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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節教崇祯用人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715 2024-01-31 01:13

  第三卷揚帆于大明朝野

  “哈哈……萬萬不可……無需堪憂!
這就是堂堂大明首輔之言,可笑可歎!

  居廟堂之高,上不能為君王分憂,中不能統帥群臣,下不能為黎民謀福祉,談何首輔?

  秦浩明霍然站起,指着薛國觀哈哈大笑,不顧他陰鸷的眼神,狀若癫狂。

  去他媽的!

  實在無法忍受,一國之首輔,竟然說出如此幼稚的話,連憂國憂民都做不到,他還有什麼好客氣?

  西北擁有耕田達幾十萬頃之多,區區一百萬兩白銀分攤下去,一畝地不過毫厘而已,不足挂齒。

  八百裡秦川沃野隻需一個豐收,便可得錢糧無數,無需堪憂!

  這是什麼話?
是人話嗎?

  心哀莫過于死,大抵如此。

  在秦浩明看來,其實天災也好,建奴也罷,西北流賊也無妨,大明上下若是凝聚一心,這些不過土崩瓦狗而已!

  如今看來,即使歌舞升平一片,大明朝廷遲早也要被衮衮諸公斷送。

  道不同不相為謀!
跟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好虛與委蛇,平白玷污自己。

  崇祯目光複雜的盯着猶自癫狂的秦浩明,能感受到他憤怒和悲切,這是一種毫不做作的内心獨白。

  回顧他為大明所做的一切,再看薛國觀臉色泛白,一臉憤怒的神态,崇祯的心裡百味陳雜。

  “皇上,微臣惶恐。
這原本隻是正常的朝廷決策,卻無端遭此诘難,求皇上做主!

  薛國觀瞳孔皿紅,顫悠悠的離座跪地,悲憤的朝崇祯皇帝申訴。

  他實在想不清楚,和秦浩明平日無冤無仇,而且還多次釋放善意,秦浩明這般是何意?

  “薛首輔暫且回去,待朕問清究竟?

  崇祯溫言勸慰。

  薛國觀一臉木然站起身,行禮離去。
他明白崇祯是在和稀泥,甚至可以說在拉偏架。

  可那又如何?
大明朝廷以下犯上還少嗎?

  充其量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可大可小,就看有沒有靠山而已!

  “秦愛卿,你這暴烈性格,似乎不适合在官場,倒是在戰場比較适合。

  崇祯喟然而歎,搖搖頭,目視南方,仿佛看到福建和廣州兩地,皿光四濺,人頭滾滾。

  “皇上,您委實不容易。

  望着崇祯憂心忡忡的模樣,千言萬語湧在秦浩明心頭,最終隻是這短短幾個字。

  “朕死,無面目見祖宗,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屍,勿傷百姓一人。

  崇祯在1644年三月十九日淩晨于煤山自缢前,留在衣服上的那份遺诏,或許是自己開始敬佩他的原因。

  其實,在最後的那段時間裡,他完全可以将遼東的軍隊調進關内,鎮壓西北叛軍。
但他沒有,誓死捍衛國門,不允許外族的侵入。

  崇祯,在最後時刻,用生命诠釋了大明祖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便一如當時的秦始皇,蒙恬率領的三十萬最精銳的邊軍,始終防範着匈奴,不曾入關平叛。

  因為他們都知道,異族的大刀會讓華夏亡國滅種,斷絕文明。

  而叛賊,或者說起義軍,隻是兄弟阋牆,雖國位易手,但華夏文明仍在,國祚猶存。

  崇祯微微一笑,望着秦浩明剛毅的臉龐,心中再次充滿君臣相宜的感覺。

  “現在薛首輔已離開,有什麼牢騷,說來聽聽,為何如此失态?
竟然不顧君前失儀?

  秦浩明慘然一笑,意态蕭索,望着園内蔥蔥郁郁的美景,狂悶得想大聲嘶吼。

  大明朝堂到處是充斥着溫提仁、劉宇亮、周廷儒、薛國觀之流的首輔大臣,縱使崇祯再勤政,也改變不了滅亡的局面。

  不要說他,即使是自己知道曆史大勢,假使坐上皇位,如果不能清除這些人渣,怕也是難以改變結局。

  因為,除了能力之外,崇祯已經盡力了。

  “皇上,薛首輔私心太重,能力不足,不是首輔人選。
更何況,他在給您下套,這才是微臣不能容忍之事。

  秦浩明手撫雙腿,坐在錦墩上,目視崇祯誠懇的說道。

  其實何止是薛國觀不堪,接下來的起複的周廷儒、魏藻德等人,何不是都如此?

  這一方面說明崇祯識人不明,另一方是大明科舉制度和壞境造成,因為這些首輔基本由狀元擔任。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崇祯看人有問題。

  其實,崇祯時期除了文人不行,而武人也是一個名将輩出的年代。

  孫承宗的睿智、毛文龍的詭詐、曹文诏的威猛、左良玉的骁勇、盧象升的堅定、孫傳庭的謀略,以及楊嗣昌的士為知己者死,築成明末最後一道堅固的城牆。

  但非常可惜,崇祯都沒有用好他們,包括投降建奴的祖大壽和洪承疇。

  微風拂面,園中靜悄悄一片。

  崇祯輕按額頭,心道此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多少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直言,還是年輕有沖勁,竟然真敢在帝王面前暢所欲言?

  “一件事一件事來,薛首輔不行,那有誰入得了你的眼?

  崇祯眼裡閃過一絲戲谑,朝他問道。

  至于薛國觀給他下套之事,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明白,但卻不得不入彀,兩難啊!

  “微臣和朝臣很少接觸,不知何人可為首輔?
況且,如此大事必須聖心獨裁為好。

  隻是微臣認為,并不是學問高就可為首輔。

  在宣大邊鎮任職半年,微臣也有提拔了一些官員,對于用人有一些心得體會,請皇上雅正。

  秦浩明毫無顧忌,在崇祯略有笑意的眼光注視下繼續說道:“宋代司馬光講: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

  微臣理解為德才兼備、以德為先,有德有才破格任用;有德無才培養使用;無德有才限制使用;無德無才堅決不用。

  德必須馭才,才必須從德。
這是選人用人的根本所在,不能舍本逐末。

  薛國觀乃大明首輔,心無君王百姓,便是無德。

  西北雖有八百裡秦川沃野,可是這幾年陝西已經多年大旱,并且年景一年不如一年,地裡的收成,實在無法支撐如此多的賦稅。

  作為首輔,他不可能不知曉。

  但他竟然說區區一點旱災又算得什麼?
哪天老天爺下點雨不就完了嗎?

  何其荒謬?

  豈不聞,民從賊,多起于饑寒。
兵從賊,多緣于缺饷。
剿匪的根本,還在于要讓民衆可以有活路。

  皇上可知,練饷的征收,正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地裡幹旱,田地顆粒無收,請問如何納饷?

  左右是死,何不從賊?

  這是最後解除三饷的機會,秦浩明不敢有絲毫遮掩,故而該說的不該說一概言之。

  PS:感謝書友漢王張雲大賞,銘感盛情,故土難離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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