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直?西山隐士?”李信指着衆人說道:“既然是說出了名,那就放下這些東西吧好!随我上山。”
“是。”石元直也是極為老實,朝那年輕人擺了擺手。
“先生?”年輕人顯然有些不願意。
“林動,這位将軍若是想我們死,恐怕是有一百種辦法。”石元直歎了口氣,他雖然有蓋世奇才,可惜碰到的是李信,不但身邊有人不說,最重要的是,為人恐怕十分的奸詐,這讓石元直一時間有種不好下手的感覺。無奈之下,隻能先保住性命再說。
“好吧!”那個叫林動的小将隻得将兵器放下。
“主公,這個時候上石堡,恐怕很快就會引來建奴大軍,依屬下所見,還是離開此地的好。”楊雄趕緊說道。
“這位将軍請放心,短時間内,建奴大軍還不會來此。”石元直笑呵呵的指着前面的李信說道:“有将軍這樣的人物在此,那皇太極是不會攻山的。”他摸着胡須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是為何?”高猛有些驚訝的問道。
“因為主公勇猛蓋世,領着數百騎兵縱橫疆場,所向無敵,連續闖過建奴七道攔截。據說那建奴黃台吉極為喜歡漢人。像主公這樣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招降。”一邊的蔣毅不鹹不淡的說道。
“這位将軍所言甚是。”石元直尴尬的咳嗽了兩聲,用異樣的眼神望着李信,說道:“将軍如同項王在世,黃台吉乃是一代雄主,豈會放過将軍這樣的人物。咳咳!”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好像誇贊李信極為不舒服一樣。
“你若是不習慣誇贊别人,那就不要誇贊了,你說的不舒服,我聽的也不舒服。”前面的李信好像能感知後面的一切一樣,忍不住輕輕的說道。
“咳咳。将軍說笑了。”石元直猛的咳嗽了幾聲,趕緊說道。
“一點都不好笑。”李信搖搖頭說道:“你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的道理,你号稱隐士,在太平時節,你做個隐士倒是沒什麼,如今國難當頭,你居然想做個隐士,真是讓我李信鄙視你。”
“将軍,你?”石元直頓時面色漲的通紅。
“剛才我看出來了,你是想逃走。”李信面無表情,淡淡的望着石元直,石元直卻是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冷顫。
“将軍這話說笑了,我們這邊人少,雖然林動幾個人也是朝廷的戍卒,但是看看他們手中的武器,哪裡能防守這個石堡,更不能說是對付數萬建奴騎兵了。”石元直輕輕的歎息道:“加上這裡還有一些老弱婦孺,所以不得不走啊!”
“是啊!你們是不能對付那些建奴,就算現在南下,恐怕也是被别人殲滅的命運,既然如此,就讓我來保護你們吧!免得被别人給吞下去了。”李信淡淡的說道。
“呵呵,将軍說笑了,将軍神勇,能得将軍保護自然是好的,但是将軍還要征讨四方,留着我們恐怕有些不妥。還是讓我等南下的好。”石元直胡須抖動了幾下。
“你是想投靠建奴?”李信盯了石元直片刻,忽然口中說道。
石元直雙目中閃過一絲慌亂,想也不想的說道:“我為漢人,豈會投靠建奴,将軍說笑話了。”
“好吧!既然不想投靠建奴,就暫時跟我們在一起,等大淩河戰結束之後,再放你們南下。”李信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若是先生想走的話,可以去找楊雄。他會放你走的。”李信朝一邊的楊雄點了點頭。楊雄登時咧開嘴朝石元直笑了笑。這笑容在石元直眼中卻是如此的陰森恐怖,石元直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苦笑來。
“先生,你看現在建奴大軍圍困大淩河城,我們該如何是好?”李信忽然說道。
“啊!将軍說笑了,石元直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妄稱隐士,才能平庸的很,哪裡能想出什麼樣的好辦法來。”石元直聞言打了顫抖,趕緊說道。
“是嗎?”李信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朝一邊的楊雄點了點頭。
“先生,我看這景色很好,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暢談一下人生理想啊!”楊雄頓時嘿嘿的走了出來,對石元直笑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石元直一見楊雄那笑容,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當下趕緊說道:“不必,不必,在這裡挺好的。”
“是嗎?”楊雄還是慢慢的走了過來。
“将軍是要自保,還是要救大淩河城?”石元直見狀趕緊大聲說道。
“自保又如何?救大淩河城又如何?”李信嘴角這才露出一絲得意來,笑呵呵的說道。
“将軍若要自保,就趁機遁去,因為這個時候,建奴必定不會因為将軍而派兵追擊,将軍自然可以一走了之。”石元直拱手說道:“将軍若是想救大淩河,恐怕就需要耐心等待,等待朝廷大軍前來。”石元直風輕雲淡,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智慧的模樣。
“我兩樣都不想要呢?”李信忽然又說道。
“兩樣都不想要?”石元直面色一愣,半響之後,面色一變,掃了一邊的楊雄一眼,最後輕輕的說道:“将軍若兩樣都不想要,那也是需要耐心等待,最好是找一個地方安心整頓兵馬,四處遊擊。學生以為不過半個月,必有大事發生,将軍可以趁亂取之,或許能達将軍之願。”說着朝李信拱了拱手。
“你很不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過狡詐了。”李信盯着石元直一眼,說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你剛才根本就不是想望南走,而是望北走。是與不是?”李信雙目陰沉,盯着石元直說道。
“呵呵,将軍說笑了。”石元直雙目中慌亂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你是一個聰明人,否則的話,也不會再這裡留下糧草了,恐怕是想着讓我們看到這些糧草,認為可以呆上一段時間,實際上是想讓我們給你擋這些建奴可對?”李信笑呵呵的說道:“你這個人本領不大,可偏偏毒的可以,陰險的很啊!”
“将軍神武,小人豈敢在将軍面前耍花招。”石元直心中暗自叫苦,沒想到出現李信這麼個家夥,一下子讓他的計劃全部給打亂了。
“此地雖好,可惜的是距離建奴實在是太近了。”李信想了想輕輕的說道。
“将軍,西山很大,可以繞道而走。”石元直想了想,就從懷裡摸出一卷軸來,在李信面前打開,沉吟了片刻,說道:“将軍有兵馬在手,小人倒是有一處可以讓将軍得到暫時休整。”說着就緩緩打開了地圖。
“你倒是一個有心人。”李信有些驚訝的望着石元直,沒想到石元直居然将大淩河周圍的地形圖全部畫了出來。
“嘿嘿,學生平日裡閑的無事,所以才随便勾勒了幾筆。”石元直面色微紅,趕緊指着地圖上的一處,說道:“将軍,此處水草肥美,可以飼養戰馬,說來也奇怪,前不久,我在此處發現了一處營地,居然有人煙出沒,更為重要的是,此處還有糧草儲存。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放在這裡的?”
“這個地方你去過?”李信有些驚訝的問道。他看了一下地圖,卻猛的發現石元直所指的那個地方居然是自己當初藏匿軍糧的地方,沒想到居然被石元直發現了。當下用一樣的眼神望着石元直一眼。
“因為那地方還有幾十個青壯在那裡,所以小人不敢靠近,但是也遠遠的望了一眼。”石元直被李信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趕緊說道。
“沒想到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李信哈哈大笑道。
“将軍英明。”石元直趕緊說道。
“你說,我要是留在遼東,該如何去做?”李信摸了摸放在一邊的佩劍,若無其事的說道。好像是問了一個十分無趣的問題一樣。
石元直卻是面色一變,神情一陣慌亂,這留在遼東可是有不少種解釋的,留在遼東幹嘛?石元直本就是腹黑之人,他就不相信李信真的是為了保家衛國,為朝廷效命,像李信眼下這種情況最好的決定就是立刻離開大淩河,這才是保命之道,可是李信卻偏偏準備留在這裡,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石元直掃了李信一眼,雙目中一道光芒閃過,瞬間就為難起來。這種話是不能讓他說出來的啊!這萬一說錯了,石元直望着李信身邊的佩劍,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吐沫。
“大淩河城對于朝廷極為重要,祖大壽和他的關甯鐵騎乃是朝廷最重要的機動兵馬,專門為了威懾建奴的利劍,一旦這柄利劍被建奴所滅,朝廷必定會元氣大傷,所以學生認為,朝廷必定會派遣大軍前來,但是是不是建奴的對手就不知道了。”石元直雙目掃了李信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無奈之下,隻得壯着膽子繼續說了下去,道:“将軍神勇,但是麾下兵馬太少,若是能借得機會收取遊兵散勇,必定能留在遼東。”
“若我在遼東,你将如何?”李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願意追随将軍左右。”石元直咬了咬牙齒,猛的說道。
“石元直啊,石元直,你知道你像以前的一個人。”李信掃了石元直一眼,見他臉上好奇之色,不由哈哈大笑道:“你很像三國時期的賈诩。不管什麼時候,都想着保全自己。嘿嘿。”說着站起來身來,拍着石元直肩膀一眼,就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