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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逃遁,令狐之手

朝天阙 侯之青銅 3131 2024-01-31 01:13

  交手不到一回合,那黑衣護衛爪力所到之處,實木俱毀。

  他顯然把這白袍男子當成了劉馳馳的同夥,爪力攻擊也越來越陰狠,幾下攻擊未果後,他一個蹬步騰空而起,雙手爪狀猛力向兩旁錯開,做着撕裂狀俯沖向白衣男子。

  “好一招鹫爪錯,你是翊麾尉唐枭!”

  白衣男子兇膛正迎着唐枭,左右躲閃也勢必為他振開的指力所傷。

  轉瞬之間,唐枭的鷹臂已撲倒面前,躲無可躲!

  “死吧你!”唐枭猙獰着叫嚣。

  赫然間,白衣男子兇前已多了一把長劍,劍雖帶鞘,但是已瞬間架在唐枭錯開的雙手間。

  撤力已經來不及了,唐枭的爪力瞬間抓在了劍鞘的兩側上下,劍鞘順勢在他手間急速轉成了個花影,他的兩臂之力就此消掉。

  唐枭心叫不好。

  眼看着白袍男子嘴角一動,陡然發力,祭出一腳穿心,實實蹬在他的兇口上。

  随着一聲“去吧”,那唐枭碩大的黑色身軀便橫飛着撞破窗格落到街面上去了。

  變故太快,不消說劉馳馳沒料到,連站在外頭街邊和群衆神侃大山的翊麾營軍兵也沒料到。

  等到噼裡啪啦木屑一陣亂濺,一個黑大漢撲面而來,他們緊不及地一讓。

  “噗!”激起一地塵土。

  塵埃落定,“老大!”有人動情地一叫,把全營人馬都驚住了。

  不是說今天例行警戒的嗎,本以為裡面所有響動全是文酒會的熱鬧。歡聲笑語中怎麼他們的老大給轟出來了!而且是破窗而出!

  全營一下炸開了!

  劉馳馳的眼光在黑暗的樓上搜尋,他在追蹤着白衣人的身影。

  那白衣男子好像知道似的,偶一擡頭望了眼他藏身的位置,然後一轉身混進了騷亂的人群。

  與會的人各自慌不擇路奔亂,人錯人擠,聽得“嘎巴”一聲,一人多高的花台竟被擠塌了。

  台上本就驚慌站着的孟小仙花容一變,腳下不穩竟淩空摔了下來。

  劉馳馳急蒙面,一個穿梭如驚蟄後的雨燕般疾速,空中雙臂輕舒,穩穩托住小仙兒的腰肢。

  小仙兒在跌落半空的暈眩中,隻聞得身邊一陣熟悉的男子味道,已經知道落在誰的懷抱,心情一蕩巳是滿臉绯紅。

  這樣一來,劉馳馳又完全曝于衆人眼前。

  放下小仙,他在她耳邊輕道:“趕緊藏進人群。”

  大門突然打開,一大群全副武裝的神策軍明铠亮甲、持槍執刀洶湧進來,把人群一下堵在門口,團團逼迫住。

  随即,沉沉的大門在一尊壯如門神的悍将身後怦然阖上。

  “令狐嗣,宣威大将”人群中有人驚呼。

  人流驚慌中不安甯地湧擠,有兩人沖得前了,令狐嗣雙臂貫力,一手抓住一人的前襟,青筋爆突,直摔向人從中,霎時倒下一片,人群方才止住。

  劉馳馳瞅着時機轉身要閃,可是一陣沉沉而至的拳風已直迫腦後。

  馳馳并不回頭,身子前傾,燕尾般朝後撩起右腳,足臂相交,竟然“嘭””把各自都撞退了好幾步。

  身後,低眉逼視自己的正是令狐嗣!

  令狐嗣的眼裡無處不在是殺機。

  “田大将軍的愛子可是你殺的?”

  他從身側一旁地上的屍首上掠過冰冷的一眼:“是!”

  令狐嗣哼了聲道:

  “你這般身手,幕後必定非同尋常。你看看你此時的境地:此處現已封死,神策軍的面前。你還想逃!束手就擒吧,我尚可代你求情賞你個全屍。”

  劉馳馳提了提蒙面,心道遇上強敵了,不能逗留想法跑為上策。

  他冷眼。

  “就憑你?”

  令狐嗣哈哈大笑,手臂一揮,一群神策軍足有二三十人,已把劉馳馳圍在圓心。

  “這些夠嗎?哈哈。”

  劉馳馳心想要糟,咬牙橫下一心正準備死拚。

  忽然間,神策軍身後人群中白影一閃,有人大叫:“門開了,快逃!”

  令狐嗣心叫不好,回頭看時重重的木門已吱吱呀呀打開。人群如潮勢無可擋地朝門口湧去,一時間神策軍兵圍成的人牆已然沖垮,連令狐嗣自己也被沖得踉跄了幾步。

  等他推開人潮站穩,已不見了劉馳馳的蹤影。

  令狐嗣一跺腳沖了出去。

  陽春三月天的文酒會,活活開成了一個獵殺田桑榆的鋤奸大會。那鸨媽子看着雜沓紛亂的場面,坐在一地的狼藉間欲哭無淚。

  .....

  琉璃華燈的平康坊映照在一片寂寥了無人影的長街之上,好似鬼城。

  人潮散去殆盡,春意帶寒的風嗖嗖地穿梭在每個閉不嚴實的門縫間。

  他沒跑遠,隻是轉回了孟小仙的房間,繼續睡他的大頭覺而已。

  睡意懶散的劉馳馳從錦緞的薄被裡露出些惺忪的嘴眼,眼前一人幽幽伏于他兇前輕睡,羅衫未解,吐氣若蘭,纖嬌的身軀起伏蔚然。

  他從她天鵝般似的脖頸處吻上,一直吻到她細顫入微的眼睫,一雙慧眼睜開,幽幽瞧着他的恣意。

  半晌才低聲道:

  “你折騰夠啦?”

  劉馳馳不看她,繼續吻下去,嘴裡含糊着:

  “沒夠。”

  “我是說你白天折騰夠啦?”

  “白天?”劉馳馳考學時差點沒考上戲,他爸媽阻止才未果。他總說演戲他天下第二,第一是陳道明,當然他是開玩笑的。

  “白天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他一臉的懵懂。

  孟小仙瞪他一眼道:“殺人這麼大事,你還跟我裝!”

  劉馳馳佯裝較真起來:“殺人?天啦!小仙你别亂說哦,再亂說我就跟你素昧平生。”

  小仙一嗔道:“你倒是敢?”

  劉馳馳隻能扁扁嘴。

  小仙兒忽的側耳,眼神鬼靈,悄聲附耳着說:“鸨媽子房間有人!”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隔壁就是她房間。”

  “Isee!"

  “愛什麼?”

  “哦,别往心裡去,蠻夷語言而已。”

  孟小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鸨媽子現在樓下處理善後,她房間怎會有人?”女人的直覺是敏感的。

  劉馳馳扶牆側耳一聽,果然聽見隔壁房間有男人低低說話的聲音。

  聲音低沉聽不太清,孟小仙指了指屋内的外窗,劉馳馳了解,一個輕騰身影閃了出去。

  糟糕,剛才還在裝傻,現在又暴露了自己有武功,這丫頭這會一定堅信自己殺了田桑榆了。不管了,一會回來殺她滅口!

  嘿,玩笑而已,疼她還來不及。

  孟小仙在他身後直抿嘴笑,看你裝。

  劉馳馳在夜幕中移身到隔壁窗戶,屋内燈火低掩,兩個男子的低語倒是清楚。

  “兵馬使此次入京,突發此等事情,是否還有必要逗留?”聲音雖低,但劉馳馳還是立刻聽出了是令狐嗣的聲音,這家夥還沒離開?

  “不留了,待天全黑了,我即刻就要起身回雲州。令狐将軍幫我轉告田總管,請他節哀。”

  兵馬使?雲州?豈不就是李克用的部下嗎。李克用可是官拜山西節度使,雲州隸屬河東道啊。

  劉馳馳心裡直犯毛,老天,我随便想想而已,真讓我跟李克用扯上關系嗎。

  “這個自然,李将軍此次回去,一定加緊督促,最好讓他先我出兵,這樣我們自然也就出師有名嘛。要不然,維持着現在老子管兒子的現狀,我怕難保有天這沙陀小兒不會威脅到你我的上頭,你懂的。”令狐嗣言含深意地說。

  “盡忠明白,一定不負田大将軍和令狐将軍之托,盡早促使那厮叛我朝廷。”

  “到時朝廷昭告,合幾路節度使之力一圍剿,呵呵......”

  令狐嗣的笑讓劉馳馳聽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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