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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節别有他用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731 2024-01-31 01:13

  第一卷風起于飄萍之末

  “無非破虜有眼無珠看錯人而已,有何大驚小怪?

  再說了,祖将軍若是真要幹一錘子買賣,又何須從破虜手中撈錢,那豈非掉了身份?

  秦浩明淡然一笑,目光裡俱是真誠,一副自己絕不會看錯人的模樣。

  委實,對于祖寬這樣統兵一方的将領而言,還真看不上區區幾萬銀兩。

  真要有心,随便找個機會敲詐富戶或者縱兵劫掠,許都不止這個數,又何必明着貪墨同樣是帶兵的同僚将領?

  那豈不是替自己結下死敵?
更何況秦浩明帶給祖寬的是他無法拒絕的升官發财之路?

  秦浩明的方法說來也簡單,那就是誘之以利!

  即以五十兩紋銀從祖寬手裡收購一個鞑虜首級,并且檢驗之後還給他,讓他再向朝廷邀功請賞。

  誠如之前所言,祖寬的部隊是有戰鬥力,豈容平白浪費兵力?

  禍水東引,這就是秦浩明針對祖寬定下來的計策。

  大明軍隊裡有很多兵油子,這些人并不是懷惴着保家衛國的崇高理想來參軍。

  對他們而言,當兵隻是一份職業,一份可以養家糊口的職業而已。

  到軍隊中來,就是為了領每月微薄的饷銀,犯不着上陣玩命。

  若是抛開道德的角度,他們如此做也無可厚非。
大明支付他們的糧饷已經力有不逮,時常不能按時發放。

  既然如此,他們除了劫掠别無他法?

  可劫掠也不是沒風險,大明畢竟是一個中央集權政府,祖寬他們行事也不能肆無忌憚。

  而自己的這個方法,則為他們找到一個長期的财富來源。
若是推廣開來,整個邊關的将士都行動起來,想必皇太極也頭疼不已。

  “好好好!
不意老弟竟然有如此大魄力,祖某别的不行,但戰場殺敵卻是從來沒有慫過。

  生平以往隻服兩個人,祖大帥是本将恩人,暫且不說。
而另一個則是盧督,他是祖某入關之後,第一個所佩服之人。

  今後,怕是還要再加上破虜老弟。

  輕搖着三萬兩銀票,祖寬連聲叫好。

  “本将不知你所圖為何,但能拿出這份真金白銀出來購買鞑虜腦袋,除卻官家之外,破虜是大明第一人。

  這活,我們遼東邊兵接下。

  “大善!

  秦浩明撫掌大笑霍然站起,難以自抑臉上的喜色,“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皿。

  秦某生平之志乃蕩盡胡寇,護我漢家天下。
若此,性命尚且不顧,區區浮财何足道哉?

  祖将軍,就是破虜平生所圖。

  大話漂亮話祖寬不知聽過多少,可言行一緻的卻很少見。

  怔怔看着秦浩明英氣蓬勃的側影,祖寬心裡有一抹觸動,忍不住有感而發,“祖某有幸從一僮仆爬到今日位置,那是踩着兄弟們的屍體一路上來。

  世人皆說祖某邊兵蠻橫無理,劫掠成性,可朝堂大佬們又有誰替他們考慮過半分?

  估計在他們的眼裡,我們隻是一塊抹布,用的時候揉一揉,不用的時候扔在哪裡都不知道吧?

  蝼蟻尚且貪生,可我們怕是連蝼蟻都不如?

  兄弟們天天拿命挂在褲腰帶,有今天不知是否有明天?

  許多兄弟沒有家人沒有妻兒,甚至還有許多兄弟連女人味道都沒有嘗過,就此離去。

  每當兄弟們受傷哀嚎着死去,祖某便心如刀絞,哀歎世道不公。

  若不是放心不下他們,以祖某身資,跑到江南當個富家翁豈不快哉,何苦拼死拼活左右不讨好?

  祖寬五大三粗的漢子,仰着頭眼眶裡泛着淚水,不勝唏噓!

  秦浩明心裡默然無言,拍怕他寬厚的肩膀,不知如何勸慰,心裡沉甸甸。

  俱是帶兵的将領,他能夠明白祖寬内心的感受,也相信這絕對是祖寬的心裡話。

  直到離開祖寬的營地,秦浩明的腦海裡還反複回顧着他的一席話,悲壯而又凄涼,慷慨而不淺露。

  這完全颠覆了秦浩明心裡對他一貫殘暴不堪的形象,竟然有些無以适從。

  設身處地扪心自問,自己若不是穿越人士,是否也會如他一般?

  遭遇如此不公,自己是否能保持初心。

  不過秦浩明最終還是搖搖頭,屠戮大明百姓,無論是何原因,皆不可饒恕。

  隻不過,他的心裡存了另一個心思,若是祖寬僥幸未死,把他的部隊用于對外戰争倒是一把好手。

  祖寬曆城營地距離濟南府快馬隻需半個時辰,秦浩明趕到城門口一箭之地時尚未及饷午。

  不過,一群扶老攜幼逃荒的難民讓秦浩明的部隊停下馬來。

  “元亨,拿出軍糧救濟難民,讓百姓們盡量吃飽,不要讓他們四處走動。

  大有,去辦入城手續,叫城頭執勤的官員過來。
如果膽敢耍威風,告訴他們,後果自負!

  秦浩明無聲歎氣躍身下馬,肯定是守衛濟南府的大明将士驅趕,以免其中有建奴的奸細抑或影響防守。

  從軍事上的角度來講無可厚非,不過這樣一來,其它無辜的百姓卻要跟着遭殃。

  片刻時間,趙大友帶着一個綠袍七品文官過來。

  “本官乃山東巡按禦史宋學朱,見過秦将軍。

  來人拱手作輯,不卑不亢。

  “下官秦浩明見過宋禦史。

  别看秦浩明是從三品,可在這位七品文官前,還是得稱下官。

  無它,大明監察禦史均為正七品官,品級雖然不高,但奉命巡按地方時職權和責任卻非常重大。

  巡按禦史代天子巡狩,可見其位高;大事奏裁,小事立斷,可見其權重;凡政事得失,軍民利病,皆得直言無避,可見其職寬;禦史犯罪,加三等,可見其責之嚴。

  “本官代表濟南府全城百姓感謝秦将軍義舉,冒死馳援。

  宋學朱并未擺譜,還是深揖一禮,微感心酸。

  建奴自畿輔南下,本兵楊嗣昌檄山東巡撫顔繼祖移師德州,于是濟南空虛,止鄉兵五百,萊州援兵七百,勢弱不足守。

  山東布政使張秉文一面流星快馬,急報朝廷,請求援兵,一面動員城中百姓拿起武器保家衛國。

  可他們連章告急于朝廷,兵部楊嗣昌無以應,督師中官高起潛聽說擁兵臨清不救,大将劉澤清、倪寵等亦觀望。

  可憐山東武官個個溜之大吉,隻剩下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職行政官員,率濟南百姓守城。

  天天盼着朝廷的援軍到來,現在居然是外省的将領率軍來救,如何不讓他感慨萬千?

  “當不得,此乃破虜本分。
宋禦史,讓百姓們進城吧,否則碰到建奴難逃一死?

  軍人若不能保家護民,要之何用?

  秦浩明急忙扶起宋學朱,沉聲說道。

  宋學朱哀歎一聲,目視一臉期盼的難民,似有難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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