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仍舊還是一頭霧水地看着馨怡,勉強笑道:你說四爺昨日在宮裡頭見着他那位表妹了?
一旁的崔娘、念雪幾個丫鬟聽到這裡,俱都惴惴不安地看着蘭琴,看來昨晚上四爺還指不定是去了哪裡,怪不得蘇培盛不肯透露風聲,敢情是四爺又有了新情況?
“三姐,額娘說這個烏雅菀如瞧着很得德妃娘娘的喜歡。她要不是因為出身門楣太低,指不定當初就指給了四貝勒爺的,雖不是福晉,起碼也是個側福晉格格什麼的身份。侍妾又身份太低,她到底又是德妃娘娘的親侄女,所以當初就令聘了人家了。”馨怡繼續道。
蘭琴愣了好半天,一旁的崔娘和念雪還以為蘭琴接受不了,忙給馨怡使眼色,讓她暫時别說那麼多了,好歹讓蘭琴消化接受一下嘛!馨怡見蘭琴一臉懵傻的表情,也連忙住了嘴,沒說了。
“主子,午膳都準備好了,不如先用膳吧!”崔娘連忙說道,“牛師傅今日給主子和七側福晉準備了好幾眼新鮮菜式,奴婢可是從沒見過的。”
崔娘知道蘭琴一向喜歡吃,所以在這個時候隻好用吃食來引開她的注意力了。
“哦,好,馨怡,走,一塊用午膳。牛師傅的手藝可好了。”蘭琴猛然回過神來,拉起馨怡的手就走。馨怡沒想到蘭琴看起來像沒事人一般,心裡頭疑惑,但是又不敢再說什麼了,隻好陪着蘭琴去用膳。
待用完膳,馨怡又陪着蘭琴說了一會兒話後,便起身告辭了。她如今也是七貝勒府的掌家人,府裡頭也是一天離不得她的。也是成嫔感念蘭琴和四爺對七貝勒的照拂,所以才将這個消息通過馨怡立刻透了給蘭琴知道的。德妃那裡是不準備也沒必要知會蘭琴自己兒子又開始惦記初戀了,四爺也不肯說。
“主子,新上來的雲南白茶很不錯,奴婢令惜茶去烹煮一些來?”崔娘見蘭琴坐在堂屋南窗前的羅漢床上發呆,便這樣說道。
“嗯,等會兒讓他們有事情的,進來禀報吧。”蘭琴一隻手托着香腮。她蜷起一條腿,那隻手就擱在膝蓋上。
崔娘嗯了一聲,見蘭琴臉色雖然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可還是要撐起精神來處置府裡頭的事情,就知道蘭琴是個好主子,雖然有時候嘻嘻哈哈了些,但是大事上還是不糊塗了。這個時候,男人有了外心,女人也不能随便鬧脾氣,一旦出了什麼岔子,那不是給他有外心的理由了麼!
見了幾處管事的人外,蘭琴盡然也沒帶一點兒情緒地就将事情都料理清楚了,打發了人出去,自己就要睡午覺了。
“主子,先給您散了頭發,通通頭吧。”崔娘見蘭琴一直沒什麼波瀾表現出來,怕她心裡憋着氣,氣壞了身子,故此想勸勸。
蘭琴點點頭,就由着司畫扶着上了主榻,惜茶又連忙再她背後墊了一個大靠枕,讓蘭琴歪在上面。司畫則開始給蘭琴散頭發了。
“主子,您别往心裡去。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位烏雅氏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免不得要與主子爺碰面的。”崔娘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蘭琴此刻是閉着眼睛,頭就靠在司畫的頭上,仍由着她通頭。
“爺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即便沒有這個初戀表妹,那以後還不是會進其他女人的。這點事還不至于想不通。”蘭琴道。
崔娘與念雪交換了一個放松的眼神後,繼續道:“是嗯,主子能這樣想,那奴婢們就放心了。”
“傳我的話,不準将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一點兒,如果爺他不說,我也不會提及的。你們更不可去在爺面前說這樣的事情,知道了嗎?”蘭琴的語氣陡然間嚴厲了起來。
“是。”一屋子立着的丫鬟齊聲答道。
蘭琴仍由着司畫通頭,然後又喝了一杯白茶後,才由着惜茶脫了衣裳睡午覺。
待丫鬟們都悄悄退出去,怕吵着她後,蘭琴這才微微擰起了眉頭。剛剛那番話,是說給她們聽,為的是讓她們不要亂了心神,該麼樣還得麼樣的過日子;另一方面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四爺以後還得當皇帝的,三年一選的秀女,還不知道要進多少女人,自己這會兒就吃醋了,還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可話雖如此,蘭琴心裡頭也是相當不舒服的。自然是因為從昨晚開始,她心裡就隐隐覺得四爺與往日有點不同了,今日一早上過來用膳也是,雖然人還是那個人,可是蘭琴還是敏感地發覺他今日看自己的眼神與往日略略有些不同,可當時自己還不知道,原來是在宮裡頭碰到舊情人了,還是那種當初沒有得到過的舊情人。聽馨怡說四爺還曾經為了這個烏雅氏與德妃差點撕破臉。這點讓蘭琴與現在的四爺幾乎對不上。他如此的城府與穩健,然道曾經還是個憤青,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與自己爹媽鬧翻?這不合乎曆史上對雍正的一貫評價呀!
帶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蘭琴昏昏沉沉地入睡了。這一覺注定睡得不踏實,夢裡自己好像遇到了一個同鄉,這點讓蘭琴覺得很開心,總算可以在這個時空有個芯子與自己想通的人聊天了。
“主子,主子!”耳邊突然傳來了崔娘焦急的聲音。
蘭琴想睜開眼皮子,可是就是睜不開似得,明明聽見了崔娘的叫聲,可是自己就是醒不了一眼。
“崔娘,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叫不醒了?”這一個是念雪的聲音。自己居然能分辨每一個人的聲音。
蘭琴突然着急起來了,自己這是不是又靈魂出竅了,所以肉身醒不來了?然道自己潛意識裡是對四爺失望了,想要穿回去?
不行,還有兩個娃在這裡呢,姐還沒過夠寵妃的日子,以後當上太後呢。
蘭琴努力睜開眼睛,甚至于雙手和雙腳都開始使力,最後猛然見睜開了眼睛,隻是額頭上出了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