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草原上的李信并不知道朝廷的紛争,不過就算他知道的話,也隻會放在一邊,朝廷對他的任何支持都是有限的,或者說,就算是朝廷支持,按照他的性格,甚至還會懷疑朝廷對他是不是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一切的好處都是應該建立在自己的實力之上。”李信領着大軍前進,草原之上,此刻是一片喊殺聲,烽煙四起,衆多蒙古部族聽從林丹汗的号令,有人出人,有糧出糧,聽從這位黃金家族皿統的号令,進攻李信。不過李信很聰明,因為所率領的兵馬都是身披建奴盔甲,或為純黃,或為純藍,或為鑲藍等等,好像是八旗子弟出征一樣。
不得不說,建奴的威望在才草原上還是有些影響的,盡管上次建奴大淩河失敗之後,建奴威望大降,可是影響還是有的,李信大軍過去,受到阻擋的很少。
“還是主公英明,一路行來,抵擋者甚少。”宋獻策連連點頭,摸着下巴下的胡須說道:“若是如此,恐怕等到了歸化城,林丹汗都不知道主公到了。”
“宋先生,這種希望恐怕很少了,沒看見這段時間,我們遇見的蒙古騎兵是越來越多了?”張采卻是有不同的意見,五千騎兵出沒在草原之上,它會改變戰場的局勢,他還知道,建奴和林丹汗的關系并不好。這個時候,建奴五千騎兵出現在林丹汗的背後,林丹汗豈會不認真對待一番。
“所以我們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林丹汗的後面,草原雖然很大,但是林丹汗兵馬十數萬,要尋找我們還是很簡單。”李信想了想,說道:“蕭玉,現在宣府城中,侯世祿、侯拱極父子二人還在宣府嗎?”
“侯爺,侯世祿仍然是總兵,侯拱極倒還是宣府中任遊擊将軍。”蕭玉張嘴就回答道。
“派人去見陳新甲,本侯要借他的宣府,回歸化城。”李信想了想,對張采和宋獻策,說道:“你說陳新甲會同意嗎?”
“他不得不同意。”宋獻策笑呵呵的說道:“我們這邊要是出了問題的話,他面對的就是林丹汗的十數萬大軍。我們不會進攻宣府,可是林丹汗卻說不準了。他會時刻騷擾明朝邊關,所以他肯定會讓我們進入宣府的。”
“好!立刻去見陳新甲。”李信有些擔心看了看後面,後面有幾輛大車才是李信最關心的,他若是率領五千騎兵,絲毫不會害怕林丹汗的十數萬大軍。
宣府仍然是當初的宣府,隻是換了一個主子而已,沈啓已經離開,陳新甲來了,隻是此刻他很煩惱。因為關外有探子來報,有五千建奴騎兵殺來,這讓他這個剛剛繼任宣府巡撫的家夥很頭疼。
“侯将軍來了嗎?”陳新甲摸着胡須說道。儒雅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憂色。
“大人。”這個時候,一個中年威武的将軍走了過來,不是侯世祿又是何人。
“侯将軍,你來了,快請坐。”陳新甲趕緊将侯世祿迎了進來,分了賓主坐了下來。說道:“侯将軍,建奴又來了。真快啊!這才多長時間,這些家夥才敗在征北侯手下才多少時間。這下又恢複起來了。”陳新甲在遼東時間呆的太長了,所以對建奴的實力可以說很為了解,在心裡有些緊張。
“大人不必擔心,我宣府有近十萬人馬,就算這五千人來,根本就不算什麼。”侯世祿想了想,說道:“五千人馬能做什麼?來闖關?大人不必擔心。”
“這倒是沒什麼?我實在擔心征北侯。”陳新甲搖頭歎息道:“現在歸化城烏雲密布,侯爺現在還在遼東,你們說石元直能抵擋住林丹汗的進攻嗎?”
“石元直這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既然侯爺能将其留在雲中城主管大事,想必有過人的才能。”侯世祿有些好奇望着陳新甲,這恐怕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對李信有好感的文官了吧!以前的餓沈啓雖然對自己與李信之間的勾搭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實際上,卻是很看不起李信。眼前的這位陳新甲好像是對李信很不錯。
“雲中城一旦被攻破,我們宣府就會面臨着林丹汗的進攻,将軍,我們的士兵已經做好了和林丹汗作戰的準備了嗎?”陳新甲深深地望着侯世祿。
侯世祿卻是沉默不言,他不是傻子。他麾下的士兵是什麼樣子,他自己知道。若是李信的士兵都打不過林丹汗的話,宣府的士兵更是不行了。
“林丹汗兵鋒甚銳,但是征北侯麾下兵馬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征北侯不在雲中,可是石元直等人相信能抵擋一段時間,林丹汗就算能擊敗征北侯麾下兵馬,林丹汗也是會損失慘重,到那個時候,想來是沒有機會進攻我宣府了。”侯世祿想了想說道。、
陳新甲看了侯世祿一眼,心中直搖頭,他認為侯世祿或許對朝廷極為忠心,但是同樣的,此人沒有大局觀,看見的也僅僅隻是眼前,而不是以後。看不見李信對林丹汗和建奴的牽制。有李信存在,無論是林丹汗或者是建奴,都不敢輕易寇邊。一旦李信被擊敗,林丹汗固然損失慘重,但是名聲大振,聲望大增,草原中崇拜強者,這些人很快就會投靠在林丹汗的麾下,林丹汗實力瞬間大增,最後仍然會寇邊。到那個時候,大明的北部邊境就會出現兩大強敵,林丹汗和建奴。所以,在他看來,李信不能失敗。隻是他這個觀點在大明朝并沒有多少市場。這也讓他很難過。
“侯總兵,本官若是想支援侯爺,當如何是好?”陳新甲想了想,就直言說道。
“這個?”侯世祿遲疑了片刻,說道:“非皇上聖旨、内閣文書或者兵部命令,我等是不能出兵塞外的。”侯世祿也是無奈,朝廷的規矩太死了,若是小部分人馬倒也無所謂,關鍵是支援李信,數千兵馬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
“難道你也看着他倒黴不成?”陳新甲終于怒斥侯世祿說道:“他要是倒黴了,你宣府就會立刻馬上面對林丹汗的十幾萬大軍,甚至更多。”他很讨厭他這個鼠目寸光的家夥。
“巡撫大人,說句大不敬的話,末将早已敬仰征北侯的為人,也想去支援他,可是,大人,這兵馬開動,可不是小事,若是兵馬過多,你我都要倒黴,若是兵馬少了,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就算朝廷不追究,這動用兵馬,需要銀兩吧!這哪裡還有多少銀子可以動用的啊!”侯世祿也是很為難。他知道自己能繼續在宣府上做總兵,也是因為李信的緣故。他與李信關系較好,朝廷要用李信,也能讓自己說說話。
“不管多少,也要意思意思。”陳新甲卻是不管,冷哼哼的說道:“我們身上是沒錢,可是城中總是有人有錢的,張家口的七大世家,都是富得流油的人,頭上扯下頭發絲,都是能壓得住我們的大腿。就讓他們出錢。”
“這個?”侯世祿遲疑了片刻。最後隻能是點了點頭,正待離去。
“總兵大人,征北侯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有親兵大聲說道。
“征北侯,在哪裡?”陳新甲面色一驚,接着就是一陣狂喜,趕緊說道。
“就在城外。說要借道通過宣府、張家口一帶。”那親兵遲疑了片刻,說道:“隻是征北侯穿的是家奴的盔甲。身邊的騎兵也是建奴的盔甲。”
“五千人馬?”陳新甲和侯世祿二人聽了,相互望了一眼,失聲驚呼道。那陳新甲哈哈大笑,說道:“難怪侯爺能從遼東平安回到宣府,原來是因為這個的緣故。隻是五千副建奴盔甲,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能弄到的,恐怕侯爺又打了勝仗了。走,召集城中的士紳迎接侯爺去。”
“對,對。”侯世祿也高興的說道。
城東門外,旌旗林立,盔甲無數,殺氣沖天,城頭上的守城士兵望着城下的人馬,卻是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因為這些人穿的都是建奴的盔甲,可是打的旗幟上寫着“炎黃”、“征北侯李”的字樣。
“打開城門,迎接征北侯。”這個時候,陳新甲命人打開城門,闖了出來。
“主公,是侯世祿,咦!那個人是誰?”張武有些驚訝的望着那名中年官員,好奇的問道。
“想必就是新任宣府巡撫陳新甲了。”李信翻身下馬,迎了上去。
“陳大人,難道你就不怕來的是建奴嗎?或者就不怕本侯已經投靠了建奴嗎?”李信哈哈大笑,迎了上去說道。
“天下之大何人敢冒犯侯爺的名号?”陳新甲拱手說道:“下官陳新甲拜見征北侯爺。侯爺大駕光臨,宣府有幸啊!”
“末将參見侯爺!”侯世祿等上下文武紛紛上前拜見。
“各位起來吧!本侯這次來到宣府,可是要借道來的。”李信上前拱手說道:“林丹汗十幾萬大軍侵犯我朝邊境,本侯要借道回炎黃部落,諸位,待本侯擊敗林丹汗,再來與諸位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