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蕭玉聽了李信的分析之後,心中啧啧稱奇,在這個時代,包括當今天子恐怕也不會想到民心二字。百姓在他們口中成了賤民。或許崇祯是沒有那樣的想法,可是崇祯下面的那些官員呢?
“這是一個很長的過程,最起碼得将眼前這一場戰争打勝了再說。”李信笑指江山,面帶笑容,卻是絲毫沒有将即将到來的敵人放在眼中。
和他一樣,遠在長山島上的毛小海同樣也沒有将李信放在眼中。他是早上接到大小竹山失陷的消息,心中就是一陣大怒,這個時候的長山島已經是毛小海做主的時代,陳光福和蘇有功二人也是唯毛小海馬首是瞻。當然也不是這二人不管事,實際上,在他二人看來,這個長山島實際上就沒有半點危險。所以讓毛小海在島上胡作非為又如何呢?按照毛承祿的決定,這支大軍也不會在山東停留多久。等到毛小海召集衆人的時候,兩人還在天街的一家青樓妓院中逍遙快活呢!
“幾百個小小的海賊,就有如此大的膽子,占領了我大小竹山,你們這些王八蛋,占據着絕對的地利,反而使的城堡失陷,哼,我養着你們這樣的酒囊飯袋又有什麼用?”
整個大廳内,想起毛小海的一陣陣咆哮聲,聲聲如雷,衆多将領都不敢說話。就是陳光福二人臉上也露出一絲尴尬來。眼前的這兩個人可是他手下的兵馬,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毛小海罵人可不管這些。
“将軍,眼下最要緊的是查清楚對方到底是海賊,還是其他。”蘇有功有些擔心了。這股海賊來的太過于奇怪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這若真是海賊自然是好的,可是若是其他的勢力或者幹脆是朝廷的軍隊,那就是一個不好的消息了。
“蘇将軍以為有哪隻軍隊隻有幾百人,兩三艘破舊的福船呢?”毛小海卻是不同意蘇有功的話。
“這,或許是敵人的誘敵之策呢?”蘇有功聽了毛小海的譏諷,微微有些不悅的問道。他好歹也是軍中大将,雖然毛承祿臨走的時候決定軍中之事都有毛小海處理,但是毛小海也不能這樣對待軍中大将。
“我倒是認為少将軍此話說的有道理。”陳光福卻是搖搖頭說道:“蘇兄,你說黃龍手下的點人馬,他要來會派何人?尚可喜?或者是金生恒,更或者是孫應龍?這個時候尚可喜等人還在撫慰諸島呢?哪裡有時間來對付我們,黃龍手下的兵馬也沒多少,更是不可能派遣大隊人馬前來的,他能拿出手的也隻有一個孫應龍,這個孫應龍沖鋒陷陣或許還行,但是若是說設下計謀,卻是不可能的。他隻知道沖鋒陷陣,哪裡知道其他,更是不會用幾百士卒裝作海賊,在暴雨傾盆的時候,冒險突擊大小竹山島。諸位以為呢?”陳光福掃了衆人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的得意來。
“也是,大海之上風高浪急,行船本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來,更何況,居然還領着百餘士卒突襲城堡,恐怕孫應龍還沒有那個膽子。”
“想必是哪一股海賊被人擊敗之後,逃到大小竹山島,原本是想躲避大雨的,但是發現,小竹山島上防禦松懈,索性就幹脆占了小竹山島,然後召集同伴,又殺上了大竹山島也是有皆能的。”
“若是孫應龍的話,恐怕這些人也不可能能逃的回來,早就被孫應龍所殺了。”
大廳内衆人聽了陳光福的話之後,也都議論起來,那蘇有功的面色也是越來越黑,但是心中也逐漸動搖起來,他也是遼東将領,自然知道皮島的那些水師是什麼貨色,孫應龍又是什麼樣的人。說這孫應龍會打仗誰也不會相信,因為他是一個猛将。而且明軍作戰,多是蜂擁而上,不會有這樣的小部隊,有危險性的突襲。
“探子來報,孫應龍的水師已經離開了山東境内了,弄不好可能已經到了皮島了,這股兵馬絕對不是朝廷的兵馬。”毛小海聽着下面衆人的議論,臉上頓時好了不少,得意的揮了揮手,說道:“更何況,若是朝廷的兵馬會敗給劉香嗎?或許孫應龍連劉香是誰都不知道,可是這個人知道,而且是如此的熟悉,依本将軍的推測,恐怕是來自南方的海賊,與劉香激戰的時候,戰敗逃到北方來,因為暴雨來臨,無奈之下,隻得躲到小竹山島去了,見島上并沒有多少兵馬駐守,幹脆就滅了這些人,自己占領小竹山島。哼哼,諸位,現在連這樣的小蟊賊都敢在我們頭上拉屎拉尿,怎麼,你們能忍受的了嗎?”毛小海冷森森的掃了衆人一眼,雙目中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來。
“但憑将軍吩咐。”衆人相互望了一眼,終于站起身來,大聲的說道。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不要說人了,這些将軍曾幾何時也是征戰疆場的貨色。也不想就被毛小海所譏諷,更何況面臨的不過是擊敗海賊而已。滅了他們極為輕松,而且還能獲取戰功。自然是各個奮勇争先了。
看着衆人的模樣,毛小海嘴邊的笑容就更厲害了。他就喜歡看到這種情況,他不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士兵慢慢的升起來的,而是因為他是毛承祿的兒子,所以才能在毛承祿離開軍隊的一會兒,掌控全軍,但是他也明白,軍中的将領并不服他,就如同眼前的陳光福和蘇有功二人就是如此,所以他要立戰功,他要在軍中立下威望。
在軍中立下威望,自然是以戰功說話,讓他去陸地上進攻萊州,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讓他去進攻關甯援軍了,所以突然冒出來的海賊也就成他剿滅的目标。
“這次本将軍要親自出馬,剿滅這股海賊。”毛小海得意的望着衆人說道:“諸位将軍,可按守本寨,等候本将軍的好消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