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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節聰慧之女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407 2024-01-31 01:13

  第三卷揚帆于大明朝野

  廣州羊城,縱使是冬季,也以水一般的柔美,溫婉和甯靜洗滌着城市的繁華和喧嚣。
與北地的蕭條、凄涼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雲和親衛步入廣州内城,車馬盈市,羅绮滿街,并不亞于京城的繁華。

  親衛問明巡撫衙門的具體位置,一行人縱馬慢慢前行。

  廣州巡撫衙門内院的書房中,一盆燒得通紅的炭火擺放在書案旁,廣州巡撫梁明理正坐在書房裡奮筆疾書:

  “臣謹奏:接潮汕府奏報,前日辰時發生超級台風,災情涉及面積一府六縣,房屋損毀一千七百戶,民衆受災達一萬餘人。

  已第一時間上報福建總督府,尋求解決之道。

  現災民正朝廣州府湧來,亂民愈發多亦,官府無力救濟,稍有不甚即将激起民變……”

  良久,梁明理才放下手裡的狼毫,仔細的檢查這篇上呈朝廷的奏章,有無錯别字和語句,逐字推敲半個時辰後,方才舒了口氣放下了手裡奏章。

  此時,一道靓麗的倩影悄悄走進,伸出兩隻小拳頭輕輕敲打着梁明理的背部,輕重緩急井然有序,顯然對這套動作已經很熟練。

  梁明理眯着眼睛露出享受之色,過了一會才滿意的動了動肩膀,微笑着感慨道:

  “還是生女兒好啊,知道怎麼疼人,你看你兩個兄長,個個都是白眼狼,哪裡比得上我們家懿兒。

  梁明理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如玉珠落銀盤般清脆的聲音,“每次都瞞不過您,也不知道讓讓女兒。

  隻是父親不要操勞太甚,畢竟歲月不饒人!

  悄悄進來的這位就是梁明理視若珍寶的千金梁懿,也是廣州外城拿出玉镯給災民買米面的女子。

  梁明理呵呵笑道:“懿兒你幫父親捶背的那兩下子都用了這麼多年了,父親要是還不知道那豈不是成老糊塗了?

  不過你幫父親捶背恐也時日無多,時間真快,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是要趕緊找個婆家,不然日後你該埋怨父親了。

  “女兒才不嫁人呢,女兒要陪父親一輩子。
”一聽這話,梁懿的粉臉立刻绯紅。

  “女兒家總是要要嫁人的,晚嫁不如早嫁,否則父親百年之後,哪有臉面去見你死去的娘親?

  說到這裡,梁明理眼眶微紅。

  他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平日裡對這個寶貝女兒極為寵愛,今年都已經十七歲還沒有定下婆家。

  偏偏這個寶貝閨女眼界還挺高,一般人看不上,這也成了梁明理近年的一塊心病。

  聽到父親提起死去的親娘,梁懿輕歎了口氣不說話,為了掩飾心中的些許傷心,她拿起放在桌案前的奏章看了起來。

  梁明理看着女兒入神的模樣,不禁笑着問道:“怎麼樣,我們家的小才女,父親的這份奏章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奏章是高級官員給朝廷的“工作報告”、請示和建議,稍稍重要之事,臣屬都要向朝廷彙報請示。

  然而,天子每日要披閱大量奏折,所以奏折不能太長,或者說要盡可能短。

  但所奏之事又多數都是國家、地方的政治、軍事、經濟大事,其中不少又與上折者個人利益甚至身家性命息息相關,如何以最少的文字陳明原委、說透道理,委實不易。

  可以說,奏折中的每一個字都十分珍貴,都不能浪費,端的是一字千金。

  如何寫奏折、廣而言之下級如何向上級“打報告”,确實是一門大學問。

  而梁懿從小就幫父親整理書房,閱讀治下送來的報告,對這些程序都及其熟悉,故此梁明理方才有此一問。

  從小受寵的梁懿可不會和他父親客氣,仔細的看了奏章後微皺黛眉道:

  “父親的這份奏章大緻上是沒有問題,可女兒認為您現在把奏章呈送皇上禦覽卻沒有什麼用處。

  現今國庫空虛,遼東、陝西、河南等地皆需用兵,您現在提出要朝廷撥發赈災款項,别說皇上,恐怕到了戶部就得給您打回來。

  梁明理長歎一口氣,“這些為父又豈會不知?

  可是現在廣州城裡湧來的災民越來越多,今天差役來報,城裡聚集的災民已達幾千人,且有日益增多之勢,這麼多饑民聚在一起,稍有不慎就會釀成暴亂啊!

  到時候為父恐怕難辭其咎,唉……”

  梁明理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一旦廣州發生災民暴動,朝廷的闆子肯定是第一個打到巡撫身上。

  梁懿沉吟了一會才說道:“父親,今天女兒在城外,見到福建總督府的将士,在一位将軍的領導下,已經用軍糧赈災。

  “哦,不是那位殺神吧!
”聽到這個情況,梁明理手指敲打着桌案,若有所思。

  半個月來,總督府派出幾千軍将,以剿滅私鹽販子的借口,沿着漳州、潮州、惠州等沿海地區,氣勢洶洶一路殺來。

  州、府、縣多有報道,看來他們現在又到了廣州。

  隻是,用軍糧赈災,大明朝聞所未聞。
再說,僅靠随軍的那點口糧,又能支持多久?

  那麼,軍糧吃完後呢,還不是要地方政府解決。
隻是現在,又哪裡有餘糧?

  梁懿櫻桃小嘴輕輕一泯,笑着說道:“殺神?
殺神能用軍糧救濟受災百姓,大明朝有些年沒有這樣的事情了。

  梁明理沒好氣的瞪了自家寶貝閨女一眼,“你知道什麼,他們不知道在廣州境内殺了多少人?

  此次帶兵的是秦浩明的表弟張雲,二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出來,隻知道威逼利誘和殺戮,不是殺神是什麼?

  梁懿狡狯的一笑,搖着梁明理的手臂說道:“他們好像是清除私鹽販子吧,或許借機安插自己的利益也是有的,不會是和父親有什麼沖突吧?

  女兒遠遠觀察,他們軍紀嚴明,對災民和善,父親似乎有所誤解。

  女兒還看見那個叫張雲的将領,把自己的錢财給一個老人,若是殺神,定不會有此之舉。

  梁懿作為大家族的子女,這些爾虞我詐,官場上的一些争鬥手段多少有見識,倒不會和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一樣,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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