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聽了吳三桂的話,神情一愣,不怒反笑,指着吳三桂說道:“三桂,你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噗嗤!”城頭上已經停下來的歌姬們聽了這句話之後,頓時發出一陣嬌笑。這個時候城下的戰争已經結束,除掉戰馬失去主人發出的哀鳴,還有的就是那些受傷将士的痛苦呻吟聲,這些歌姬銀鈴般的聲音頓時傳的老遠。就是張采這樣比較穩重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更不要說一邊的宋獻策了,簡直是哈哈大笑。
“李信,你,你休的放肆。”吳三桂氣的滿臉通紅,揚鞭指着李信說道:“叛軍已經失敗,你也隻是剩下孤城一座,看你能往哪裡跑。走,追殺叛軍去。”吳三桂真是不想呆在這裡了,他是害怕不停的受到李信的奚落。當下領着關甯騎兵飛速的朝孔有德他們殺了過去。
“哎,孔有德這次敗了。”李信搖搖頭說道。
“沒想到吳三桂居然如此的奸詐。”宋獻策也是眉頭顫抖,原以為真是朝廷大軍殺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根本不是朝廷大軍殺來,而是吳三桂弄的計策,在城外找來幾百個農民,然後讓他們拿着火把,在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出來,這些人到底是農民還是火把,最後不但李信等人上當,就是陳有時也上當了。
“奸詐?”李信搖搖頭,這個作為清初三王的人若是幾分奸詐,恐怕早就被康熙吃的幹幹淨淨了。
“不過奸詐又如何?屬下還真想見見過不了多久,朝廷進攻登州的情況。讓天下人看看,朝廷就是這樣的對待有功之臣的。”宋獻策冷哼哼的說道。
“萬一朝廷下了聖旨呢?”張采有些擔心的問道。
“外面盜賊好沒有剿滅幹淨,為了一城的百姓,豈能胡亂打開城門的。”李信笑呵呵的說道:“孔有德可不是那麼容易消滅的,等着吧!孔有德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轟,轟!”一陣陣爆炸聲響了起來,在夜空中,肉眼可見橘紅色的光芒籠罩着夜空,然後狠狠的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聲巨響。
“紅衣大炮!”李信是見過紅衣大炮的人物,也曾經親自操炮,自然記得這種聲音的大炮就是紅衣大炮發出的聲響。
“叛軍怎麼會有着這種東西。”宋獻策和張采二人望着李信說道。
“孫元化曾經在登萊兩地訓練炮兵,也曾經鑄下了不少的大炮。想來孔有德攻陷登州的時候,就将這些大炮都運走了。我說我來到登州城,怎麼沒見到這些紅衣大炮,原來是孔有德這賊子給弄走了。”李信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下朝廷的兵馬恐怕就要吃一個大虧了。”宋獻策幸災樂禍的說道。張采等人也點了點頭。
實際上也确實如同宋獻策所說的那樣,正在進攻的吳三桂也沒有想到叛軍大營中居然有紅衣大炮的存在,剛剛一個沖鋒,就被擊殺了近兩百人。這下将吳三桂徹底給打的清醒了。經過剛才和陳有時一陣厮殺,雖然擊敗了對方,可是自身也損失了近半兵馬,這次經過這一場大炮一進攻,吳三桂猛然發現自身身邊的兵馬不過近百人了,這種情況,莫說是進攻,若是叛軍大營中人蜂擁而出,就能将自己吃得幹幹淨淨。一想到這裡吳三桂哪裡還敢進攻叛軍大營,想也不想,領軍就走。
半響之後,就見叛軍西面大營中也沖出一隊人馬,各個都是盔甲歪斜,神情慌亂,不是吳襄和祖大弼又是何人。這兩個家夥貿然殺了李九成,雖然讓孔有德軍心混亂,可是孔有德的人馬數量遠在對方之上,一時間固然奈何不得他,但是長久進攻,加上吳三桂的騎兵久候不至,終于,吳襄也頂不住了,趕緊和祖大弼領着殘兵敗将沖出了叛軍營寨。去尋找吳三桂不提。
而叛軍大營失去了李九成這個統領,陳有時這個領着騎兵的大将之後,孔有德收集殘軍,雖然有幾千之衆,但是實力卻是小了許多。孔有德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讓陳有時主動出擊了,關甯鐵騎不愧是關甯鐵騎,這打起來,自己的騎兵數量上雖然占據了上風,可是在質量上卻是差了許多。幸虧在最後,用紅衣大炮進攻對方,才勉強将其擊退,否則的話,今天晚上恐怕真的勝負已分,打都不用打了。隻是這場仗已經打到這種地步了,想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那該死的李信,就在上面看着,看着我們雙方在地面上厮殺,自己倒是舒坦了,真是可恨。”大帳内,毛承祿吊着一個臂膀子,在那裡大聲嚷嚷道。
“他進攻能起到什麼作用嗎?”耿仲明冷哼道:“他不來進攻我們都已經不錯了。”
“他難道就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嗎?”毛承祿冷笑道:“就算朝廷大軍剿滅了我們又如何?下一個就是他李信?難道他能憑借着他幾千人馬能擋的住朝廷數萬大軍的進攻嗎?”
“他是擋不住,所以他肯定有其他的門路。”孔有德沉思道:“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李信确認朝廷是不敢将他怎麼樣,不過是将其禮送出登州,因為李信不像我們,我們是叛軍,而利息卻是有功之臣,整個山東,又有多少百姓沒有受過他的恩惠的。殺了李信,恐怕那些老百姓是不會答應的,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信早就有了其他的算計,能夠救他出去。隻是我想不到他能有什麼辦法?”
“會不會是從草原調遣大軍前來?”耿仲明忽然問道。
孔有德雙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搖搖頭,說道:“若是從草原調兵前來,那就得提前安排了,從這裡到遼東,往返就要半個月,而從遼東到雲中,這又是時間,大軍調動,若是沒有一兩個月絕對是不可能到達登州的,李信的大軍或許能等上十天半個月,但是絕對等不到一兩個月。朝廷對登州之事恐怕也是在議論當中了,十天之内就會有反應下來。眼下最要緊的是我們。”
“我們真的不行,就讓建奴來接我們。或者我們幹脆就在這個時候殺入河南一帶,鬧個天翻地覆,然後在說,或是成為義軍中的一員,或者以後在尋覓着機會去投靠建奴。”耿仲明眼珠轉動,說道:“以前我倒是很看好建奴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草原上有個李信,即将統一草原,林丹汗不是他的對手,建奴或許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們一旦真的投降了建奴,有朝一日,或許還會被李信所殺。諸位怎麼看?”
“你想投靠李信?你是妄想了,李信是不會收留我們的,甚至還會馬上殺了我們。”孔有德不屑的說道:“你們知道李信明知道他自己與朝廷的兵馬糾纏上了,朝廷就不會放過他的,可就是這種情況,他仍然堅守登州,擋住我們的去路嗎?因為他很讨厭我們,或者說是那些妄圖背叛大漢民族的人,他一向自诩為霍去病第二,這樣的人又豈會饒過我們呢?所以他甯願冒着被朝廷堵在登州,也要将我們擋在登州,不讓我們去建奴那裡?所以準備投靠李信的人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這個家夥還真是狠,對敵人狠不算,還對自己狠。”
“眼下我們該怎麼辦?”毛承祿緊張的問道。
“等,收縮大營,朝登州城靠攏。”孔有德眼珠轉動,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來,笑呵呵的說道:“既然李信不想出來,那我們就迎上去,我就不相信,我們的大營望城下轉移,也就是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對方的弓箭之下。”
“這樣不是會被對方所滅的嗎?”有人就不同意了。
“滅?不會的,李信雖然很想讓我們去死,可是也得等到時候,我們好生在那邊休整就是了,而朝廷的兵馬也隻是會以為,我已經和李信達成了協議,不會來進攻我們,在沒有搞清楚我們與李信關系之前,也不會進攻李信的,這就是李信不會對我們放箭的緣故。”孔有德相當的有把握的說道。
“眼下,或許也隻有這種辦法了。”耿仲明也想了想,發現事實上除掉這種辦法,可以阻擋出朝廷大軍繼續進攻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隻能是點了點頭,當下率領大軍連夜将大營朝登州城移來。
城内的李信剛剛準備休息,卻不想張武親自前來報道說孔有德将大營移至登州城下,請示一下是不是以弓弩射之。
李信聽了之後頓時訝然失笑,他也很快就搞清楚孔有德意思了,當下笑呵呵的說道:“算了,就這樣吧!隻要他不主動進攻,我們也就任由他去吧!多一個人幫我們分擔一下朝廷大軍的壓力還是很不錯的。”
果然,吳襄等回到吳三桂的大營之後,準備再整頓兵馬進攻叛軍的時候,卻有探子傳來消息說叛軍将大營移至登州城下,卻沒有遭到進攻,頓時趕緊收兵回營,命人飛馬告訴高起潛和朱大典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