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震驚住了,仰臉看那綠色的光芒,怎會跟石室裡見到的那麼相像,似真似幻一般。
光芒倏然收卻在他手掌,他驚訝地發現眼前正在重演方才發生的那一幕......
光頭被那女子拽着包,邁動不了步子,急的叫他的同夥:
“龍哥!”
龍哥聽到光頭叫他,一回頭,眼裡寒光一閃,挺刀便刺......
刀鋒在距離女子咫尺的地方停住,他驚訝地發覺自己的手腕已被蘇楚瀾的手牢牢鉗住。
他大駭。
“你......”
話音未落,響起骨骼脆響的聲音,那聲音和劇痛一陣傳來。
“啊呀!”一聲爆叫,那龍哥便疼暈了過去。
光頭心思不妙,手一松把包丢下,“撲通”一聲跪下了。
“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
警察來得很快,估計是鄰居聽到了動靜後,撥打了110。
他們趕到現場時,蘇楚瀾正在找話跟那女的閑聊。那女的早已整理好了衣服,但整個人看似還沒從被打劫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因為驚恐還沒完全平息,所以眼神顯得有點呆滞。
這女子蘇楚瀾見過,住在同一棟樓的十二樓,不定時地會在電梯裡遇到,挺有些姿色。
不過不知道是妝化得太重了,還是本身面部神經不發達的緣故,她總是一副面無表情,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此時,意外受到的驚吓已經把她平日裡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氣質摧毀得蕩然無存了。
“你住在十二樓吧?”
“唔......”
“你是剛回來,然後遇到他們的是嗎?”
“嗯,......我下班回來剛下電梯,他們就從樓道裡跑了出來,一個拿刀,一個捂住嘴就把我拖到這裡了。”
“哦。”蘇楚瀾大概了解了。
因為他所住的公寓樓,位于南都市南角的城郊結合部,外來務工人員和當地無業者混雜,長期存在治安的問題,出現今天這事倒是不足為奇的。
“你人沒事吧,他們有沒弄傷你?”人家畢竟是名弱女子,蘇楚瀾還是出于關心問了一句。
“我人倒還好,不過......不過他們還劫色。”那女的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一臉厭惡地看着地上兩人。
“那他們得逞沒有?”問完這句話,蘇楚瀾頓時覺得自己挺無趣的。
“差一點,不過幸虧你來了。”
“噢。”蘇楚瀾點點頭,心想如果你知道你搶包的動作險些讓你把小命都搭進去,那劫色還算是輕的。
想歸想,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樓梯通道裡早就圍滿了樓上樓下的住戶,警察來了之後,把那兩人擡的擡,铐的铐一一弄進警車。
一個三十來歲模樣,微有些中年胖的警官走到他倆面前。
“我是區公安局治安大隊的,吳海強。”
旁邊有警察補充道:
“這是我們大隊長。”
吳海強掃了一眼他們倆。
“你們誰是受害人?”
蘇楚瀾聽他這麼一問,有心怼他,你看我們兩人這樣,我能是受害人嗎。話到嘴邊還是收住了,畢竟是人民警察,該尊重還是得尊重,人家這也是按照程序辦事。
胖隊長頗是老道,仿佛一眼看穿他心裡想的似的,補充了句:
“誰是受害者直接回答我就好,其他人先不要說話。”
瞥了他一眼,然後把身子轉向那女的。
那女的趕緊說:
“警官,我是受害者。”
姓吳的胖警官點點頭,例行詢問了她的姓名、性别和住址等信息,一一作了記錄。
原來這女人叫章迪,是個在校的大學生,十二樓的房子是她和另一個同學合租的。
蘇楚瀾心裡嘀咕,好好的大學生宿舍不住,卻跑到這外面公寓來租房子住,又穿成這樣,畫得這麼濃的妝,全然沒有一點學生的樣子。看來此女也不簡單。
詢問完章迪,吳警官轉臉向蘇楚瀾問道:
“你和受害人章迪什麼關系?”
還沒等他回答,章迪紅着臉搶先解釋道:
“他是我鄰居,住十三樓,我們倆......沒什麼關系,朋友。”
吳海強沒理會她,眼睛仍是看着蘇楚瀾。
無奈,蘇楚瀾隻有回答:
“我叫蘇楚瀾,住在十三樓。晚上回來正好碰見了,我就出手幫了個忙。”
“蘇楚瀾。”吳海強低頭在記錄本上記着他的名字,眼都沒擡一下地說:“出手夠狠的啊!”
蘇楚瀾揉揉鼻子,不置可否。
吳海強突然走近他面前,靠近嗅了嗅。
“晚上喝酒了?”
蘇楚瀾隻好回答:
“喝了一點,不多。”
吳海強笑了一下,沒再多問。他在記錄紙上寫了幾筆,便合上了文件夾。
“要再辛苦兩位跟我去趟局裡,做個稍詳細的筆錄。例行公事而已,這一帶最近不是很太平,治安有點問題,這起案件可能是個突破點。請二位配合一下。”
聽他說完,蘇楚瀾發覺一旁的章迪正用詢問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目光帶着些無助。
他聳聳肩苦笑了下,今晚想睡個好覺的願望估計是要泡湯了。
......
兩人坐上吳警官的警車,吳海強坐前排,一上車他便從前排儲物箱裡拽出一支警-燈,伸手往車頂一按,車便亮着旋轉刺眼的警-燈一路開了出去......
警車在長夜裡無聲地行駛,除了照進來的路燈在吳海強的臉上一閃一閃的以外,車裡一片漆黑。
黑暗中,蘇楚瀾的手忽然被另一雙手緊張地抓住。
他愣了一下,扭臉一看,章迪正盯着他,黑暗裡的一雙眸子楚楚可憐。
她幾乎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輕聲問他:
“我沒事吧?”
他一時沒懂,随即他便反應了過來。與他之前懷疑的一樣,這姑娘恐怕擔心的是,她真正在外租房子的目的被問出來,從而造成一些她不想的後果。
那麼,她真正在外租房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而此刻的她,才真正顯露出一個二十歲女學生該有的稚嫩和膽怯出來,以及對未知未來的惶恐不安。
出于男人的本能,他伸手在她已經緊張出汗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放心吧,沒事的。”
這女孩像是仍不放心一樣,眼神在他臉上求證着什麼。
黑暗裡,他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她的情緒才放松下來。
......
車終于到了分局門口,吳海強開門一聲不吭往大門裡走,他們唯有緊跟着進來。
一進大門,吳海強突然狠聲對左右的警員說道:
“快點,給我把他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