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給福晉請安,各位姐姐妹妹好。”年世蘭那美麗的眼眸已經将在場的所有女人都掃過了一圈,沒有發現比自己更美的女子,嘴角的笑意就更開了。
“年妹妹如此明豔動人,真乃絕色,我們爺可是有福氣了。快起來,坐吧。”福晉掩下心底的驚色,心道這個年氏居然比畫像還要美上三分。
年世蘭便走到武氏下首坐了,對面正是與她一同進府的葉赫氏。她又看了看宋氏前面的那個位置,便疑惑道:“妾身聽聞鈕側福晉,今日怎麼不在?”
她也猜到了,那個位置比如是蘭琴的。其實在選秀前,她也知道了四貝勒爺後宅中最受寵的女子乃是鈕钴祿氏蘭琴,據說已經晉位側福晉了。
福晉淡淡笑道:“側福晉自冬天就去别院裡了,至此還沒有回來。”
年氏回之一笑,便不再問了。
“好久沒這麼多人了,今日新增了兩位妹妹,頓時熱鬧多了。以後都盡心竭力伺候好爺,給皇家開枝散葉,謹記妾侍本分。知道了嗎?”福晉照舊說了一通每次進新人都要說的話。
“妾侍謹記福晉教誨!”衆人一齊對福晉說道。
“靈秀,去請四爺的奴婢怎麼還沒回話?”福晉微微一皺眉頭道。
“奴婢這就去看看,也不知道那個秋蟬是怎麼做事的。”靈秀立刻福了一下,便轉身去尋秋蟬。
“葉赫妹妹,聽說你擅長音律,會好幾種樂器,不知何時能聽到你彈奏的樂器?”福晉撇下年世蘭,對坐在耿氏下首的葉赫氏道。
“多謝福晉誇贊。妾身自幼喜歡音律,曾學過古琴、笛子、箫、琵琶、倥侗。”葉赫氏道。
衆人聽了,紛紛都露出驚訝之色,想不到這個葉赫氏這般多才多藝,她們俱都是連一種都不會呢。
“不如葉赫妹妹就在此獻上一曲,本福晉這裡有古琴。”福晉一片和諧地笑道。
葉赫氏沒想到福晉會提出讓自己在此獻技的要求,一時有些怔住了,思忖了片刻,便答道:“多謝福晉美意。那妾身就獻醜了。”
已經拒絕了福晉的一次好意,第一次見面就接連拒絕正室的好意,似乎不大妥當。于是,葉赫氏便答應了。
年氏眼裡閃過一絲陰霾,本來全場都為她的美貌而驚豔的,現在福晉卻将全場的焦點轉移到了葉赫氏那邊。而且,萬一等會兒四爺過來了怎麼辦,這明顯是想讓葉赫氏用琴技吸引住四爺的注意嘛。
待冬梅領着小丫鬟将福晉的古琴搬了出來,然後又特意擺好了彈奏古琴的桌椅後,葉赫氏這才施施然站起來。
待她将那雙柔弱無骨的雙手放在古琴上時,滿室寂靜了下來。隻見那幾根弦在葉赫氏的撥弄下突然就變成了能蕩漾出仙曲的神器。
琴音響起,頓時整個屋子裡仿佛聞到了一股梅香,一詠三歎,曲音婉轉而高潔,再加上葉赫氏談得極為投入,衆人一時都放下了心裡的思緒,專心随着那十根手指的撥弄,全部都為她動人的琴音所迷了一般。
還未等曲子探望,四爺便帶着蘇培盛在秋蟬的引領下來了。他走進正院的時候,便聽到那股子美妙的琴聲從正屋裡飄蕩了出來。
待他走到門口,福晉便一眼看見了四爺。葉赫氏因為是面對着福晉,背對着門口,故此沒有看見四爺。其他人俱都注意到門口的那個人。
年氏一雙嬌媚的大眼睛此時也忍不住在四爺身上轉了又轉,瞧着真人可比畫像還要嚴肅幾分,可是她就是很喜歡。
“可恨,福晉明白是打壓本格格。此刻四爺居然隻盯着葉赫氏,都沒有注意到本格格。”年世蘭哪裡有這樣被人搶了風頭的,頓時滿心不怎麼高興了。
四爺就那樣站在門外,也不進去,衆人也不敢打攪這份靜谧,隻得保持着原來的樣子,讓葉赫氏談完。
待她一曲終了,便才擡頭,對福晉道:“妾身獻醜了。”
“這首是‘梅花三弄’吧,‘梅為花之最清,琴為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宜其有淩霜音韻也’。”四爺看着面前這個柔弱的背影,剛剛那琴聲實乃彈奏得十分悅耳,便不由得對面前這個女子産生了幾分好奇。
一屋子女人都站了起來,對着四爺行禮。年氏也不甘地跟着行禮。
葉赫氏吓得連忙站起來轉過身對門口的那個男子行禮道:“爺萬福金安。”
四爺這才擡腳邁過高高的門檻,走到葉赫氏身側扶了一把葉赫氏。葉赫氏嬌羞地擡頭,與四爺四目相對了一眼,便立刻低下頭了。
四爺放下她,便緩步走到了福晉的身側,葉赫氏也連忙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四爺側目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身着淺粉色旗裝的女子,面色絕好,此刻還是半蹲着身子呢。
“都起來吧。今日葉赫氏和年氏進府,大家也難得聚聚,不必過于拘禮。”四爺坐下道。
年世蘭覺察到一股審視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遊移,她内心也十分得緊張,直覺那道目光是四爺的目光。
“既然人都到了,大家都入席吧。”四爺說道。
剛剛入席片刻,衆人一一跟四爺敬酒,輪到年世蘭的時候,隻見她舉着自己的酒杯,對四爺道:“妾身敬爺,祝賀爺能心想事成。”
四爺見她如此嬌美,且又與衆不同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便多看了她幾眼。
“好了,爺回前院了。你們再多用一些。今晚,爺要去别院,就不來陪你們了。”四爺突然放下手裡的筷子道。
這一句來得太突然,福晉以為四爺今日肯定要歇在後宅了,不是葉赫氏就是年氏,可沒想到他最後居然還是要去别院。
衆人不敢多說什麼,隻得起身送四爺。
看着四爺踏出正院的門,年氏臉上的笑意逐漸沒了,她想不到四爺今日就這樣打發了與自己的新婚之夜。她年世蘭第一天進門,居然沒能留住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