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怕了?拿福晉的銀子的時候,怎麼沒怕?”彩月伶牙俐齒道。
“奴才也不是怕,隻是主子爺如今對福晉誤會已深,如果再鬧出什麼事情來,隻怕福晉的日子更不好過了。”張管事道,“再說,那東西的毒性并不強,對剛出生的孩子還有作用,對已經好幾個月的孩子,隻怕沒什麼作用了。”
“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再說這個法子很隐蔽,隻要你不說,哪裡會有人知道。反正我話帶到了,張管事不要忘記了,當初将你提拔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是誰。”彩月見張管事一直推诿,故而拿話激他道。
“好吧,我記下了。彩月姑娘,麻煩你回去禀報福晉,奴才不會忘記她的栽培的。”張管事隻好答應。
那廂,青萍提着燈到了南小院,蘭琴果然沒睡,聽青萍說宋氏無事,這才放心。
一直到深夜,四爺還是沒有回來,想必火勢不小。蘭琴架不住眼皮子,還是睡着了。待更夫打了兩邊更,四爺總算回來了。崔娘一直守着,見四爺回來,立刻将溫着的雞湯端出來。
“側福晉何時入睡的?”四爺端着雞湯喝,問道。
“側福晉三更天才睡了。睡前還吩咐奴婢一定囑咐好廚房給爺炖着雞湯。”崔娘道。
“怎麼不讓她早點睡。”四爺趕緊将碗裡濃香的雞湯喝完後,便立刻就着丫鬟們端來的水洗漱。
蘭琴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覺得身邊的被子被人掀開了,緊接着,就是一個略帶寒氣的身體鑽了進來。
翌日,四爺與蘭琴一睜開眼睛,就發覺已經過了四爺平日起來的時辰。
四爺正預備發火,蘇培盛怎麼不叫醒他,卻被蘭琴一把拉住了胳膊道:“爺,不如今日你就稱病吧,在家歇幾日,再去上朝。”
四爺側目看着蘭琴,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昨晚他們不是讨論了半天,自己現在就盡量少在康熙面前蹦跶,反正已經遲了,幹脆就别去了。
四爺立刻對外頭的蘇培盛道:“立刻讓人給宮裡頭送個心,給爺告病假,就說家中走水,人也病了,告假三日吧。”
蘭琴一手撐着自己的太陽穴,一隻手搭在四爺的兇膛前問道:“北小院那邊如何了?葉赫氏?”
“燒成了一團黑碳。火就是從她屋子裡起的,玉痕玉露全部殒命,荷香和荷花因為在外圍,逃了出來。她的主屋幾乎全部燒毀了。可惡,如此賤婦,竟敢毀壞宅院。”四爺提到葉赫氏,就是一肚子的不痛快。
“沒想到她盡然這樣決裂。”蘭琴自言自語道。葉赫氏果然不肯那樣赴死,于是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屋子,連同帶進來的兩個丫鬟,就那樣化為一團灰燼,就好像從未來過一般。
“不提她了,毀壞的屋子得重新修繕。爺想幹脆将那一處全部拆了重新規建,不如不再建造屋舍了,改建成花園。”四爺道。
“宋姐姐的屋子小了一些,不如幫她擴建幾間屋子,這樣再撥過去兩個丫鬟伺候着。大格格要是回來,還有屋子可住。大格格的兒子可是快滿月了。爺這個外法瑪可是準備了什麼禮物?”蘭琴替宋氏說了幾句話。
四爺一聽,想到宋氏跟着自己的時間最久,且又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自然起了幾分眷戀,再加上大格格生了兒子,于是立刻就答應了。
“好,就依着你的意思辦。對外就稱葉赫氏不小心,導緻火燭引燃了屋舍,逝去火海。宋氏那邊再擴建一個小院子,以備大格格回來省親住。在葉赫氏屋子原址上修建一片花園吧,再開鑿一個池塘,置上假山,讓孩子有地方玩。”四爺道。
蘭琴見四爺這般說,不由得想起府裡頭那些假山,基本都是一個模子,七竅靈通,裡面通常有一個大洞穴,可以容人。
“爺,假山上為何有那麼多洞洞,是給孩子玩捉迷藏的麼?”蘭琴好奇地問道。
“噗!”四爺差點沒有笑出來,側過頭,點了一下蘭琴的鼻子道:“自然不是。山乃天地之骨,如果是一個沒有洞穴的實心的石頭塊,又有何趣味?山者,在于奇秀靈通,在上面開鑿洞穴,俱是為了增加它的奇。”
蘭琴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一頭撲在了四爺的兇膛上歎息道:“本想着與爺去昌平那邊,現在一把火把這個願望燒沒了。建造花園房舍得花費爺的不少時間和心思了。”
四爺道:“爺不過提供個圖紙,還是交給下人去辦吧。對了,崔大和崔二在你這,不如就讓他們在府裡頭做些事情吧。”
蘭琴嗯了一聲,便開始琢磨着如何過這個年關了,府裡頭的事情要安排,宮裡頭還要去。
待兩人在丫鬟們的伺候下起床後,蘭琴忙着預備過年所用準備的東西,再就是跟着大嬷嬷商議年節裡所需要的用度,一整天下來,盡然也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
四爺府上走水的消息很快在京城裡的傳開了,四爺在府上歇息的三日并不太平,時不時就有人來探望。這不,除了兄弟之外,還有同僚或者親戚都來到了四貝勒爺府問候。
四爺此刻正在書房接待一位并不太想接待的人——佟皇後的弟弟隆科多。
“奴才聽聞四貝勒府上走了水,那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擱,恨不能立刻來看看,如何,沒傷着人吧?”隆科多不過比四爺大了十歲,但是四爺還得管他叫一聲舅舅。
“有勞舅舅挂心了,沒什麼大礙。不過是一個犯了事情的格格不小心引燃了火濁,沒傷到什麼人。”四爺一言帶過,不想多說葉赫氏。
隆科多何等精明,自然看出四爺不願意多談,便立刻轉換了話題,說道:“四貝勒,如今太子即将被廢,你可有打算?說起來,四貝勒可是孝懿仁皇後的兒子,是除了太子之後,唯一的中宮皇子。”
隆科多的意思溢于言表,可是四爺卻并沒有接他這個話茬,含含糊糊說了幾句後,便送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