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看着隻有七歲的三阿哥,突然伸出一隻小指勾,說道:“三阿哥,要不咱們來個約定。立下這個約定,就讓我們一百年都不許變。”
三阿哥見蘭琴的樣子,微微有些發愣,卻忍不住伸出了他的小手。
蘭琴笑了,可見三阿哥心裡已然相信她剛剛那番話。這讓蘭琴很高興,可見自己對他的好,他是從心裡能感受到的。
“三阿哥,我們先不要告訴你阿瑪。因為我們還沒有證據,也還沒有找出那個下毒的人。隻能有了确實的證據,才能去告訴你阿瑪,懂不懂?”蘭琴道。
“為什麼,阿瑪不是最相信鈕姨娘?”三阿哥不自覺見又喊了蘭琴,就連他自己也事後才察覺。
“三阿哥,你相信鈕姨娘對不對,看得出,你更願意相信我,對不對?”蘭琴微笑地看着三阿哥,因為那些人也不知道花了怎樣的心思在三阿哥身上,可是仍舊阻擋不了他相信自己。
弘鈞想了想,點點頭,稚嫩地說:“雖然茗煙帶來了額娘的信,可是我不知道為何,仍舊相信姨娘。”
蘭琴一聽有信,眼睛一亮,說道:“信?什麼信?”
三阿哥這才将李氏的那封信的内容說了出來。
蘭琴聽完,隻覺得後怕,如果今日她不直接問三阿哥,不跟三阿哥坦誠以待,那麼面前的這個孩子将會逐漸一步步對自己深惡痛絕,甚至有一日成為那些人的利劍來刺向自己的。
“三阿哥,你快告訴姨娘,那封信在哪裡,如果能找出上面的筆迹,就好辦了。姨娘相信,那封信絕對不是你額娘的,應該是僞造的。”蘭琴興奮地說,沒想到線索就在眼前。
“那封信,我交給尹姨娘了。”三阿哥說道。
蘭琴聞言,皺了皺眉頭,卻聽見三阿哥說:“尹姨娘本來不知道,是我一時沒忍住,便告訴了她。我現在就去問她要過來。”
蘭琴連忙說道:“還是把飯先吃完了吧,不着急。左右那封信在你尹姨娘那裡。如果她與此事無關,那麼應該那封信就還好的。”
三阿哥自然聽出了蘭琴話裡的意思,不可置信地說:“鈕姨娘,你的意思是尹姨娘如果參與了此事,那封信這時就不在了?”
蘭琴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三阿哥略略詫異,“不會的,尹姨娘是真的對我好。”
“三阿哥,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是一句老話。尹格格對你好,我不否認。但是你可知,她因為對你好,才讓你的阿瑪對她另眼相看。”蘭琴說道。
三阿哥雖然與尹氏接觸時間不算長,但這段時間尹氏的确很用心。
“茗煙是額娘的心腹丫鬟,她為何要幫助别人害額娘。這點我也不能相信。”三阿哥又道。
“三阿哥,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變的。茗煙以前的确是你額娘的心腹丫鬟,但是如果有人以她的性命相威脅,她會不會背叛一個死去了的人呢?”蘭琴突然覺得是不是太過殘忍,對一個七歲孩子說出這些人性的不堪。
三阿哥複雜地看了蘭琴一眼,最終默默不做聲了。
這時,突然聽到屋外奴婢請安的聲音,四爺過來了。
“兒子給阿瑪請安!”三阿哥利索地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對剛進門的四爺,立刻行禮道。
蘭琴看在眼裡,心裡也有點不好受,便說道:“三阿哥,快過來。飯還沒吃完呢。”
四爺看了小格格一眼,便坐到了蘭琴的身邊。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啧啧道:“弘鈞,你可比阿瑪的待遇好,阿瑪在這裡用膳最多五個菜,你看,她居然給你準備了八個菜。”
弘鈞一聽,臉都紅了。
他急忙辯解道:“阿瑪,這幾個菜是兒子親自摘的,故此鈕姨娘才說做了給兒子嘗嘗,實則本來隻準備五個菜的。”
“爺,有你這樣激作孩子的麼。弘鈞,别理你阿瑪。”蘭琴白了一眼四爺,連忙寬慰三阿哥。
“唉,我逗逗均兒,還不行麼?”四爺一點兒都沒覺得,反而拿起蘭琴的筷子夾起菜來。
天~這還是平時自己總是一副教導訓斥的模樣的阿瑪麼~~
三阿哥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這樣的阿瑪與自己平時所面對的阿瑪真的好不一樣喲。
“均兒,你鈕姨娘這裡的膳食好吃嗎?”四爺一邊吃,一邊問。
“嗯。鈕姨娘這裡的膳食特别好吃。那以後均兒可以時常過來用膳麼?”三阿哥見四爺臉色輕松,也沒那麼緊張了,随口說道。
“隻要她願意,你自然是可以來,陪着你鈕姨娘解解悶兒。不過,尹氏那裡……”四爺知道蘭琴其實喜歡小孩子,不然不會去養福寶的。隻可惜她現在都快到八個月的身子了,實在不宜再養那些,三阿哥來,正好陪着她說說話。
“尹姨娘也願意我來找鈕姨娘的。”三阿哥笃定地說。
“那便好。功課不能拉下,騎射不能拉下,也不準太鬧,你鈕姨娘肚子裡的小孩兒馬上就會出世了,到時候你可要愛護他,好好做一個大哥,好不好?”四爺耐心地說道。
三阿哥呆呆地看着四爺,興許是從不知道阿瑪也有這樣溫和的一面,盡然是有些仿佛不像真實的那般了。
“三阿哥,你說的回去還有寫字的,可别忘記了?”蘭琴說着對三阿哥眨了眨眼睛。
弘鈞一聽,自然是反映過來了。他還有回去找到那封信呀。
“阿瑪,弘鈞先回去了。朱師傅交到的一篇字還沒寫好,兒子先回去寫字了。”三阿哥會意,站起來對四爺行了一禮道。
唉,這古人,禮節太多了。孩子吃個飯,還要對父親三番兩次行李,以後我的孩子不想這樣~~
“怎麼了。爺來了,是不是破壞了你們用膳的心情。”四爺瞧着蘭琴沒什麼興緻講話,便故意激作小格格道。
“爺,妾身發覺你其實特别幼稚,跟自己孩子闆着個臉幹嘛,怕他們不知道你威嚴,是麼?”蘭琴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跟三阿哥似得,對四爺行禮才敢離開,總覺得這有點太刻闆了,父子之間的皿脈親情都給這些禮節給磨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