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覺寺是帝都有名的貴族寺廟,一般的平民老百姓是不敢來這裡燒香拜佛的,一則是因為這裡的香火錢的起步價就很貴――一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大半個月的開銷了。二則,皇帝及宮妃以及皇子皇孫們都會經常來,以免沖撞了貴人,一般人也不敢來。三則,這個寺廟的形式是vip制的,入寺之前都要遞上名帖,一般老百姓連溫飽都難,哪裡有啥名帖呀,說白了就是隻接待達官顯貴和富商巨賈。
軟轎停在了寺廟門口,下人上前給寺廟門口的守門僧遞了名帖,過來一會兒,寺廟們打開了。安佳氏在王嬷嬷的攙扶下,出了轎子。
蘭琴早就掀開了轎子旁邊的“小窗戶”,一看額娘已經出來了,就自己掀開轎簾,不等雪兒來扶,就出來了。
哇,好幽靜的地方!好!好土鼈的寺廟!
雖然地方不錯,但是整個建築給人的感覺就是沒有想象得貴族寺廟那麼高大上嘛!門樓小得很,院子也不夠高,房屋也有點破舊了。蘭琴心裡腹議道。
皇覺寺選在帝都郊野處得一座小山上,依山而建,依靠着天然的山丘,倒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感。擡眼望去,隻看見郁郁蔥蔥的山林裡,處處掩映着琉璃飛檐和袅袅的香煙,真的有種仙境樂土的感覺。
蘭琴經不住在心裡暗暗發笑,她以前也去過杭州的靈隐寺,這個貨真價實的皇覺寺倒真的是小巫見大巫的感覺了。
蘭琴擡頭四望,盡然一時忘記了額娘和嬷嬷在府裡的教導:女兒家,出門在外,不可左右四顧,應低頭垂目,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安佳氏在王嬷嬷的攙扶下,擡腳走上寺廟門口的台階。
這時守門僧已經大開寺門,分列在門口兩列,做低頭合掌狀。
雪兒也趕緊過去,扶住蘭琴的左手,輕輕道:“格格,咱們進去吧。”
一進寺廟門,就看大大的“大雄寶殿”的額扁懸挂在一座三層飛檐的土建木樁林立的建築中間。說實話,這與林夢瑤在靈隐寺看到的大雄寶殿還是相差甚遠的,畢竟古代的建築水平和材料的堅固度都不及現代人的高超。
蘭琴彎嘴一笑,就好像見過了更好的地方,冷不丁見到這樣的,反而覺得好笑一般。走在一側的領客僧好似瞥見了她這一笑,便沉沉地看了一眼這個來到寺廟還不端莊敬畏的“旗人女子”。
算是告誡麼!本姑娘就是覺得你這個寺廟配不上皇家vip這個名稱嘛!
蘭琴收了笑意,低着頭,看着前面額娘的群擺,腹議道。
母女倆被領客僧帶到了大雄寶殿裡,安佳氏早被王嬷嬷扶到跪拜的正位前,撩起裙子,跪了下去。
蘭琴被雪兒扶到了安佳氏的旁邊的位置上,雪兒立刻将地上的跪墊拉了拉,她便有點不情願地跪了下去。
好吧,林夢瑤是個無神論者,她雖然也去寺廟,但是從來不燒香,也不拜佛,純粹是瞧個新鮮,看個熱鬧。
如今,穿到這古代來,倒是在淩府經常看到過下人給她那個阿瑪額娘跪,其他姨娘平日不常見,到現在她也沒見過淩柱的小老婆們。
現在,冷不丁要她立刻跪下,雖然是給高高在上的佛祖跪,她心裡還是有點疙瘩的。但是,眼看着再不跪,就會引起額娘的注意了,隻好心一橫,屈膝跪了下去。
接着,她隻聽到撲通撲通幾聲,跟着的其他人都跪在安佳氏和蘭琴的身後。
蘭琴斜着眼看了一眼額娘,隻見她雙手合十,舉在離嘴有八厘米的地方,雙眼閉着,嘴裡正念念有詞地嘀咕着什麼,聽也聽不清。
于是,她也隻好依葫蘆畫瓢,也合起手掌,閉着眼睛,嘴巴一張一合,在心裡默默念了句“阿彌陀佛,保護我在兩三百年後的父母身體健康,平安!”
也不知道安佳氏到底有多少心裡話要跟菩薩說的,跪了有小一刻鐘,她才睜開眼睛,由着王嬷嬷扶了起來上了三炷香。
這時,其他人才敢跟着起來。
雖然有個墊子,但是對于林夢瑤這種從未下跪的人來說,膝蓋早就有點木了。雪兒将她攙扶起來時,她仍不住想去揉揉膝蓋,可是又礙于衆人在旁,隻好忍住了。
拜佛完畢後,王嬷嬷在左手的大袖裡掏出一個包袱,裡面應該全都是金銀,她遞給了一旁的侍香僧。
這時,大約是個主持一類的老和尚才出來了。
“方丈大師,信婦今天攜女兒蘭琴來燒香還願,還想請方丈為小女看看姻緣命數。”安佳氏又親自從大袖裡抽出一張信封,遞給了站在方丈大師身邊的一個小薩尼。
哇,這皇覺寺果真是賺錢啊,剛剛那包銀子,現在又不知道裝了多少銀票,才這麼會兒,估計上百兩銀子是有的。
蘭琴掃了掃這位始終保持着謙和笑容的老和尚,心裡腹議道:收錢,收得一點兒都不手軟啊。
“施主,請跟老衲到側房裡來。”說完,方丈大師轉身,安佳氏回頭交代了幾句,就帶着鈕祜祿?蘭琴并王嬷嬷和雪兒跟着老和尚向側房走去,其他人則被留在了大雄寶殿外頭。
這感情是特殊服務!能給得起錢讓方丈大師看命的,果然不是一般小民能來的。
到了側房,方丈和安佳氏分主客坐了起來。鈕祜祿?蘭琴則沒有座位,隻好随着王嬷嬷他們站在安佳氏的背後。
“方丈大師,這是小女的生辰八字,請您過目。”安佳氏又從大袖裡抽出一張紙,遞給了過來接的小薩尼。
這古人的袖子到底能藏多少東西呢?感覺像變魔術似的。蘭琴站在一旁,頓時就覺得無聊了。
方丈大師接過蘭琴的生辰八字看了又看,然後又讓她站出來,讓他開開“慧眼”。
蘭琴抿了抿嘴,走安佳氏背後走了出來,走到老和尚座前站定了。
方丈大師看了看,又閉眼凝神,又睜開眼,上下左右将蘭琴看得感覺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方丈大師揮了揮手,蘭琴由雪兒扶着,又走回到安佳氏的背後。
“如何?大師。”安佳氏不安地問道,她真是心疼,就這麼一個女兒,送去選秀,淩柱是志在必得讓女兒進去,應該使了銀子,托了關系,找了人的。可是,她不願意,她還是先看看女兒有沒有這個命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