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弘晝一早便起來了,與耿氏說了個理由,便孤身去馬廄給自己牽馬了。他特意穿了一身黛青色的直裰,腰上系了一條鑲嵌着寶石玉石的腰帶,下面垂着一隻同色系的繡竹香囊,整個人顯得頗為清俊雅緻。
“這麼早?她們都還沒起身呢!”弘曆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直裰,腰上系了一條緞帶,他料到弘晝會來,便一早也起來了。
“你怎麼也來了?”弘晝也想弘曆跟着自己一塊兒去,到時候若是出個什麼狀況,也有人商量,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去跟弘曆開這個口。
“我不來,怕你将事情搞砸了。”弘曆繼續揶揄道。他昨晚與蘭琴詳細說了弘晝與烏拉那拉雪櫻的事情,雖然額娘答應了他不會主動去問及,但是他内心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向自己的額娘透漏了弘晝的心事。
“若是你有事情,可以不陪我去的。”弘晝雖然這般說,但臉上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行了,走吧。咱們先去潭拓寺,将裡面的地行摸透了。”弘曆走過弘晝身邊,也去裡面挑馬。
當天邊的日光開始發亮的時候,兩騎黑色如緞的馬兒從一旁的側門裡跑了出去,清脆的馬蹄聲在青石磚上“哒哒哒”地跑遠了。
兩人一大早便來到了潭拓寺。弘曆便拉着弘晝直接去了管事那裡,講明了自己來是為家裡的長輩祈福,然後給了他一包沉沉的香油錢。
往往寺廟裡的方丈并不管俗物,管理俗物的是專門負責管理的和尚。弘曆拉着這和尚叽叽咕咕了一番,又塞了一包銀子,幾乎都可以捐個金身了。那和尚大頭方耳,腦滿肥腸的樣子,見着銀子早就樂開了花。
弘曆交代的事情,他都一一打了包票,保證按着他說的去做了。
“妥當了。等會兒她們來了,會安排那個雪櫻單獨去抽簽的。到了她單獨一處的時候,你就趁機去跟她表明心迹。”弘曆拍了拍弘晝道。
弘晝的臉已經紅了,他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甚至于舌頭都捋不直了,隻是點點頭。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用緊張。不過一個女子,若是無意,趁早放下心思。”弘曆安慰道。
說完這話,兄弟倆便去了寺廟的廂房補覺去了,真地待她們倆,其他還要一個時辰。
那廂,福晉帶着弘時、伊爾根氏、淑珍和雪櫻一塊出了門。弘時在外面騎馬,女眷則一人一頂轎子代步。各自的丫鬟的丫鬟則跟在轎子一側步行,後面還跟了兩個護衛。
潭拓寺就在城南,也不是很遠,一行人不緊不慢地穿過街市,往寺廟而去。
雪櫻擡起纖手,撥開了轎子的“窗戶”,往外看了看。隻見街面上的行人挺多,各種叫賣聲不絕于耳。
她很快放下手,不再往外看。
在府上已經住了好幾日了,她作為福晉的外甥女也不好去與那人見面,所以除了那日門口那一面,盡然便一直都沒機會再相見了。
雪櫻雖然那日在自己阿瑪面前信誓旦旦,可是此刻卻也無計可施。倒是弘晝,經常在正院門口徘徊,她便隻好躲在裡面,更加不敢出來了。
待到巳時,一行人終于到了潭拓寺。弘時率先進去與管事和尚交涉,讓他們給福晉等人專門劈出一塊地方進香。到底是王府的人,自然不能與一般平頭百姓一塊兒磕頭進香了。管事的和尚自然依着弘時的要求一一滿足了,令小和尚将福晉一行人專門迎入不對外開房的廟房理佛。
福晉帶着三個年輕女子在菩薩面前跪下,各自閉目,雙手合十,樹在兇前,默默念着經文。待福晉與衆人訟完經文後,一個和尚便上前道:“貴客,不如去求求姻緣簽吧,我們寺裡的姻緣簽很靈驗的。”
福晉轉頭對雪櫻道:“你去求個看看吧。她們就不必了。我們去外面逛逛,待到你求完錢簽後再來尋我們。”
雪櫻本無意去求,但是福晉都開了口,她也就沒再反駁,而是跟着那個和尚去求姻緣簽。她跟着和尚走過庑廊,穿過一道花型的側門,走進了另外一處院子。這裡沒有一個外人,全部都是和尚。雪櫻留意着來時的路,以免待會兒走不回去了。
“施主,到了,求簽的箱子就在裡面,請您進去抽簽吧。”和尚雙手合十道。
雪櫻點點頭,便獨自一人進了一座屋子,隻見裡面擺放着觀音菩薩的泥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