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你有什麼就跟額娘直說呀。唉,當初要是不被留下就好了,我就知道嫁到皇家也不好。還是做正妻好。”安佳氏開啟自言自語模式。
“額娘,不如我們去看看烏西哈和唏辰,好不好?”蘭琴真的不想再跟安佳氏在這裡念叨,本是回來就是躲個清靜的,可不想聽安佳氏又念叨一遍的。
“琴兒,額娘是做正妻的。也曉得正妻與妾侍之間的不對付。雖然念雪跟我說了一些,四福晉的行為是過分了些,可是她到底是嫡妻,你該忍讓的地方還是得忍讓些。”安佳氏心裡的話不說出來是不舒服的。她也是害怕蘭琴太執拗。
“額娘,可是對方要你女兒和外甥女性命的時候,蘭琴還能忍耐麼?忍耐就是個連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下場。”蘭琴略路有些不耐煩道。她也知道安佳氏是勸慰自己不能與正室對着幹,是符合這個時代的傳統道德觀念的。可是,正室也要分什麼樣的正室吧,像安佳氏這樣的正室,能守住自己正室的位置,不被妾侍欺負就不錯了。可是對烏那拉那氏那樣的正室,如果不懂得反抗,恐怕被啃得連骨頭渣滓都沒有了。
安佳氏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她不曉得四福晉是如此雷霆手段的人,自己的女兒性子一向柔軟,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呢。
“額娘,咱現在能不想這個事情麼,我想去看看烏西哈和唏辰。您陪我一起去,好不好?”蘭琴拉起安佳氏的手撒嬌道。
“嗯,好,去看看我的外孫去。這個唏辰據說是另一個格格的兒子,四貝勒能讓你養,也是看重你。”安佳氏道。
“嗯。對,四貝勒爺很看中您的女兒的。”蘭琴哄道。
“促狹的丫頭,一點都沒有側福晉的莊重。”安佳氏終于破涕為笑道。
蘭琴起了床,由着丫鬟們幫她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又梳了一個家常的元寶發髻,插了幾樣精緻的頭花和金钗。
安佳氏陪着蘭琴與烏西哈和唏辰玩了好一陣子。唏辰因為可以走路,便下地牽着安佳氏的手走來走去。安佳氏也是還沒抱上孫子的人,故此對這兩個小外甥特别的稀罕。
晚膳的時候到了,淩柱還是将自己的妾侍以及庶出的子嗣都叫了過來。
依着身份,蘭琴是這裡身份最高貴的,自然是坐了上首。下面就是安佳氏和淩柱,再就是楊氏、張氏、王氏等幾個姨娘。這一邊便是蘭琴的親哥哥以及嫂子,再下去就是兩個庶出的兄弟,五格格馨怡。
“來,我們一起恭祝側福晉身體安康,福澤深厚。”淩柱率先帶領衆人給蘭琴敬酒。
“多謝阿瑪,多謝各位姨娘,兄弟姐妹。”蘭琴也隻好統一謝了。
“還是側福晉好,可以常回來看看。你二姐姐可就命苦了,硬是在那地方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哎。”楊氏今日雖然打扮得如往常一樣妖冶,但是到底不如往常那邊跋扈嚣張了。、
安佳氏見楊氏如此說,心裡自然是好受的。多年來,她一直隐隐壓着她這個正室,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氣吧。
蘭琴看着安佳氏的臉色,自然知道她心裡所想,但是此刻蘭琴覺得沒有家裡人的支持,自己在四貝勒府如同沒有手足的人,沒有任何背景倚仗,也是難以成事的。
“楊姨娘不必憂心,二姐姐在宮裡頭還算過得舒心。”蘭琴略略說道,她也僅限于此了。當初荷蘭的路,是她自己選的,如今怎麼樣,可怨不得别人。
“哥哥,如今你已經入了内閣,雖然是從六品,但是前途還是有的。哥哥麼要嫌棄官小而不為呀。”蘭琴轉頭對自己的嫡出的親哥哥說道。就在三個月前,四爺回來跟蘭琴說提拔了她的哥哥在京兆尹那裡做個主簿。
“怎麼會?妹妹為為兄盡心了,為兄力當做好這份差事,才能不辜負妹妹的一番心。”鈕祿路铮認真地說。他科舉考試中雖然中了第,但是名次并不是很好。像他這樣中了第,但是因為不是很突出而仍舊沒被安排的人多得是,好在四爺心裡有蘭琴這個兄弟,他又在戶部當值,這才提她哥哥安排了一個職位,也算是走了一遭後門吧。
楊氏見蘭琴為她自己的親兄弟鋪了路,自然心裡頭也是酸酸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了,自己的女兒雖然是皇帝的女人,可是架不住位分低,又沒子嗣,在皇帝那裡說不上話啊,真的還不如蘭琴的夫婿能實實在在地辦事。
“你們倆好好學學你們的大哥,平時讓你們多用功,天天就知道玩鬧。”楊氏忍不住斥責了自己兩個兒子一句。
“好了,你要教育兒子回自己屋子裡教育,這裡說什麼?”淩柱哪裡不知道楊氏的小心思,遂冷臉斥道。
蘭琴心裡一笑:别說我有沒有能力去替他們兄弟安排,就是铮也不是我安排的啊,是他自己有能耐,四爺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而已。
楊氏見讨了個沒趣,越發興緻怏怏的了,隻好閉了嘴巴不說話了。
安佳氏心裡這口氣今日才順暢了,自己多年來的憋悶總算因為自己的兩個孩子的争氣而得到了最大的疏解。再說淩柱的年紀也漸大了,到底頭腦也是清新的,嫡子嫡女的出息才是他日後的靠山。庶子不成器就隻是個累贅。
“三姐姐,烏西哈好好玩,讓我抱抱吧。”馨怡突然說道。
“好,秦媽媽,給五格格抱一會兒吧。”蘭琴微笑地看着這個一向就沉默寡言的五妹妹道。
馨怡到底也長大了,蘭琴記得自己出閣那年,她才十一歲,如今也是十三四歲了,出落得也很标緻,隻是言談間少了一點自信。她的生母張氏性子沉悶,這點馨怡是像了她的母親的。張氏一貫溫和,安佳氏也從不磋磨她,楊氏也不屑于與她争寵,故而她們母女在府裡頭過得比較透明,不算好,也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