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們現在回去嗎?”雀兒首先打破了沉默。
“不,去南小院!”李氏擡頭,擡手遮住直射在自己眼眸上的日光,堅定地說。
“直接去見主子爺?那鈕格格會讓您見麼?”雀兒小心地看了一眼李氏,問道。
“她會的,事關四爺當前最煩勞的大事兒,她如何會擋着咱們!”李氏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扶着雀兒直奔南小院而去。
再說此刻的南小院裡,四爺真在與蘭琴給福寶洗澡,本來這活兒是李叔保的事情,但是蘭琴可是個絕對的狗狗控,或許是剛剛小産的緣故,她對福寶的母愛越來越泛濫,甚至到了想帶着福寶上床睡覺的地步。四爺雖然慣着她,但是這件事卻堅決不允,無論蘭琴怎麼賣萌耍耐,四爺都不曾松口過,因為他的理由很簡單:人與狗豈能同塌,那與狗有何異!
不準跟狗狗睡覺,那總可以跟狗狗洗澡吧!
蘭琴見四爺睡醒了,就一把拉着正處于深思狀态的四爺跑到葡萄藤下給福寶洗澡。福寶是一隻白色的長毛犬,平時看起來毛紮紮的,可用水一打濕,長長的白毛全都耷拉在它的身子上,整個就小了一圈了。看着四爺一副不欲下手的樣子,蘭琴嘟着嘴說:“福寶,爸爸不願意給你洗澡!那媽媽給你洗澡好不好。”
四爺一聽,臉都幾乎綠了,一旁的蘇培盛甚至忍不住掩起了嘴。四爺狠狠的瞪了一眼蘇培盛,隻吓得他連忙後退了幾米,生怕被無辜牽連道。
“你這是給狗狗做額娘,還硬将爺當作它的阿瑪麼!”四爺雖然沒聽過小格格口中的那個“爸爸、媽媽”是啥,但是從發音上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妾身到現在還沒有跟爺生下寶寶,現在爺就讓妾身将狗狗當做寶寶看待,好不好嘛!”蘭琴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四爺,就連她手裡的狗狗也跟蘭琴一個表情,看得四爺怎麼也氣不起來了,隻好一把拉過福寶的一條腿說:“都已經被你當做它‘爸爸’了,還不快洗吧!”
“爺真好,麼麼!”蘭琴恨不得湊上去親四爺兩口,但見幾個丫鬟和蘇培盛都在,硬是忍住了這個沖動,但嘴巴上卻發出了親嘴的聲音。
這下,四爺的臉又微微發紅,雖然蘇培盛那個家夥仍舊一副似笑非笑的德行,但他就是發不起火,而且心裡還有點甜甜的,說道:“給爺好好吃,好好喝,養的肥肥胖胖的,再生個跟你一樣肥肥胖胖的寶寶,好不好?”
一聽到小格格說沒生下個孩子,四爺心裡一陣内疚,自己瞞着她,将也屬于她的孩子從她腹中偷偷流掉,是不是有點過于殘忍了,因為都沒有告訴過她一聲!
“妾身不要,妾身要苗條地生一個娃,妾身不要肥肥胖胖的,不愛聽,爺不準再說妾身肥肥胖胖!”蘭琴橫了一眼四爺,然後将胰子往狗狗身上塗抹!
蘇培盛暗暗在心裡将蘭琴膜拜了一把:這個妞氏可真是個不同尋常的女人,雜家還從沒有在哪裡聽到這樣跟四爺講話的,但是卻讓人聽着舒服!
“肥胖些好,你太瘦了!”四爺似乎喜歡上了給狗狗洗澡,一遍與蘭琴說着話,一邊也拿起胰子給狗狗的另一邊塗抹。
“妾身哪裡瘦了!”蘭琴明明覺得最近腰上的肉肉開始往外撲了,而且臉上的肉也明顯比之前要多了點。
“哪哪都瘦,該胖的地方不胖,不該胖的地方倒長了肉。”四爺毫不客氣道,與這個小女人相處下來,他的口風也跟着直爽利索了起來,以前總是悶着不說話的脾氣,在南小院裡似乎不存在了。
蘭琴俏臉一紅,舌頭立刻像打了結,左右看了看幾個丫鬟和蘇培盛,見他們早就滿臉笑意,立刻就臊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就在這時,門房處的汪嬷嬷突然走進來,附嘴在念雪耳邊說了幾句話,便退回去了。
就見念雪走到蘭琴身側,對她和四爺說:“格格,主子爺,李側福晉在門外,她說有事情找主子爺。“
蘭琴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四爺,心道:要怎麼答複!見吧,此刻氣氛真的很好,姐我不想見其他女人;不見吧,會不會讓四爺覺得姐很小氣。
正猶豫間,四爺卻先開口道:“讓她回去吧,就說爺空了,自會過去與她說話。”
念雪應了一聲,福了一下,正準備轉身去跟門口的李側福晉回話,卻被後面的蘭琴的聲音攔住了。
“爺,要不讓李姐姐進來吧,相必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否則也不會這樣來找爺的。”蘭琴想起李氏第一次在她這裡截人。相比于上次,她不是用四阿哥來找四爺,而是直接說有事,那很可能真的有事。
“讓她回去吧,就說爺等會回了前院,再派人叫她。”四爺似乎很喜歡給福寶洗澡了一般,看着蘭琴又說,“快洗吧,不然給它着了風,感冒了要!”
蘭琴知他是不想壞了此刻的氣氛,當下有些感動,笑着輸歐:“爺,讓李姐姐進來吧,我等會兒去給福寶擦身子,就讓李姐姐陪着爺說會兒話。”
看着蘭琴乖巧懂事的樣子,四爺小聲問道:”真的不生氣?“
蘭琴沒想到四爺會來這一句,噗嗤一笑道:”念雪,去請李姐姐進來吧。“
待李氏主仆走進南小院子,便看見四爺正與蘭琴坐在葡萄藤下,為一隻小白狗洗澡。隻見四爺将袍角砸在腰帶李,雙手滿是白白的胰子泡泡,正與蘭琴說說笑笑,李氏心裡突然覺得很不好受,但是她隻要一想到拉下福晉的機會就在眼前,便強忍住心中的不适,走到四爺和蘭琴跟前,嬌聲說道:“爺與妹妹好雅興,妾身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姐姐來得真好,我要去陪着福寶擦擦身子。”說完,蘭琴知趣地用毛巾包着福寶走進屋裡去了。念雪和惜茶立刻跟了進去,紫染和環碧自然也不敢停留在此,紛紛退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