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要是想去就去,妾身可沒有要霸着爺一直來。”蘭琴心裡頭也是有點不安,也害怕四爺是不是心裡也在想這些,德妃恐怕也會跟四爺說的吧。
“不知所謂!”四爺惱怒地打了正坐在自己身邊,逗弄着烏西哈的蘭琴一屁股。
丫鬟們全部都自動屏蔽,默默側過身,不看他們倆了。
這時候,烏西哈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奶娘連忙轉過頭來欲要去從抱,隻見蘭琴一見抱了烏西哈,嘟着嘴道:“乖乖的,不哭。你阿瑪欺負額娘了,還打了額娘,以後不理他。”
衆人聽了,又是一陣滴汗。
四爺看着那個小女人在那裡告自己黑狀,又氣又好笑地說:“你可别帶歪了烏西哈。明明是你欺負爺,非要趕着爺去别的地方。”
蘭琴兇巴巴地說:“我這不是彰顯彰顯我側福晉的兇襟麼!!”
雖然這樣說着,心裡卻是真的有點委屈了,自己以前不是側福晉的時候,根本無需考慮這些,作為格格,被四爺恩寵是理所當然;可是現在,自己作為側福晉,卻反而不能一味受着四爺的恩寵了。
“誰要你彰顯什麼狗屁兇襟??”四爺又怒道。
蘭琴看着四爺一臉怒色,好像真的生氣了似得,便紅了眼睛,抱着烏西哈哄着,嘀咕道:“烏西哈,以後額娘跟你過去,你阿瑪太兇了。大小老婆一大堆,額娘受不了。”
衆人此刻恨不得都立刻隐了身去,崔娘也沒見過又這樣跟四爺相處的。不過,四爺好像并不是很生氣,還很在意主子呀。
“你呀你,明明是你說那樣的話,爺還不許發脾氣了。如果爺真不發脾氣了,隻怕你更要生氣了吧。”四爺也看出來了,蘭琴好似很喜歡看自己作急的樣子嘛。
蘭琴被四爺看破了戲,變了臉道:“今天你伺候你閨女吧,給她洗洗屁股。妾身去書房看會書去。”
奶娘頓時尴尬了,本來是她的活兒,現在側福晉交代給了四爺,那自己是得跟着去嗎?
四爺居然還很情願,一把從蘭琴手裡接過烏西哈,真的就吩咐念雪他們去提水了。
蘭琴朝着崔娘看了一眼,示意她跟着自己去書房。
待她們出了主屋,走到隔壁的書房時,蘭琴才問道:“李叔保今日來了吧,我那會兒子正在睡午覺,沒見着他。他如何?”
“主子,小李子是來讓奴婢跟主子說一句話的。他說蘇公公的徒弟趙全手上很闊綽。”崔娘道。
“李叔保這是什麼意思,趙全很闊綽?”蘭琴又重複了一遍道。
“那一日,主子去看三阿哥,武格格那麼快就知道了主子為李氏求了法事,可見也有人故意透露給她聽了麼?”崔娘道。
蘭琴擡腳往書房進去,崔娘緊跟着,主仆兩人俱都思忖着李叔保的話,一時之間也不得什麼要領。
蘭琴站在書架前,看着四爺允許她從外面買的一些書回來,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子真的是無聊的,除了承歡男人,真的也沒有什麼可做的,蘭琴又不喜歡做女紅,這便隻有依賴這些書了。
她選了一本戲文本子,走到黃花梨木雕镂空椅子裡坐下,喃喃道:“崔娘,其實有一句叫做‘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崔娘領會蘭琴的意思,隻是驚歎于她如此精準地概括了女人之間的友情。
“武氏阮魅嬌俏,又曾經得過恩寵,其心裡肯定會多些想法。耿氏最先與我交好,但是我卻最看不透的便是她。宋姐姐是我最信任的,性子是真的恬靜溫婉,不虧也是最先承歡于爺的。”蘭琴慢慢說道。
“主子如今已經是側福晉,又育幼三格格,況且奴婢看主子爺對主子的恩寵是很深厚的,不比當年的李氏差,甚至更深遠。李氏再得寵,也隻是承歡于主子爺,而主子,奴婢瞧着,似乎主子爺還時不時看您的顔色呢!”崔娘說此話的時候,小心看着蘭琴的神色。
蘭琴不覺莞爾,眉眼裡有一股欣然之色,說道:“崔娘,你我雖然相識不久,你也不是我的陪嫁奴婢,但是我卻覺得你我似主仆更似閨蜜呀。”
其實蘭琴的世紀心裡是個三十出頭的剩女呀,與二十八的崔娘自然是更比念雪談得來一些的。
“閨蜜?奴婢從未聽說過這個詞?”崔娘琢磨着這個第一次聽到的新詞彙。
“就是閨房裡的密友,無話不說的那種。”蘭琴解釋道。
“奴婢多謝主子的信任,奴婢也很樂意做主子的閨蜜。”崔娘一聽此言,當下激動地福了一禮。她以前也曾得過福晉的倚重和恩賞,可是那種是帶着屈辱的,奴才與主人之間的。蘭琴的話使得她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尊重和平等。
“崔娘,既然李叔保提了這麼一句,不如我們來做個實驗吧。看看趙全是不是如你我所想的那般吧。”蘭琴起了一絲玩味的心理。
“實驗?”崔娘聽蘭琴嘴裡總蹦出一些她從來沒聽說過的詞,忍不住疑惑道。
“就是測試。這事還得請來蘇公公配合才行,如果他肯相助,那麼很快就能證實是不是他。”蘭琴道。
“蘇公公對主子一向青睐,奴婢去請他來說。”崔娘道。
“你去吧,乘着四爺在給烏西哈洗屁股的當口。我不想讓他察覺這件事,免得又要扯出許多無味的麻煩。”蘭琴道。
崔娘點點頭,便退了出去。
蘇培盛沒有四爺叫,是不會進屋的,到底是側福晉的内屋,他終歸是半個男人。崔娘走到正站在遊廊下的蘇培盛跟前,對他說道:“蘇公公,你随我來,主子有話與你說呢。”
蘇培盛一驚,蘭琴可是從未私底下跟自己說過什麼的,也從未給自己指使過什麼,這也正是蘇培盛喜歡蘭琴的原因之一,不像别的妾侍得了寵,就胡亂指使自己做什麼。
蘇培盛揣着疑惑跟着崔娘進了書房,見蘭琴正聚精會神地看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