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是被人調換過了嗎?福晉剛才說的是全套東西都是用的祥雲如意團壽紋的蘇緞做的,獨獨這枕頭不一樣,可見是有人動過了。”宋氏見此,立刻說道。她這句話無意就是說福晉的嫌疑更大了。那原來的枕頭哪裡去了,怎麼會被人調換?
“妾身不知。妾身自從送出了這套被褥後然道還有時刻盯着它有沒有被人動過?”福晉掃了一眼一向在她面前無存在感的宋氏。
“爺,不知府裡的藥材那裡可曾查過了?”蘭琴問道。
“已經查了,沒有這味東西的記錄。也就是說下毒之人并不是從府裡得到那鈴蘭花花粉的。”四爺說道。
“到底是誰能在三阿哥屋子裡更換掉枕頭而不被人發覺?妾身自楊院判診斷出了三阿哥的病情後,就将原來一應伺候他的人全部都羁押在了大嬷嬷那裡,令派了青黛青墨來伺候,還特别讓崔娘盯着那邊。也就是說,換了這個枕頭之人是在蘭琴更換人之前就做了。”蘭琴細細捋道。
尹氏不自然地看了那枕褥一眼,卻不料這一眼被福晉捕捉到了異光。
“賤人,盡然換了枕頭,卻還瞞着本福晉。”福晉深深盯着尹氏幾眼,當下心裡安定了許多,那枕頭顯然是被尹氏換了藏匿了起來。
“側福晉的意思是更換枕頭之人已經是發現了那枕頭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才換掉了?而且她還是能第一時間就去換的。”四爺說着,不由得就看向了尹氏。
尹氏沒想到四爺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連忙躲避開四爺的目光,孰不知她這一躲避,更是引起了四爺的懷疑。
“尹氏,三阿哥之前一直由你照料。可是他卻在你那裡屢次被人下毒謀害,且不說你有沒有做,光是這一條,爺就可以治你的罪了。”四爺走回到福晉身側,冷冷地對尹氏說道。
蘭琴也已經回了自己的座位,也是看着尹氏。
“妾身自知沒有照料好三阿哥,還請爺治妾身的罪。”尹氏誠惶誠恐地站起來,走到四爺前面,跪了下去道。她期待這福晉能幫她說幾句話,要不是福晉下了那種什麼鈴蘭花毒,三阿哥的情況也不會被人知曉,自己也不會這樣被四爺訓斥。
可是福晉此刻心裡記恨她私下瞞着自己做了這麼一些小動作,雖然幫她暫時掩蓋了過去,可是福晉一向自負,絕不肯讓人這般欺瞞,再者自己現在為尹氏說話,隻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所以她就沒做聲。
“蘇培盛,帶人去查尹氏的屋子。爺要不放過任何一處。”四爺的聲音冷冷地抽打在尹氏的臉上,令她毫無臉面再擡起頭來。
蘭琴看着尹氏皺了皺眉頭,她一心想要揪出福晉,可是現在所有的事情又都朝着尹氏而去,然道這一次又得讓福晉安然度過,又讓尹氏背上所有的罪責?
“尹氏,鈴蘭花之毒果真是你下的?你如果再不說,一旦在你的屋子裡找到了蛛絲馬迹,那你就不可能再開口了。”蘭琴忍不住對着那個跪在那裡的身影道,雖然她也沒有比福晉強多少,但是蘭琴實在不願意看到她又一次成為别人的馬前卒,最後是替死鬼。
尹氏仿佛被蘭琴這樣的話激勵了,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福晉眼看尹氏被蘭琴鼓動,連忙說:“尹妹妹,你若沒有做過的事情,千萬别認下,爺自會查明一切,斷不會冤枉了你的。”
尹氏聽到福晉這話,心裡有了幾分信心,便俯下身道:“爺,妾身沒有做過那等事情,還請爺明查。”
衆人又一次帶着各種心思離開了前院。蘭琴本欲再跟尹氏說幾句話,可是四爺已經令人将她送回西小院看管,再不許她踏出屋子半步。
蘭琴等回到南小院時,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間,她此刻一掃早上的陰霾,心裡自然是暢快了很多。四爺已經令人去查了那陶罐的來曆,現在又派人去搜查尹氏的屋子,隻要找到線索,就可以再次指向福晉了。
那廂,福晉從正院出來後,便一直等着武氏出來。待武氏扶着紅茜的手出來時,自然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早在那裡等會的福晉。
“妾身給福晉請安。”武氏見福晉特意等着自己,便誠惶誠恐地請安道。
“武妹妹此刻隻怕是心裡最輕松了。所有的事情又與你無關。本福晉見武妹妹剛才真是一臉輕松呀。”福晉心裡不悅,她本想讓武氏找四爺說,可是不等她行動,蘭琴已經又找到了那床被褥了。
“福晉恕罪,妾身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繞道您送給三阿哥的被褥上去。到底那枕頭上是否有什麼鈴蘭花毒麼?”武氏驚訝地問道。
“本來本福晉是想讓你去跟四爺說,可現在已經被她們挑到了那套被褥上了,再去說,四爺恐怕也不會相信。”福晉恨恨道。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妹妹也是無計可施能幫到福晉。”武氏小心地瞅着福晉幾眼道。
“現在本福晉想要你想辦法從尹氏那裡拿到她隐藏起來的那個枕頭。你可有法子?”福晉道。
“什麼事情都要别人幫你做好。”武氏心裡朝着福晉翻了一個白眼,但嘴上繼續道:“隻是尹氏已經被爺禁足,且她的屋子現在隻怕連隻鳥都飛不進去吧。妹妹又如何從她那裡拿到福晉想要的東西。”
“不用你拿到,本福晉隻需要你送進去即可。本福晉那裡本身就還預留了一套與給三阿哥一模一樣的被褥,本福晉現在要你将那枕頭給尹氏送進去,隻要讓爺的人找到那個枕頭即可。可明白了?”福晉道。
武氏眼裡閃過幾道複雜的光明,但又無法拒絕,隻好道:“現在隻怕大嬷嬷的人都已經到了西小院。這麼緊張的時間,想要将一個枕頭交到尹氏手裡,隻怕已經來不及了。”
福晉臉上閃過不悅的神色,急忙道:“本宮已經吩咐她們準備好了,你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