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朝天阙

第六十章 出沒于,憂傷時空之間

朝天阙 侯之青銅 2993 2024-01-31 01:13

  蘇楚瀾在劉馳馳的狂奔中霍然醒來,把簡直要窒息的自己一把推離了洗臉池......

  坐在水池對面的地上,他大口地呼吸,用呼吸來确認自己仍是蘇楚瀾的事實。

  然而,剛才種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得在那個世界裡惟有劉馳馳,一點都沒有蘇楚瀾的影子。

  他凝視自己那不可思議的右手。

  在他目光中,那個綠色的圈紋在耀了一道光之後又靜靜地伏在他的掌心,全然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那剛才發生在水池中的一幕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我可以在水裡借助它的力量回到唐朝嗎?

  蘇楚瀾再一次凝視自己手心隐隐的綠色圈紋。

  青紋!他突然想起那個神秘的黑衣女子對自己喊出的名字。

  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青紋?這裡面是不是蘊含着什麼特殊的意義?

  窗外,夕陽的餘晖把屋子裡的光影拉得很長,他的眼光重新聚焦在洗臉池上......

  過了會,他下決心地對自己說,再試一次!

  他走到水池邊,緩緩把自己的雙手放入水裡,沒有異樣!

  鎮定了下情緒,他深深吸了口氣,一頭把自己栽進水裡......

  睜眼看時,綠色已經從右手的手掌間溢出,如缥缈的群煙,轉眼間染綠了水池。

  池底,濃得發黑的綠色裡,慢慢浮現一張清晰的臉,劉馳馳的臉。

  他和他冷靜地對望,然後跌進一片暈眩裡......

  龍門的群山間,蘇楚瀾在奮足狂奔,不,是劉馳馳!

  他的面容猙獰在夜風裡,長發肆意飄散中,熱淚流淌。

  此刻他的心中唯有一個名字—冷泠竹!

  重新回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離開了多久,一日,一月,抑或是一年?

  他不知道她是死,是生,還是依然在那石室等候?

  他惟有盡快地趕過去,去拾取光陰裡的那些少年離愁......

  山林間景色依舊。仗着自己對地形的熟悉,隻見月光下的他三兩下騰躍,如飛鳥般栖落在大佛的肩膀處。

  石室仍在,可一片漆黑清冷,四下無聲,唯有夜風下成片的長蒿窸窣搖曳,遮隐了洞口。

  他心頭一緊,低下身形鑽了進去。

  空蕩的石室寂靜無聲,黑暗像霧氣一般四下彌漫着。這裡見不到溫暖的火光,也見不到熟悉的身影,夜風在其間恣意遊走,早就吹散了之前地上篝火的灰燼......劉馳馳心中一陣黯然。

  他向裡搜尋,隐隐看到石壁上有字。他走上前去借着月光細看。

  隻見石壁上真真地刻着:

  唯此以念,吾之所愛。

  劍鈎鐵畫,字字深刻入石間寸餘。字下的石縫處插着一把盈盈翠色的劍,入石極深,直沒到劍身。

  劉馳馳的頭部開始劇烈疼痛,呼吸無法自已地急促起來,他的雙手撐住石壁,腦子瞬間跌入一片暈眩。

  ......

  怎麼回事!

  蘇楚瀾終于把自己的頭擡出了水面,跟着是用力而悠長地吸了口空氣。

  由于長時間的窒息缺氧,他的臉色更加蒼白,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無力。

  他把自己虛弱的身體摔進沙發裡,發呆地望着天花闆,一時沒從情緒裡出來。

  ......

  一小時之後,他依舊不想動彈,由着腦子不着邊際地想着方才發生的細節。

  為什麼龍門山下見不到一個人影,難道王建的烏甲軍全部撤了?

  為什麼石室外長滿了蒿茅,石室内一片塵灰,難道泠竹已經離去很長時間了?

  我(劉馳馳)回去的時間到底是什麼時候,距離上次離開難道已經相隔了漫長的時間?

  但無論怎樣,回去了是确定無疑的。到底自己手中的綠色紋圈隐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難道它可以構築一個時空之門,以水為載體,把自己穿越到千年以前的唐朝,讓自己和劉馳馳重合?

  顯然,一天之内的兩次穿越讓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判斷。

  如果這樣可以屢次往返于時空之内,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是個時空旅行者呢?

  蘇楚瀾由此而心跳加速起來!......

  “啪啪!”很輕微的聲音。

  蘇楚瀾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裡,沒有太在意。

  “啪啪!”又是兩下,是敲門聲。

  聲響不大,可這回他聽得特别清晰。

  有人在敲蘇楚瀾家的門!

  要知道,作為一個城市的異鄉人,一個孤獨的單身者,蘇楚瀾的屋子是極少有人光顧的。江惠是特例,她有蘇楚瀾屋子的鑰匙,每次不請自來,不打招呼就閃人,這些蘇楚瀾都習慣了。要不就是房東和居委會大媽,他們偶爾會光臨一下他的三寶殿,可那敲門的節奏,基本上是整個樓道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

  而這是誰呢,敲門聲這麼輕微?

  蘇楚瀾跳了起來,飛快地穿了件外套。不要是哪天自己的某個豔遇找上門來了吧?

  門打開了,門口站了個素顔的女人!

  說素顔不太準确,她還是畫了淡淡的妝,秀氣的眉宇間有些熟悉,可一時說不上來。

  “你是......章迪?”

  确實是章迪,和平日裡的濃妝比起來,她這時的淡妝險些讓蘇楚瀾沒認出她來。

  “嗯。”章迪答應得很小聲。

  她今天隻畫了淡妝,穿的很居家。一件玫紅色吊帶睡裙隻及到膝蓋上面,恰如其分地烘托出兩條白得亮眼的長腿。

  蘇楚瀾記得某個哲學家說過:

  “越是寬松的衣服,就越是能襯托女人的凹凸有緻。”(屁哲學家!)

  看到此時的章迪,他簡直非常崇拜這位哲學家!

  “你有什麼事嗎?”他打心眼裡能聽到自己故作矜持的聲音。

  “能不能進去說話啊?”章迪左右顧盼了下昏暗的樓道說。想來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她對樓道是落下心理陰影了。

  “哦,請進。”蘇楚瀾忙打開門讓她進來。

  進來之後,這女孩不急着說話,竟然自顧地把他屋子打量了一番。

  “你平時一個人住這裡?”

  “是啊,平時懶得收拾,太亂了。”他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不稍微整理一下。

  章迪嘴角輕輕笑了一下。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來謝謝你,昨天多虧你了。”

  “不用謝,碰上這種事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昨天沒事吧?”章迪又問道。

  蘇楚瀾随即明白她說的是警局裡的事,估計那場面也把她吓到了。

  他撓撓頭,故作輕松地說:

  “哦,沒什麼,是一場誤會而已。後來跟他們說清楚之後,就把我放了。”

  “那就好,我回來還惦記了半天。”

  這姑娘幽幽說道。

  兩人好像再沒什麼話題可以聊下去了,氣氛一時有點尴尬的時候,蘇楚瀾随嘴問道: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那姑娘一愣,警覺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學生的?”

  蘇楚瀾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解釋道:

  “噢,那個吳隊長給你做筆錄的時候,我在一旁聽到的。”

  那姑娘顯然沒信,盯着他眼睛就問他:

  “你知道我做什麼工作,是不是?”

  這句話倒把蘇楚瀾問得語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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