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給所有的在京的官員送年禮?”宋氏聽完蘭琴的話後,驚訝地說道。
“不是,人家是說給京裡各處的正職送,副職可沒有份的。”武氏道。
蘭琴點點頭道:“這是她為咱們爺想的一個籠絡官員的主意,好像聽起來也有點道理,人家還是為了爺好,還要讓我轉告。”
“這京裡的官員這麼多,送得過來嗎?”宋氏覺得有些不可行地說道。
“她以為雍王府有她兄長那麼多銀子麼!”武氏輕蔑地說道。
蘭琴知道,雍王府還真沒有年羹堯的大将軍府有銀子。四爺每年的俸祿幾乎氏固定的,賞賜也是有數可查的。而年羹堯則不同,他作為一方總督,除了朝廷給他的俸祿,地方上的官員的各種孝敬,還有一些繳獲的敵軍的物質财富,有些時候未必都上繳了,肯定也有他私自留存的。
“琴兒,她的話,你還真要帶給爺知道?”宋氏問道。
“自然要說。這可是她的主意,如果我不說,日後叫她去在爺面前編排我的不是。”蘭琴道。其實蘭琴基本上已經否認了年氏的這個主意,因為四爺就不是那種靠送禮來籠絡官員的人。年氏光知道送禮來替爺籠絡人心,可是她也不想想,四爺到底是怎樣的人,可見她對四爺的認識還不清,也難怪四爺對她的态度明暗不清。曆史上,說是雍正很寵愛年貴妃,可是蘭琴覺得一個男人若是真是寵愛一個女人,絕不會讓她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保不住。
“依着側福晉的意思,王爺不一定贊同她這個主意?”武氏發現一絲端倪道。
“武姐姐聰明。”蘭琴笑道。
待她們都離去後,蘭琴便開始吩咐司畫,她道:“得給十四福晉準備一份禮物了,她生了嫡子,這禮可不能太輕,畢竟十四可是王爺的嫡親弟弟。”
“是。這個禮不必要主子自己從私庫裡拿,而是應該從主子爺的庫房裡拿。畢竟十四可是主子爺的親弟弟。”司畫道。
“嗯,司畫這話說得不錯,是該從爺的庫房裡拿!”四爺的聲音隔着棉布簾子就傳了進來。
緊接着,蘇培盛挑開簾子,四爺的那雙大長腿便邁了進來。
司畫立刻臉一囧,便退了下去為四爺端茶。
“爺,今日你怎麼回得這麼早?”蘭琴一邊問,一邊起身去為四爺撣去身上的一些雪粒。
“沒什麼事情,就回來了。”四爺的神情有些寡淡,這表明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司畫将茶端了上來,蘭琴親手接過去,并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爺,是不是那個老頭還不肯招供?”蘭琴将茶端到四爺跟前,遞到他手裡道。
“嗯,怎麼都不招。他年紀又大了,動太大的刑,隻怕他扛不住。”四爺道。
蘭琴也知道,四爺很想從這個假道士口中得出他們捏造長生不老的假話,揪出處心積慮為讨好康熙的那個人,可是現在他死扛着不肯說,頓時令四爺的計劃陷入了僵局。
“你剛才說,十四的嫡福晉生了阿哥,是該準備一份大禮送過去。”四爺轉而又說道。
“妾身正在斟酌。爺,不如送一套貴重的孩子用的文房四寶過去,再加送一些孩子所喜歡的玩具什麼的。一來顯得你與十四兄弟親厚,二來送那些金銀,顯得俗氣,不如送一點别出新裁的,既不是很費銀子,寓意又很好的東西,更令人開心。”蘭琴道。
“文房四寶?”四爺道,“這樣是不是太輕了。”
“爺,什麼又是重。最重的就是黃金了,那麼爺就送一箱子黃金過去,這下重了吧?”蘭琴疑問道,“爺,妾身覺得十四弟什麼都不缺,他然道就缺爺的那些金子麼?”
四爺被她這樣一說,心裡惦念着道:“也是,那就按着你說的準備吧。到時候再給他的兒子打一套金項圈等表示長命百歲的吉祥物件,這也就不輕了。”
蘭琴道:“嗯,那妾身就這樣準備了。”
“十四這回得了嫡子,怕是皇阿瑪很高興。說不準過年的時候還會準備點什麼。”四爺突然道。
蘭琴從他這句話裡似乎聽出了對嫡子的羨慕,心裡有些酸澀,嘟着嘴巴道:“爺是不是也想要嫡子?可惜,妾身不是爺的正福晉,為爺生不了嫡子!”
“你說什麼呢!爺不要什麼嫡子,爺有弘曆就夠了。”四爺一把拉過蘭琴,摟在懷裡道。
蘭琴心裡這才舒坦了一些,要知道剛剛她瞧着四爺說到十四的嫡子的時候的樣子,心裡還真是不好受。她注定不能為四爺生嫡子。
“可是,皇阿瑪曾經罵過八爺,說他無後。其實八爺是有一個兒子的,好像是他的一個格格所出。”蘭琴道,“也就是說,在皇阿瑪心目中,隻有嫡子才是正經兒子了。”
“爺不是有過一位嫡子,隻是弘輝無福氣,沒有能養起來。這就不算無嫡子。琴兒,你就不要多想了,爺不想要什麼嫡子。弘曆現在也很讨皇阿瑪喜歡呀。”四爺道。
“弘曆是很讨皇阿瑪喜歡,隻是妾身怕有些人會拿此做文章。”蘭琴道,“如今能與爺并肩的,隻怕隻有十四了。八爺再怎麼折騰,隻怕入不了皇阿瑪的眼睛。而十四爺,可是額娘的兒子,自幼得皇阿瑪和額娘喜歡。如今他添了嫡子,又正是二十出頭的好年華。”
四爺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他知道蘭琴所說的沒錯,然道自己最終就是與自己的嫡親弟弟相争麼?
蘭琴心裡爺在想,然道曆史的車輪就是這樣的麼,最後四爺果然還是與十四爺開始了最後的争奪麼?她記得後世對雍正皇位繼承的問題的猜疑之一就是:他的皇位到底合法不合法,康熙到底是傳位于四阿哥,還是傳位十四阿哥?
“爺,我覺得皇阿瑪對十四的寵愛隻是寵愛,未必能将大清這樣重的擔子托付于他。”蘭琴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