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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節客棧偶遇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510 2024-01-31 01:13

  第一卷風起于飄萍之末

  冬日的夜晚寒意逼人,令人簌簌發抖。

  雖說有篝火可以抵禦些許寒意,可是天地無垠,寒風無阻。

  在缺少破廟的遮擋之後,冷風嗚咽着吹向夜幕下唯一的光明,令火苗忽大忽小跳躍不已。

  “都已安排妥當,秀才你也早點休息吧!
今晚我和長青輪值,無需顧慮。

  餘佑漢頂着寒風,哈着有些發木的雙手走到廟外火堆旁,朝秦浩明和董長青開口說道。

  “不成,今晚還是我來吧!
你早點休息,明天快馬趕到應天府,尋找居住的客棧,恐怕要盤桓些時日。

  秦浩明緊了緊身上的棉襖,深邃的目光讓餘佑漢有種錯覺,眼前的好友不像未及弱冠之人。
倒像是耳順之年的智者,一步一步都蘊含深意。

  便是如這夜晚輪值,荒山野嶺,二十幾個大老爺們,又有幾人膽敢無故侵犯,又不是烽煙四起的長江以北?

  可是他偏反其道而行之!

  身先士卒,風雨無阻親力親為,帶領衆人硬是構建什麼警戒系統。

  不過還真别說,習慣成自然。
如果晚間沒有人值哨,大夥還真睡不安穩。

  餘佑漢點點頭也不矯情,轉身走入破廟尋找一處空地,卷着棉被席地而睡。

  翌日淩晨,天邊尚出于半灰半黑之間,餘佑漢便帶領張雲離開廟宇,前往應天府提前打點。

  而此時衆人也紛紛覺醒,就着昨日張雲他們留下的河水,匆匆洗漱。

  這時就體現出分工合作的高效,衆人堪堪洗漱完畢,輪值的林友三、秦浩已經熬好粥等待他們。

  衆人趕緊喝着熱粥配上馍馍,稀裡嘩啦埋頭吃早餐。

  秦秀才管得緊,吃喝拉撒都有固定的時間。

  雖說平日裡和煦,可若不遵令而行,他發起脾氣卻是讓人噤若寒蟬。

  “出發!

  負責計時的王大貴看見時辰已到,跳上驢車挽起缰繩,拉着貨物緩緩前行。

  其他人按序行走在隊伍中間,秦浩明、董長青負責押後。

  雖說隻是二十多人的隊伍,可是氣勢卻不弱,每個人都有發揮自己的作用。
董長青騎在馬上,心裡啧啧稱奇。

  窺一斑而知全貌!

  若是上百人上千人推而廣之,分成若幹小隊。
那麼縱使人數再多,也是雜而不亂,井井有序。

  這便是秦秀才說的軍事化管理行軍的優勢嗎?

  “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打烊。

  在距離應天府隻有三十餘裡地的時候,秦大秀才總算善心大發,找了一家叫悅來的正規客棧住下。

  這讓衆人熱淚盈眶,再也不用露宿野外飽受寒風侵襲。

  秦浩明看見衆人興奮的樣子,心裡笑了笑。

  不是他良心發現大發善心,而是大家确實需要修整打理個人衛生。

  若是這幅模樣到應天府,恐怕連城門都進不了,就被當做流民趕将出來。

  這麼多人住店,客棧掌櫃把夥計指使得團團轉。

  熱水、被褥、洗漱用品等,上上下下跑來跑去,木質樓梯不停的咚咚作響。

  秦浩明特權了一把,獨自要了一個單間,洗漱完畢便一個人在房間寫寫畫畫。

  臨近應天府,秦浩明的心裡反倒有點患得患失。

  概因此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雖然早已籌謀良久,自問有諸多手段可以施展,可世事無絕對。

  若是失敗,可真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又不知要花費幾許功夫?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思慮更周全些。

  大明客棧多兼有飯莊功能,悅來客棧同樣如此。

  風餐露宿甚久,秦浩明吩咐店家準備了一段極為豐盛的晚餐。

  當然隻是相對而言,标準的三菜一湯,有一個肉食。
可縱使如此,也讓衆人大呼小叫高興不已。

  特别是傍晚的暴雨,直到現在還淅淅瀝瀝不停。

  這讓大家多了幾分幸福感,紛紛稱贊秀才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不然緣何今日莫名其妙住店?

  秦浩明微微笑笑并不解釋,有時候保持幾分神秘感有利于凝聚人心。

  遠處官道上,透過挂在店檐下微弱的燭光,依稀可以看到一個文人模樣的士子背着行囊,頂着風雨,打着油傘,深一腳淺一腳沿着青石鋪就的路面往悅來客棧走來。

  生意上門,夥計熱情的迎上去,大聲叫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宿?

  來者收起油傘,在店外跺跺腳,拍打身上的污穢,有些許雨漬。

  聽見夥計的招呼,拱手作了一輯開口問道:“這位小哥,敢問大鋪一晚幾許錢?

  客棧夥計每天迎來送往,早就練就一雙火眼金睛。

  見眼前士子年約25上下,一襲青衣秀才袍被漿洗得有點褪色,隐約可以看見有補丁的模樣,身上沒有任何配件裝飾,無疑顯得非常寒酸。

  遂内心有幾分不喜,可是瞧在讀書人的份上,懶洋洋的答道;“這位客官,卻是不巧,今日通鋪已經沒有,僅餘兩單間,一晚五十文。

  士子泛起一絲苦笑,無奈的搖搖頭,面有落寞,打開油傘便欲離去。

  “這位兄台請留步,不若共飲一杯再作計較如何?

  秦浩明站起身,大聲對年輕士子叫道。

  起先一幕秦浩明全部瞧在眼裡,估計這個年輕士子囊中羞澀,想往下家尋找便宜通鋪。

  可是黑燈瞎火,來的路上根本沒有其它客棧,這點秦浩明比誰都清楚。

  年輕士子聞言朝秦浩明望來,面色有一些猶豫。

  可轉頭看看外邊黑漆的夜色,面上露出一絲堅毅,走上前來朝秦浩明拱手一輯,“固所願而!
多謝公子哥援手!

  “夥計上酒,單獨開一桌,炒幾個下酒的菜。
另外留一單間,算在我頭上。

  秦浩明看見這個士子并不迂腐,穿着雖然寒酸,可是不高的身材始終筆挺,一路走來步履堅定,臉上始終洋溢着笑容。

  内心首先就有幾分歡喜,也不咨詢他的意見,自顧安排起來。

  “承情!
海陵生員盧欣榮,字伯玉,謝過公子,援手之情不敢忘卻!
尚未請教大名?

  這個叫盧伯玉的士子作輯行禮,落落大方自顧坐下,開口問道。

  “臨浦生員秦浩明,尚未弱冠取字,舉手之勞當不得兄台一個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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