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給皇阿瑪請安!”蘭琴在外面的時候已經自己解開了披風帶子,脫了披風道。
“來,過來!”康熙回頭一看蘭琴的樣子,發現與往日那個生機勃勃的丫頭不同了。
蘭琴見康熙正在看地圖,上面用滿族文字标注了一些符号,還有一種蘭琴看都看不懂的文字。
蘭琴走到康熙身邊,看了看那挂着的地圖模樣的一塊米色的布,說道:“這是我大清的地圖吧!”
康熙點點頭道:“我大清的版圖非常遼闊,上面有紅毛鬼虎視眈眈,西北的****班禅總是在謀劃着脫離大清的管轄。東邊琉球雖隻是一點彈丸小國,但是也常常在福建三門一代騷擾我大清的子民。”
蘭琴忍不住道:“琉球小國,就應該給他們狠狠一擊。讓他們知道我大清有能力,将他們打得找不到北。”
康熙一愣,微微一笑道:“自從朕讓施琅帶人收了台灣,打了琉球,那一代已經是太平很多了。”
“皇阿瑪英明!”蘭琴道。
“你這個丫頭怎麼了,怎麼興緻不高,去見了西藏吐司之子,他到底說了什麼?”康熙發現蘭琴的眼裡總有一股子低沉的情緒,雖然剛剛是強打了精神起來的。
“兒媳失禮了。啟禀皇阿瑪,兒媳正欲禀報英達爾王子對兒媳所說的話呢。請皇阿瑪清退其他人。”蘭琴道。因為英達爾所說,那幾個人可能還是康熙身邊的人呢。
康熙便朝着梁九功點了點頭,後者立刻清退了宮内的站立的小宮女和太監,讓他們都出去了。
蘭琴見清場了,便退後幾步對康熙道:“英達爾王子對兒媳說,在皇阿瑪身邊,有人預謀行刺。”說罷,蘭琴便将英達爾如何碰巧遇到那夜之事細細與康熙說了一遍。
那廂,四爺一路跟了過來,他剛擡腳走到乾清宮,就看見一排宮女太監正低頭站在殿門口,就連梁九功也站在殿門口。
“公公,你等怎麼都站在外面?”四爺走上殿前的台階,對梁九功道。
“是皇上讓我等清退。皇上正與郡縣在裡面說事呢。”梁九功道,“王爺,您可是誤會了側福晉,她是皇上派去跟英達爾王子見面的。”如果不是看在四爺的身份上,梁九功是不會這樣為兩人說道的。
四爺其實已然明白了,剛剛那一出不過是十六故意将自己引過去的而已,可是看見蘭琴倒在那個英達爾的懷裡的時候,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多謝公公提點。”四爺走上台階,與梁九功并肩而立。
他們俱都不知道裡廂康熙與蘭琴在說什麼,他們也在猜測裡面的對話。
裡面,康熙正在沉思,蘭琴安靜地立在一旁,等待着康熙的決定。
“皇阿瑪,兒媳覺得,您的安危身系大清的安危,請皇阿瑪三思!”蘭琴見康熙仍然在猶豫道,便勸道。
“朕再考慮一二吧。先跪安吧!”康熙坐在龍椅裡面,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骘。
“是,兒媳還有一事相告。”蘭琴曲膝低頭福禮道。
“什麼事?”康熙道。
“兒媳進宮也有數天,家中幼女實在想念。請皇阿瑪準許兒媳攜幼子弘曆回府。”蘭琴道。
康熙沒有直接回答蘭琴的話,他看了看她的側顔,思忖片刻道:“好,你們先回去吧。弘曆年紀小小,卻很聰穎,回去細心精心照料。”
“是,兒媳告退!”蘭琴低頭後退幾步,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殿門口。
四爺正與梁九功說話,蘭琴在門裡聽了幾句,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公公,你們進去伺候吧。”蘭琴對梁九功道。
“哦,好。王爺,側福晉,那雜家進去了。你們幾個,進去伺候皇上吧。”梁九功道。
待他們都進去了後,蘭琴這才對四爺道:“妾身剛剛與皇阿瑪請過旨了。皇阿瑪允許妾身與弘曆回府了。”說罷,她便獨自走下台階,不理會四爺,獨自往宮道上走去。
四爺立刻追了上去,但是又不去跟蘭琴說什麼,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往永和宮走去。
待蘭琴回到自己的偏殿裡,司畫立刻迎了上來。
“主子,您去哪裡了?奴婢找您找了半日,都找不到,急死奴婢了。”司畫連忙道。
“皇阿瑪那邊有事情,司畫,收拾東西,可以回府了。”蘭琴道。
“啊?哦!”司畫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一聽說可以回府了,立刻驚喜地轉身欲要去收拾東西。
四爺去德妃宮裡請了安,順便也将蘭琴與弘曆回府的事情與德妃說了,這才到蘭琴這邊來。
“你們都出去,爺與側福晉有話要說。”四爺對司畫道。
蘭琴坐在裡屋的床邊,聽到了四爺的聲音,知道他來了。可是她此刻似乎并不想跟他說什麼,也不知道要說啥。
索性脫衣服裝睡,蘭琴想到這裡,立刻開始解衣服,然後自己将外面的旗裝脫了,扔到一旁,立刻就踢了鞋子爬上了床。
四爺支退了司畫和幾個宮女,走進蘭琴的房間,隻見微微暗沉的房間裡飄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氣。他透過紗帳就看見了床上那個身影。
“爺今日是誤會你了!”四爺本來從不與人道歉,更不會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示弱,可是今日他确實在那一刻懷疑了她。
蘭琴仍舊躺着不動,她的心仿佛沉寂在一片湖底,不想說話,也不想聽任何人的解釋。
“琴兒!”四爺見蘭琴不理會自己,幾步走上前,站在她床頭道。
“爺,蘭琴困了,你讓我睡會兒吧。什麼時候走,讓司畫來喚我就是。”蘭琴道。
“琴兒!”四爺知道蘭琴心裡肯定覺得憋屈,可是自己也很憋屈,“你莫名其妙和那個男人在一塊兒,爺那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爺不是剛剛說過,要完全相信妾身的嗎,怎麼剛剛說的話,這麼快就忘記了?”蘭琴背着身子道。
“我!”四爺看着蘭琴的背影,無話可說。他的确不夠相信她,他的确還沒有真地去相信任何人,他也無法讓自己相信一個人,不帶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