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弘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的對面,四爺和三阿哥弘鈞也躲在一片灌木林背後。四爺正盯着蘇培盛的背後的動靜,這一盯,就是半個多時辰。三阿哥早就忍不住了,一直對四爺撒嬌道:“阿瑪,咱都在這裡藏了很久了,你看對面都沒有什麼人出現,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的。阿瑪,你就讓我去蘇培盛那裡喝一點兒水吧。我真的好渴,好渴!”
可是四爺眯縫着那雙冷峻的雙眼,眉宇見透露出一股質疑,始終不肯松口,但見三阿哥的确口渴得厲害,心裡也有一絲動搖了。
他對弘鈞說道:“你現在去蘇培盛那邊取水喝,不過注意要保護自己。盡然讓自己的身體不要暴露在對面的射程之内。蘇培盛的身體可以擋住你的。聽明白阿瑪的話了嗎?”
弘鈞一心隻想着終于可以去喝水了,心思早就飛了過去,立刻連連點頭。
四爺又往面對看了看,不放心地說:“你趕緊過去取,阿瑪就在這裡為你盯着。”
弘鈞欣喜地站起來,從灌木叢中鑽了出去,往蘇培盛那邊走去。
蘇培盛一見,三阿哥好似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自己跟前,這眼睛驚得不敢相信似得看着他。
同樣,感覺到三阿哥出現得太突然的還有大阿哥弘晖。他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出現了的時候,心裡忍不住對蘭琴點了個贊,果然就是三阿哥忍不住口渴,自己守株待兔也對的。可是看着三阿哥那個小人已經快要走到蘇培盛跟前了,自己想拿起彈弓瞄準,可總被蘇培盛和他身邊的幾個奴才的身體擋住了。
不行,都走出去,才能射得中弘鈞!弘晖這樣想着,忍不住從石頭背後站了起來,待蘇培盛的身體恰巧整個擋住了弘鈞時,弘晖立刻從石頭背後串了出去,提着氣,幾乎是惦着腳往蘇培盛那邊靠近。
“蘇公公,我口渴極了,你快給我倒杯水喝。”三阿哥沒有注意到蘇培盛後面的人影,光顧着看他手裡的茶壺了。
“可憐的三阿哥,我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好好的屋子裡不待着,非要受這份洋罪!雜家真是不明白了。”蘇培盛令他身邊的小太監趕緊給三阿哥倒一杯水。
就在他微微側身的時候,三阿哥一下子看到了已經越來越近的大阿哥,突然大叫一聲“大哥!”就忍不住撒腿往後跑,他隻知道跑,卻沒有想起其實他自己手裡也有彈弓。
大阿哥見三阿哥看到了自己,現在又往回跑,于是趕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就在大阿哥邊跑,便舉起手裡的彈弓準備射擊時,躲在灌木叢背後的四爺突然站了起來,朝着大阿哥便是一射。其實他剛剛已經看見了大阿哥,隻是礙于他不在自己的射程範圍内。于是,四爺便一直盯着弘晖的慢慢靠近,打算找機會先于弘晖動手。
弘晖一掃到四爺,立刻就頓住了腳步,就連對着三阿哥的彈弓立刻轉移方向,對準了四爺。就在四爺的子彈剛剛發射出來沒多久,弘晖的子彈也射了出去。
蘇培盛看着和孩子們玩得忘乎所以的四爺,幾乎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他陪伴四爺也有十幾年了,還從未發現四爺有這樣“貪玩”的一面。不得不,在心裡又将鈕钴祿蘭琴贊歎了一回。
四爺的子彈集中了弘晖的左胳膊,而弘晖的子彈卻因為臨時改變射擊方向而射偏了,隻射在四爺一旁的灌木叢上,弘鈞也已經順利地鑽如了灌木叢。
四爺見弘晖已經中彈,便拉着弘鈞從灌木叢裡走了出來,一步步朝着弘晖走去。
“你剛才不該改變方向,應該繼續射擊弘鈞,那麼你的子彈可能先于我發出。這樣即便我射中了你,而你也可以先于我射中弘鈞。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不要輕易改變最開始的初衷,臨時變卦,往往會想不到一些問題反而失去機會。”四爺對弘晖說道,而弘鈞早就掙脫四爺的手,朝着蘇培盛跑去。
蘭琴趕到的時候,張容遠也趕到了,他們看到弘晖身上的染料,已經明白了這場戰鬥的勝負。
“你怎麼從我這邊出來的?”四爺疑惑地看了一眼蘭琴。
“我本來想給爺一個突然襲擊的,沒想到。大阿哥的樣子,快去喝水,當心中暑了。”蘭琴一撇弘晖,發現他雙眼發紅,眼神也沒有精神,擔心他是不是蹲在那裡太久而不舒服。
“阿瑪,兒子明白了。”弘晖轉身去找蘇培盛要水喝,而蘭琴則對張榮遠說,“你快去喝點水,然後去把費揚古、達與阿,還有傅偉廷叫過來。”
“看來你不錯,達與阿被你射中了吧。”四爺調侃地說,“這個遊戲的确不錯,不過是放在這麼小的園子裡玩實在不爽快。有機會我們多找幾個人,去莊子上玩。”
蘭琴一聽四爺的打算,心裡這叫一個樂,嘴上連忙贊同地說:“是呀,爺,咱有空将您的幾個兄弟聚聚呗。”
四爺臉色一闆,故意說道:“這可是想見八阿哥,還是十四阿哥呢!”
蘭琴一聽,蹦着嘴上的笑意,故意說道:“爺這是嫉妒了?”
還沒等四爺繼續說話,幾個男孩子都回來了,四爺便小聲地對蘭琴說:“小東西,看爺今晚怎麼收拾你。”說完,便轉身去蘇培盛那裡喝水。
蘭琴硬是愣在原地沒動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反正心裡是很快活的。今天,她終于玩到了如願以償的遊戲,還跟四爺的關系貌似越來越親密,越來越和諧。以前她還不太喜歡四爺的禽獸行為,可是漸漸的,蘭琴發現自己愛上了那樣的四爺。
隻見弘晖和幾個哈哈珠子有說有笑,四爺在一旁嬷嬷地注視着他們,聽着他們讨論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驚心動魄的感覺,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
蘭琴看着這一切,心裡莫名地感動和歡暢,希望這樣的感覺一直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