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戌時,最終他答應了十三阿哥請求,答應将洛歌裝扮成蘭琴的侍女一并帶去。
想到八阿哥的話,四爺剛回前院,還沒落座,便擡腳便往正院去了,自然是為了自己的生辰,得去與福晉商議商議。
此時正院内,大阿哥還在陪着福晉,還有顔玉一塊兒用晚膳。
“弘晖,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肉!”顔玉伸筷将自己跟前的菠蘿肉夾了一塊,放到了弘晖的碗裡。
“小姨,我不愛吃這種酸甜口味的。”弘晖小聲地說。
顔玉有心讨好福晉,見弘晖如此不給面子,當下有點尴尬,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福晉,見她沒有搭話的意思,隻好又伸筷子将那塊肉從弘晖碗裡夾了出來。
四爺本欲隻帶蘭琴一人在身邊的,是福晉與四爺說了半天,才将顔玉一塊兒帶去。這是顔玉從福晉處的下人議論聲中得知的,雖然福晉沒有跟她說及此事,但不是沒有可能讓下人們告知顔玉一聲。
“主子爺吉祥!”外頭的請安聲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顔玉自從擡入四貝勒府那天見過四爺外,一直到現在都不曾見到他,此刻聽到四爺來正院了,當下心裡狂跳,以為四爺這是來看自己了,應該是來與自己圓房吧。
弘晖已然将手裡的筷子放下了,從座位上離座,等候四爺進來便跟他請安的。
福晉卻要比他們兩個人鎮靜得多,她緩緩放下手裡的筷子站了起來,然後從座位中走出來,剛走到門口,四爺藏藍色的袍角便出現在眼前了。
“妾身給爺請安!”福晉福了一下,後面的顔玉也跟着福了下去。
“兒子給阿瑪請安!”弘晖快步走到福晉身側,行禮道。
“無需多禮,在吃飯麼?看來爺是來對了時候,有沒有爺的筷子?”四爺雖說與十三是從醉白樓出來的,但是那一桌子菜他們壓根都沒怎麼動過筷子。四爺忙着勸解十三放下心裡那個念頭,于是光顧着說話,到現在四爺突然就覺得肚子餓了。
“春柳,快給爺拿一雙筷子過來!”福晉心中一喜,吩咐道。
顔玉小心地看了一眼四爺,見他也正看向自己,便羞紅了臉,連忙低下頭去。
看着這個以前在自己面前還是一個小姑娘的女人,此刻也盡然成了自己府裡的格格,四爺心裡有些感慨。他之所以一直不踏入顔玉房裡,也是心裡有這樣一層障礙。當時決定納顔玉為格格,四爺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并非因為真的愛上了這個自己一直将之當作妹妹的女子。至于打算,他是不會與任何人說起的。
“爺,這個茄縢做的極好,嘗嘗吧。”待衆人落座後,顔玉突然說道。
坐在福晉身側的四爺隻是“哦”了一句,卻并沒有擡筷去夾,而是問起了弘晖的功課。乘着這個空隙,福晉飛快地掃了一眼顔玉,那意思是警告她不要自作聰明。
待問完大阿哥,四爺拿起筷子簡單地用了一些後,便放下了,遂對福晉說道:“爺的生辰,福晉可準備好了?”
福晉知道四爺今日來必定是有什麼事情的,故而聽到他問出了這句話,心裡微微咽下一抹苦澀,溫言答到:“到時候就在妾身院子裡擺一桌席面,然後讓孩子們都來。”
福晉所說這些,是以往四爺過生的慣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好,但是再在我的前院擺兩桌吧,到時候幾個兄弟可能也要來湊湊熱鬧的。”四爺對福晉的辦事能力還是相當信任的,因為也沒有問什麼,隻是提議道。
福晉顯然沒有料到四爺今年還要請兄弟過來,不免有些意外,而且還在這即将陪着康熙爺巡河的時候,以她對四爺的了解,這件事有些想不通。想不通歸想不通,可是四爺的交代可是一點也不能馬虎的。
“到時候,你再請請有名點的戲班子,到前院和正院各演一出戲,可好?”四爺又提議道。
“是,妾身一定給爺辦的妥妥當當,請爺放心。”福晉柔順地說着。
四爺又陪着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欲要離去,卻被顔玉叫住了:“爺,請留步!”
四爺側過身,望着顔玉那絕美的臉龐,淡淡地說:“玉兒,你有什麼事情?”
這是他第一次自她過門後所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妾身鬥膽想請四爺與妾身房裡坐一坐,妾身有一方古硯,想請爺一同去鑒賞鑒賞。”顔玉從福晉那裡了解四爺尤其喜愛收藏各種古硯,寶硯。
“你有一個古硯台?”四爺轉過身,繼續問道。
“是,妾身的外祖給妾身準備的嫁妝裡,有一方宋代流傳下來的硯台。妾身聽長姐說,爺很喜歡收藏各種各樣的硯台,故此特地想請爺過去看看!”顔玉說道。
四爺看了一眼福晉,見後者微微點頭,便說道:“行,去你屋裡看看。”
顔玉按下心頭的喜悅,随着四爺一起踏出了主屋,往自己所住的西邊側院走去。待四爺終于踏入顔玉所住的屋子後,福晉所派的跟着的人才轉身回去交差。
幾個丫鬟第一次見四爺過來,俱都不知道該如何放手腳了,齊齊跟四爺行了一禮後,便站在屋角等候吩咐。
“爺,您先喝杯茶,妾身這就去櫃子裡親自為你拿過來。”顔玉朝着芳雲使了個上茶的顔色,待四爺點頭後,她便走到内屋自己卧房裡放置嫁妝的櫃子前,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木盒子。
待顔玉将那個木盒子拿到四爺眼前,呈于他看,果然是一塊上佳的古硯台。看着四爺目不暇是地把玩這那個古硯台,顔玉心裡漸漸泛起一股笑意。原來,這古硯台根本不是她的什麼外祖送的,而是她特地花了重金從古董商那裡買的,目地就是為了讨得四爺歡喜。
當晚,顔玉果然如願以償得以與四爺圓房,而各處知道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