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媽媽沒辦法,誰叫自己拿了水菱的好處,還拿了福晉那邊的銀子,此刻後悔也沒用了。她左思右想,決定去福晉那裡求求吧。
福晉那裡也有消息傳過去,靈秀建議福晉自己晚上再過去瞧瞧,正用完了晚膳,卻聽見丫鬟來報,菊園的秋媽媽來了。
福晉與靈秀心知肯定是為了水菱的事情,便讓丫鬟去傳。
秋媽媽束手束腳地走進了正院,她這還是第一次來,雖然正院早就不負以前的樣子了,但是對于她那種一直處于底層的看門的婆子來說,還是很威嚴。
“奴婢給福晉請安!”秋媽媽看見福晉正坐在正位上,連忙低下頭不敢直視福晉。
“秋媽媽,紀夫人可還好。我聽說她被武格格給罰了?”福晉明顯比以前增添了幾分皺紋,但是雍容的氣質還是在的。雖然她已經不受四爺待見多年,但是四爺在用度上可沒有克扣她的,該給福晉的東西,一件也沒少地送了過來的。
“啟禀福晉,奴婢就是來跟福晉禀報紀夫人的。她現在開始發燒了,燒得吓人,奴婢瞧着不好,這才過來禀報的。”秋媽媽道。
福晉皺了皺眉頭,與靈秀對視一眼,然後道:“靈秀,你且去請林大夫,讓他去看看吧。好歹是一條人命,況且又快過小年了,怎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秋媽媽見狀,連忙求救地看着靈秀。靈秀于是帶着秋媽媽一塊兒去了林大夫所住的地方,傳達了福晉的意思後,林大夫隻好背着藥箱子去了菊園。
一行人來到水菱的屋子裡時,隻見床上的水菱整個人都像一隻快要烤熟的蝦米一般,臉紅得看着吓人,整個人都開始說胡話起來。
林大夫為她把過脈後,便立刻從藥箱裡拿出了藥,因為聽秋媽媽說是發燒,他便走的時候就拿了一些散熱的藥放進了藥箱。
“秋媽媽,趕緊去将這副藥給煎了,要快。”林大夫立刻吩咐道,“紀夫人以為受涼過重,若是這個熱壓不下去,隻怕會不好了。”
靈秀一驚,她沒想到水菱這次會這麼嚴重,連忙不敢怠慢,遂問了一旁的張媽媽整個過程。張媽媽便将武氏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與靈秀說了。
秋媽媽熬好了藥就趕緊端了過來,靈秀一直守在一旁,親自見秋媽媽将藥喂了下去。
“隻怕要反複,這藥隔一個時辰就要煎煮一次,喂給她。往複三次,若是體熱下不去,那就得再用其他的法子了。”林大夫道。
靈秀親自将林大夫送出了菊園,又折身來到水菱的屋子裡,對張媽媽和秋媽媽道:“你們兩個,今晚就在這裡守着她。我等會兒讓人再送一些碳過來,把這屋子弄暖和一點。”
兩個婆子不敢不應,這相當于是福晉親自交代下來的事情,她們隻好應下來。
這一夜,水菱的燒幾次退下去,又陡然上來了。兩個婆子被她折騰了一夜,她們又不敢不管,直到後半夜,這才退了燒,睡熟了。
翌日,水菱燒了半夜的事情傳到了各處,甚至地下有人開始傳是蘭琴指使武氏這般折騰一個侍妾的。這話傳到了蘭琴的耳朵裡,并沒有影響什麼。
水菱這一燒,本來見好的腿,又加重了,再加上她身體又虛弱,所以小年參加祭掃的機會也沒了。為此,水菱躲在被子裡哭了又哭。
好不容易有機會見着四爺了,還被自己的病給燒沒了,這讓她十分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這一日,是小年的前一天,蘭琴已經将各處的安排都交代下去了,就等着明日,召集全府的主子們一塊兒與四爺在前院進行祭掃典禮,然後就是全府的人一起用一個年飯。
水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她掙紮着下了地,自己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又批了一件棉披風,這便往南小院來了。以前這條路自己走了很多很多遍,從來不覺得很長,可是這一日,她卻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很艱難。她已經快一年沒有來過南小院了。自己當時是怎麼從南小院出去的,水菱還曆曆在目。崔娘叫人将她的東西一件件從門口扔了出來,然後朝着她罵。
更令她感到到羞恥的是四爺盡然一點也不憐惜她,那個自己将自己的第一次都給了他的男人,差點要叫人将自己杖斃,最後還是蘭琴開口,讓趕了出府。出府後的水菱無處可去,還差點被人拐去青樓。幸好自己這麼幾年存了一些體積銀子,不然可真不知道怎麼活。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水菱不但沒有熄滅做四爺女人的念頭,反而更加強盛了。不過半個月,她就發覺自己盡然運氣很好,懷上了身孕。天知道,當她知道自己懷了四爺的骨肉的時候,心裡有多麼開心。她立刻找去了府上,給門衛大哥塞了好幾兩銀子,讓他們将自己身懷有孕的消息傳給蘭琴知道。她知道蘭琴的弱點,那便是太重感情。雖然自己背叛了她,可是若是将自己懷有孩子的事情告訴她,她一定會過不了自己心裡那個最軟的坎兒。果然,蘭琴又叫人将自己叫進了府。果然,四爺聽從了她的安排,讓自己做了侍妾。那麼這一次呢,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次打動她,求她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了,饒自己一條生路?
想着這些,水菱已經走到了南小院的門口了。曾經那麼熟悉的院門,此刻盡然仿佛陌生得很。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紀夫人!”玉箫的聲音在水菱身後響起。
玉箫與月蘭拿了一些水果回來,正巧看見水菱站在門口徘徊,她便譏諷地說道。
“我是來見側福晉的,有話與她說。”水菱見是玉箫,便隻冷冷地說道。
“我可不是伺候侍妾的,你有本事自己說去。”玉箫橫了水菱一眼,便帶着月蘭,提着水果籃子從她身前越了過去。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側福晉。”水菱仍舊不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