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因為十四的事情始終心情不悅,也就沒有留四爺一家子了,用完膳後,四爺帶着福晉和蘭琴以及孩子們俱都離宮回府,十三帶着兆佳氏也跟着一道出了永和宮。
“十三弟,你不如留在成嫔娘娘的殿裡,省得跑來跑去。明日一早又要進來。”四爺道。
“不想讓額娘操心了,左右也不麻煩。我又沒孩子,倒是四哥和四嫂孩子們來回麻煩。”十三說道。這話讓他身後的兆佳氏頓時木在當場,其實十三爺沒有說她的意思,不過是随口的一句話。
四爺沒有接此話,便與十三一邊走,一邊說起宮宴上的事情了。
兆佳氏跟在四福晉身後,滿心不是個滋味,十三那樣說一句,真是一點都沒有顧忌她的顔面了。
四福晉便放緩了腳步,與兆佳氏也說起了話,問了問她一些話,提點了一下如何伺奉夫君的話。
出了紫禁城的大門,四爺便囑咐了十三幾句後,帶着四福晉與蘭琴各自上了馬車,一行人乘着月色往府裡趕。
蘭琴心疼烏西哈,特意讓奶娘抱到她馬車裡,不過三四個月的奶娃娃,這樣起早貪黑的。蘭琴想明日就将孩子留在府裡,讓宋姐姐她們到南小院看兩天也好的。
彼時,宋氏、耿氏、武氏和尹氏在西小院武氏的屋子裡置辦了一桌席面兒,也是她特意拿出了一些銀子,又在份例之外添了一些菜式。
“宋姐姐,咱姐們幾個,你伺候四爺最早。今日這席面,你得說幾句。”武氏雖然如今與蘭琴等人走得近,但她自從李氏沒了後,也好似被四爺厭棄了,現在跟宋氏和耿氏一樣了,幾乎成了透明人。宋氏還有一個大格格,四爺總還會記起她;尹氏有了三阿哥,也常常能見着四爺。
“各位妹妹都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伺候四爺。都别灰心,咱好好安分守己,總有能伺候的機會的。”宋氏道。
耿氏點點頭,武氏心裡有些不信,但是身為皇子妾侍,即便再如此,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尹氏默然不語,隻是舉起杯子應了宋氏的酒。
“要說尹妹妹,還是你好,養了三阿哥,以後不管能不能生個一女半兒的,總有個依靠了。”武氏話風一轉,對着尹氏說道。
“武姐姐何必多愁善感,如宋姐姐所言,武姐姐還年輕,又妩媚嬌美,必定能重獲四爺寵愛的。”尹氏小心地說道。
“那就呈妹妹吉言了,來,我們都喝了這一杯吧。”武氏今晚似乎情緒有些不大對,宋氏耿氏看在眼裡,尹氏自然也看在眼裡。
突然,黑暗的天空上爆開一個美麗至極的火花兒,原來除了宮裡放,宮外一些富貴的滿人家裡也會放煙火的。
四爺他們回到府裡,武氏那邊的席面剛剛撤去,各人回了各自屋子裡。
紅茜吩咐丫頭們收拾了杯盞下去後,見武氏一人獨自坐在榻上,似乎在想什麼,便說道:“格格,您今日好像話多了一點兒,奴婢瞧着宋格格都有些不悅了。”
武氏眯了眯眼睛,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鎏金瑪瑙金镯緩緩道:“她有大格格,況且年歲也确實不小了。即便伺候爺,估計也難以再孕育孩子。本格格不過二十,豈能這般坐以待斃。”
紅茜看了看武氏,頗有些擔憂地說:“格格,您現在已經與鈕側福晉走得近了,現在露出這等口風,怕是會得罪她了吧。”
武氏瞟了一眼紅茜,冷然道:“與她示好,不過是當時李氏沒了,福晉又盯着本格格,不過是自保罷了。如今,鈕氏幾乎獨寵,還不如當時的李氏,還能讓我們雨露均沾。”
紅茜小心地觑着武氏的面色,問道:“那如今,格格是想再投到福晉那邊?可是她可是那樣害得格格那幾年雖得寵都沒能生下孩子呢。”
武氏臉色上閃過一絲痛不欲生的表情,但随即又恢複如常道:“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有需要時,随時都可以轉換的。依附福晉,本格格或許還能争一争,你看尹氏如何就能撫養了三阿哥,不是福晉的促成隻怕沒那麼容易的。宋氏年老色衰,她已經放棄了吧。耿氏姿色平庸,本就是透明人。所以她們依附在鈕氏身邊心甘情願,可是我武如意不同,我有美貌,也有家事,憑什麼這樣沉寂在這裡?”
紅茜點點頭,又道:“主子說得也沒錯。如今汪氏關進了章華台,顔玉沒了。福晉左右空虛,隻有一個尹氏,如果格格這個時候投靠福晉,還真能被她倚重。不過日後,格格小心些吧,她賞賜的東西不吃不戴。”
武氏一張粉面略略有些發紅,或許是喝了一些酒的緣故,粉紅的臉頰上媚态重生,如一朵怒放的薔薇一樣鮮妍奪目。
“要想娶得福晉的信任,事必還需要做一些事情。她的疑心可重着呢,不拿出一些誠意,怕是難再得到她的信任的。”武氏道。
“福晉此刻最忌憚的便是鈕側福晉,格格想要重新回到福晉身邊,隻有拿她做筏子。”紅茜道。
“且看看吧。南小院如今都圍得如同鐵桶一般,想要做什麼,也不容易。不過,本格格已經想到了一個重獲福晉的辦法。”武氏說道。
“什麼辦法?”紅茜疑惑道。
“紅茜,你明日出府,去給本格格辦一件事。”武氏道。
那廂,宋氏路過南小院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看了看裡面微弱的光,問了下守門的汪嬷嬷,說還沒有回來呢。
“主子,今日武格格是不是喝多了,怎麼聽着,好像是不滿鈕側福晉獨寵了吧。”青萍見宋氏一路沉默,知道她心裡頭肯定是想着這件事。
“連你都聽出來了。武氏以前是跟着李氏的,也得寵過一段時間,怕是沒有那麼安分的。”宋氏道。
“不過,側福晉對咱們都是極好,這武格格又是如何想的,然道又要針鋒相對起來麼?”青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