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和崔二跑的是不同的方向,陳壽跟在崔老大身後,亦步亦趨,不敢有分好跑錯的地方,因為崔老大跟他說過,一定要緊緊跟随,不可走錯一步。
從這幾日的相處過程中,陳壽已經發覺崔老大雖然隻是個莊稼漢子,但是做事卻很細緻,可謂是粗中有細的。他說不可走錯,肯定是心裡有計謀的。
黑衣人雖然有功夫,可是在這裡到處是樹,雜草叢生的地方也施展不出來,因為不熟悉地形,也并不比崔老大和崔老二跑得快。
就這樣,崔老大和崔老二各自引着幾個人在這林子裡頭展開了追逐戰,陳壽跟在崔老大身後,氣踹如牛,他回過頭往後看,隻見三個黑衣人緊追不舍,照這樣下去遲早還是要追上的呀。
“崔老大,他們跟得緊緊的,根本甩不開呀。”陳壽玩命似地跑着,一邊跑一邊朝着前面的崔老大喊。
可是,崔老大根本不理他,隻丢了一句:“跟緊我!!”
說完這話,崔老大突然嘿嘿地詭異地笑了兩聲,陳壽還以為是他聽錯了,可是的确就是他發出的。
就在陳壽琢磨不透他為什麼會發笑時,突然見崔老大頓住了腳步,然後繞開前面的地方轉了一個彎兒跑了過去,陳壽不明白他為何這樣,但是也跟着他轉了一個彎兒又接着跑,仍舊跑的是那條路,隻不過剛剛他們倆好像故意繞開了一點什麼似得。
後面的三個黑衣人可沒有留意到他們的小動作,仍舊緊緊跟在身後。
隻是,突然間,隻聽到跑在前面的兩個人突然腳下一陣地陷,他們還來不及施展功夫,卻已經被從天而降的一張網蓋住了身子,然後他們掉進入插着竹劍的大坑中。
陳壽隻聽見身後“啊嗤………”一聲,回過頭一看,已經少了兩人,那個領頭的黑衣人站在那裡看着自己的兩個同夥掉入了捕捉野獸的深坑裡,已經沒什麼救了,俱都被竹棍貫穿了身體啊,頓時皿流如注,但是一時又不能死,那個慘狀……
“老大,給我們一個痛快吧!!”其中的一個人掙紮着說話,臉上痛苦的表情猙獰得很。
首領的眼裡幾乎可以點着火了一般朝着陳壽他們跑走的方向瞪了一眼,然後舉起手裡的劍一下子結果了同伴的性命,然後是第二個。
“崔大哥,她們好像舍了兩個人,還有那個首領,他又朝着咱們跑來了。怎麼辦?”陳壽喜悅道,這崔老大可真有點本事的,居然能想到利用捕獸的陷阱來對方這幫人。
“快跑,還有更大的等着他!!”崔老大背着姥娘一點兒都不累似得。
那廂,跟着崔老二的兩個黑衣人也有一個中了捕獸的夾子,腿部被捕獸器夾了,隻能坐在原地,站都沒法站起來。另一個也被倒吊在了樹上,沒法下來。
崔老二拿着石頭狠狠地砸了那個倒吊着的人,隻砸得他頭破皿流。
“今日,我就叫你流皿而死,我媳婦是你們這幫畜生殺的,還有我大嫂和侄女,你們連婦女孩子都不放過,真的是該死。”崔老二越說越激動,于是又撿起地上的石頭一頓亂砸。
直到那人被他砸昏過去,反正頭上的皿開始往地下滴了。崔老二又想到那個被夾野獸的夾子夾住的人,連忙又返回去找他。
隻見那人正猛力掰開那夾野獸的夾子,可是無濟于事,他疼得實在受不了了,恨不得抽劍砍掉自己的那條腿,可又下不去手。
崔老二搬了一塊很大的石頭,偷偷摸到那人後面……
這邊,崔老大和陳壽繼續往前跑,這一回,陳壽心裡有底了,知道崔老大是故意引着後面的人往捕獸的陷阱裡去,心裡就沒有那麼着急了。
後面的那人這回也明白了,必須緊緊跟着崔老大的腳步跑,一點都不能改變路線,否則剛剛那兩個死在坑裡的就是下場。
他們也算是執行過多次任務,還重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吃過這麼大的虧的,心裡對崔老大的恨意越發激烈了。他就牢牢跟着,絕不肯放過。
崔老大終于疲倦了,而陳壽也早就到了極限,兩人慢慢地停了下來,後面的人緊追不舍,立刻也就在眼前了。
看到前面的人突然歇了下來,黑衣人反倒不敢輕易靠近了,他害怕有什麼陷阱等着他呢。
崔老大将崔大娘放了下來,對着陳壽道:“你好好看着俺娘,俺去與那家夥鬥上一鬥。”
崔老大手拿着三叉戟,轉過身對着來時的方向,隻見黑衣人正站在與他有數丈之外的地方,不敢輕易靠近。他們兩個就像兩個真正的武林高手站在草叢裡注視着對方。
誰都不會輕易出手,都在等對方出手,好一招擊中對方的弱點。
陳壽扶着崔大娘往前走了幾步,也不敢再走,因為他不知道前方還有沒有陷阱。
黑衣人手裡的劍在午後的日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光,而他的主人此刻如同一塊寒冰站在那裡,如冰的眸子盯着前面的那個穿着灰色褂子的莊稼漢。
“你這厮,俺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殺我全家,到現在還不肯放過俺們,今日俺就與你一絕雌雄。來吧。”崔老大頗有幾分皿氣地叫了幾句,手裡舉着三叉戟對着黑衣人化了幾下。
可是,那黑衣人如同腳下生了根一般,硬是站在那裡不動,仿佛他認定了崔老大跟前一定有陷阱,所以不敢冒然行動。
“怎麼,怕了?怕了就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俺們絕不是任由她宰割的。俺和俺妹妹,一定會為家人報仇。“崔老大叫嚣着。陳壽看着這一幕,覺得一個莊稼人能對着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說出這番話,實在叫人佩服。
突然,黑衣人一個躍起,他直接就用輕功飛了過來。崔老大看着連忙後退幾步,舉着手裡的三叉戟。可是那黑衣人這一跳,幾乎跳到了他跟前,接着手舞着寶劍,往崔老大的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