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鐵血鑄新明

第二百八十二節振聾發聩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704 2024-01-31 01:13

  第三卷揚帆于大明朝野

  “慚愧,慚愧……”

  每當秦浩明言及一句張溥往昔盛事,他便苦笑着說一句。
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而不自知。

  楊廷樞則失神的看着臉帶哀傷的秦浩明,心裡空蕩蕩的,一層紙被捅破,竟然不知這些年都在幹些什麼,有何意義?

  周廷儒私德有虧,天下人皆知,可現在他們幹的叫什麼事?
助纣為虐?

  “破虜,那吾等學子應如何才能匡扶大明,解民衆于水火兵戈?

  半饷,楊廷樞語帶悲切凄聲問道。

  “楊兄自幼生于官宦之家,想來應是衣食無憂,可知民間疾苦乎?

  秦浩明背負雙手,目光炯炯,直視二人。

  楊廷樞是南京兵部尚書莊簡公楊成之孫、諸生楊大溁之子,何須為一日三餐發愁?

  張溥雖幼年窮苦,可成名之後,哪有饑餓之虞?

  “破虜此言何意?
吾等豈不是因深知民間疾苦,方要朝廷減免稅賦,不與民争利,可有錯乎?

  楊廷樞原本有些頹廢的心情陡然高漲,這些問題平時和複社學子讨論最多,大家觀點一緻,最有心得。

  此刻,既然秦浩明說到這個問題,他又鬥志昂揚,恢複信心。

  便是旁邊的張溥,也暫時壓抑内心的悲苦,把目光投向秦浩明,聽聽他有什麼新的見解。

  二人的狀況讓秦浩明感到欣慰,終究不是官場老油子,還有自己的原則和良知。

  東林黨就算了,複社士子他還是要努力争取。

  其實,不管是朝廷還是自己,今後和東林黨反臉是勢不可免。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利益之争。

  一方面要重整河山,勢必要集權和軍國化,要把國家全面動員,充分利用大明龐大的國力。

  而不是如現在這樣,一團散沙。

  國家實際上有過億人口,卻被一個幾十萬人的建奴滅國,并且剃發易服,文明隕滅,這是何等之恥?

  “既知民間疾苦,可不知為何屢屢向百姓征收稅賦,而官紳士子卻絲毫不出?

  以至于窮者愈窮,富者愈富!

  還是說你們隻是覺得官紳士子是民,普通百姓則是蝼蟻?

  秦浩明越說越氣憤,聲音逐漸增大,隐隐有斥責之意。

  這些話自從來到大明,他沒有向其他人說過,今日卻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複社和東林,代表的卻是新興資産階級,代表的是本階層的利益。

  萬曆年間,稅監和礦監确實侵害了大地主和大商人的利益,同時也損害了大量的普通百姓。

  從這一點來說,東林黨的一些攻讦似乎有些道理。

  但更多的時候,就是純粹的為了本階層的利益而撒潑打滾……

  “征收農稅,士子減賦乃大明國策,兩百多年來據是如此。

  而萬曆年間征收商稅、稅監和礦監,乃是禍國殃民開始,人心松散,方有今日之危。

  張溥猶自辯解,這也是大明目前社會的主流說法。

  “哈哈哈……”

  這不是笑話的笑話,卻讓秦浩明笑得涕淚交加。

  過後,他滿臉無奈搖頭,嘴角帶着譏諷朝二人說道:“不知大明士子是否有人讀史乎?
難道竟然不知有國才有家,國破則家亡乎?

  國破家亡,人财皆失!

  時人短視,瘋狂逃稅數十年,自以為占了大便宜,卻不知實乃地地道道的自殺之舉,可悲可歎!

  爾等不妨想想,若不是萬曆皇帝四處征收稅賦,可有三大征勝利?
若是三大征失敗,大明又會如何?

  說到後面,秦浩明疾言厲色,不留絲毫情面。

  想到建奴朝廷評價明史,竟然說是萬曆留下隐患,才導緻滅國之災。

  而後世的一些所謂史學家,更是極力鼓吹,不顧曆史事實,委實讓人無語至極。

  殊不知,大明的财政在萬曆之前确實是以農業稅為主,但萬曆皇帝心知繼續征收微薄的農業稅,不但國庫不夠用,而且農民也無法忍受。

  所以,萬曆想方設法從江南的資本家中征收稅收。

  由于管理外庫的的戶部不接受工商稅,隻收農業稅,萬曆便把工商稅收到内庫,這就是所謂的萬曆貪财之迷。

  而實際上,萬曆三大征所用的錢,正是内庫的工商稅。

  通過廷擊紅丸移宮三案的精彩演出,東林黨終于在萬曆死後第一次把持了朝政。

  他們馬上逼迫泰昌皇帝廢除了各項工商稅收,充分暴露了東林黨作為資本家代言人的角色。

  當時大明各地的發展及不平衡,江南工商發達,而幾乎不用交什麼稅。

  北方各省的農民則難以忍受高額的稅收,一遇到天災更是食不果腹。

  遼東戰事吃緊,國庫空虛,怎麼辦?

  正是這種背景下,魏忠賢出現了。
怎麼做,當然是找東林黨人交稅。

  經過幾年時間,國庫開始又逐漸充足起來。

  天啟的死是好機會。
崇祯站在了東林黨一邊。
東林黨欲殺魏忠賢而後快,然而崇祯隻免除了他的職務,令其守陵。

  後魏忠賢被賜死,崇祯臨死前厚葬之。

  隻有當崇祯上吊歪脖子樹時,才想起大哥天啟臨終之言,要依靠魏忠賢。

  可惜年輕氣盛的崇祯皇帝,隻看到閹黨的負面,卻忽略了他們辦實事的能力,遂有天下文人皆可殺之語!

  張溥和楊廷樞二人面面相觑,臉色難看,想不到平日春風和煦的秦浩明,今日竟然大發雷霆。

  楊廷樞有心分辨兩句,卻發覺無從說起。

  今日秦浩明之言,對他觸動很大,說是振聾發聩也不為過,讓他對過往所做之事産生懷疑。

  “江南富紳士子有多富有,相信無需秦某贅言。

  象東林的錢謙益,複社的冒襄,都不算大富之家。
可都有三五處園子,幾十萬兩的身家,破虜應該沒有說錯吧?

  秦浩明拍着楊廷樞的肩膀,冷笑這問道,不等他回答,又踱着方步走到張溥跟前說道:

  “大明人口衆多,賦稅一家再加,卻是無兵可用,無饷可出,為何?

  明明白銀多的都通漲了?
民間的士紳闊佬們錢多得燒手?
明明地大物博,北方災,南方富有,怎麼還會如此?

  二位自诩為國為民的大明精英,可曾想過?
問什麼?

  那是因為大明官紳不交工商稅就算了,還有田産隐戶、投充、獻田,花樣繁多,變着法兒的吸國家的皿。

  更有東林黨人,明明有龐大的政府,卻為了利益,故意抵制,讓大明行政效率十分低下。

  究其實裡,是大明權威已經蕩然無存,本朝的士紳階層,已經自成格局,不再為大明效力了。

  秦浩明自問自答,類似于咆哮,所言所有,不要說大廳中的二人,便是遠遠的都能聽見。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