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禀主子,那位杜公子說多謝,他願意與咱們一塊兒同行。”蘇培盛跑去與杜公子說後,他聽說是邀請自己一起同行,自然不想辜負好意,便答應了。
“嗯,司畫和水菱,你們可方便與一陌生男子共馬車?”蘭琴問道。
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們也不好拒絕呀,隻能說願意了。幸好不是一個丫鬟,兩個人還可以接受,不算孤男寡女了。
待衆人從粥鋪出來,杜公子走到四爺和蘭琴跟前,拱手道:“多謝艾兄相邀,在下免去了這租車馬的錢。”
四爺隻好回應道:“不足挂齒,杜公子今年能高中,可喜可賀,不如我們一塊兒去那邊馬車坐坐,聊聊今天的秋闱?”
蘭琴笑道:“司畫,水菱,你們跟我坐大馬車!”
就這樣,四爺與杜公子一塊坐了後面的馬車裡。蘭琴則拉着兩個丫鬟坐了前面的大馬車。
“主子,一開始主子爺可是怎麼看那位杜公子都看不順眼的,這下子居然坐到一輛馬車裡去了。”司畫道。
“水菱,你這都看不出來麼。主子爺是不喜歡咱們主子去與别的男子有任何接觸。”司畫道。
“你們這兩個丫鬟,看來平日都太寵着你們了,敢拿你們的主子開涮?”蘭琴揚起手,作勢要打她們的樣子。
“主子饒了我們吧,再也不敢了。”水菱笑道。
“嗯,這次就饒了你們!”蘭琴道,“不知為何,第一次看到這個杜公子,感覺他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果然就考上了。”
司畫和水菱不知道蘭琴的心思,還以為她對那位杜公子上心了,驚得連忙勸道:“側福晉,這樣的話,隻能在奴婢們面前說下,可千萬别在主子爺跟前說了。”
看着兩個丫鬟一臉驚懼的樣子,蘭琴知道他們的小腦瓜裡怎麼想的,立刻道:“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本側福晉是在為爺招攬有用之才。你們懂不懂,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再說我家王爺威武、神勇,且有位高權重,我是腦袋被門夾了,會撇下他,喜歡别人!嗯?”
司畫和水菱俱都點點頭,異口同聲地說道:“是呀,側福晉不可能對别人感興趣的,我們王爺無人能比!”
噗哧!
車外傳來一個悶笑聲,好像是蘇培盛的。
蘭琴不禁腦側一滴汗滑落,她簡直沒有任何隐私了,連四爺的貼身太監都能聽自己的牆角跟!
那廂,四爺與那位杜公子在馬車裡已經就全國土地的問題争吵了三遍了。蘇培盛本來騎着馬跟在他們馬車邊上的,可是被裡面的争吵聲吓到了,這才跑到蘭琴馬車邊上的,自然也是聽到了裡面蘭琴對四爺的表白啦!
“側福晉,爺要回來,請司畫和水菱兩位姑娘回那邊的馬車裡去!”蘇培盛對馬車裡的蘭琴道。
“知道了。”蘭琴聽到蘇培盛的話,遂讓兩個丫鬟過去,并囑咐她們不可對杜公子無禮輕視。
兩匹馬車停好後,四爺一臉黑線地回來了。兩個丫鬟早從馬車裡下來了,待伺候好四爺進去後,她們倆才到那輛馬車裡去。
蘭琴一見四爺黑着張臉兒,就知道他又跟那位杜姓的公子鬧了不愉快了,連忙道:“爺,渴了吧,喝杯熱茶!”
待四爺坐好後,接過蘭琴遞過來的茶,便道:“這個杜公子,簡直,簡直……”
蘭琴見四爺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連忙問道:“爺,他怎麼了?”
“他盡敢說現在的土地管理制度簡直就是一團糟,呵呵,若是别人,隻怕早就将他逮捕了,還會讓他去赴任嗎?怎麼會選出這樣的人!”四爺仍舊氣呼呼地說道。
蘭琴一聽,原來是關于土地的問題。俱她在後世從曆史文獻裡關于康熙年間的土地制度的問題的了解,其實康熙後期,農民與地主的關系已經非常緊張了,所以雍正登基後,就實行了“攤丁入畝”的土地政策。
“爺,他是個書生,這才剛剛中舉,剛剛要去上任,自然對朝政不了解。他們這些書生以為,天下就是紙上談兵麼。”蘭琴連忙安慰道。
四爺一聽這話,臉上的神色頓時就好多了。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是了解自己的,可是比剛才那個狂妄的杜公子強多了。
“可是爺,杜公子乃是寒門出生,他可是寒門士子的代筆。跟他接觸,就可以了解下層那些有識之士是怎麼想的。爺,您以後可是要做大事的,那麼籠絡天下士子可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點,八爺就比你做得好。”蘭琴道。
說着說着,四爺看着蘭琴的眼色都有點變了,好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爺,做什麼那樣瞧着妾身?”蘭琴見四爺的眼色有些奇怪。
“爺發現,爺的側福晉果真是爺最好的軍師。”四爺道。
蘭琴抿嘴一笑道:“爺,這趟出來,首先是給皇阿瑪尋找得道之士,第二點就是給爺看看,這天下到底還有那些弊端。爺勵精圖治,得要了解民情呀。”
四爺點點頭,一把将蘭琴攬在了懷裡。這個小女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得他的心意。
自此,一路上,四爺時不時與杜之謙聊天下的一些問題。杜之謙并不知道四爺和蘭琴的身份,但是也看出了蘇培盛與常人不一般,心裡大抵也知道四爺的身份肯定是極其尊貴的。
“兩位姑娘,在下,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兩位姑娘。”杜之謙終于打算跟司畫和水菱打聽四爺的身份了。
“杜公子,有什麼想問的,就盡管說吧。”司畫對杜之謙的印象很好,見他這般問,便低頭臉紅道。
水菱早看出司畫對這位杜公子有那麼幾分愛慕,躲在一旁笑。
“在下瞧着蘇大哥,好像,好像是太監?”杜之謙有點難為情地說道。
司畫和水菱對視一眼,隻好點點頭。蘭琴交代過她們不要暴露身份,但是蘇培盛明顯不是正常男人,好麼!瞞也瞞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