特地讓牛師傅做的醬料包。爺,别看它不好看,味道卻不錯,嘗嘗?”蘭琴一談到吃的,就立刻來精神了。她坐到四爺對面,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就湊到了四爺嘴邊。
四爺疑惑地看着這團東西,嘴巴也沒有張開,“真的好吃?”
“爺,相信蘭琴,您在妾身那裡,哪回吃到不好吃的了。“蘭琴眨巴着眼睛說道。
四爺免為其難地張開嘴,很嫌棄地盯着那團東西,将它們吃到了嘴裡。
“好吃嗎?”蘭琴喂完四爺後,立刻夾了一塊放入嘴裡。
“好吃!”
“應該說太好吃了!”
接下來,令蘇培盛吃驚的畫面出現了,隻見四爺和蘭琴兩個人開始埋頭大幹。不一會兒,兩盆菜就快要見底了,不光如此,就連站在外頭的崔娘看見,都吃驚不小。
在她的印象裡,四爺的胃口好像根本沒有像今天這般好過,每回陪着福晉或者李格格吃飯,也用不下這麼多的。這個鈕氏倒真的很能耐,居然能令四爺吃下這麼多。
想起自己剛來四阿哥所的時候,當時的四爺也才十幾歲。崔娘因為不愛說話,一直就在外屋伺候,四爺對她影響不深,但是也知道她這麼個人。那時候伺候在四阿哥所的太監和宮女也就那麼多,四爺基本都記得,而不想現在的四貝勒爺府,每一處的奴才都很多,他也根本不會全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