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總是令人愉悅的,雖然此時的大唐因為還沒有引進可以一年三熟的占城稻,糧産量并不太高,但這并不妨礙百姓們秋收的喜悅,隻是今年許多百姓收獲的時候臉上都看不見什麼笑容,反而盡是憂慮。
今年朝廷有政策,所有适合圈田的地方都不收稅,收多少都是自己的,還有青幫的人主動過來将他們的糧食收走,并用超過市場價的真金白銀來進行支付,但是他們還是樂不起來,因為作為代價,他們秋收之後就要離開了,離開這片世世代代生養他們的土地,對未來的迷茫讓他們此時的神态顯得很陰郁。
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些鹽堿地産糧是不夠的,因此這些百姓都屬于貨真價實的底層窮人,生活的艱辛讓他們的命并不太值錢,有些村子貪圖拆遷的補償款,決定如果真的有錢可拿的話倒也願意配合朝廷的工作。
但更多的刁民則決定團結起來,暴利抗法,要知道他們手中的鋤頭爬犁掄起來打在頭上也是要人命的,況且初唐時期民間不禁兵器,正兒八經的武器人家未必就沒有。
這特麼無疑給拆遷工作帶來了巨大的難度,但真正的難度還不是這些,關鍵在于特麼的錢,沒錢,他想圈地就隻能學滿清,放火燒屋,放兵殺民了。
于是,當秦浩回到揚州以後幾乎是連一宿的安穩覺都沒睡,就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的賺錢大業之中。
全大唐青幫的堂主都開始砸鍋賣鐵了,秦浩甚至還讓青幫的衆人開始衆籌了,稀裡糊塗搞的跟股票似的,自家老丈人那也沒放過,一口氣借出來了将近五百萬貫的巨款,加上淮安王李神通借的三百萬和其他王爺們陸陸續續借出來的,總數已經突破了兩千萬貫大關,十幾船的金子陸陸續續正在趕來的路上。
但這,隻是滿足一個基本線而已,隻能保證刁民的反抗不會太激烈,并不能保證他們會歡天喜地,更何況正所謂過手抽頭,雖然許傑肯定不敢貪墨拆遷款,但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真正辦事的還是那些小兵們,保不齊其中就有些敗類從中抽一部分。
記得前世的時候,一聽說誰家要拆遷,那都是要放鞭炮慶祝的,最吉利的字眼早就不是什麼恭喜發财,而是一個大大的圓圈裡畫一個拆字,秦浩就算不能做到讓這些可憐的百姓發一筆橫财,但起碼也得讓人家高興一點不是。
于是乎,秦浩就找上了李泰。這些拆遷了的百姓大量湧入揚州,才會創造大量的勞動力,有了這大量的勞動力才有的這揚州大開發計劃,更别說這麼多鹽從揚州走光漕運一項每年給揚州拉動多少的gdp了,這麼大的好處,揚州大都督府不掏點錢是不是就太不夠意思了?
當李泰理解了秦浩的意思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大都督府就是一個空殼,我哪來的錢給你?”
“沒錢你賺去啊,這不是揚州大開發呢麼,這幫人鼻子靈着呢,我們青幫這麼大的動作他們肯定知道鹽的事成了,鹽的事既然成了他們投錢肯定是要不惜皿本的啊。”
“這。。。這跟孤有什麼關系?就算以後揚州的稅收會水漲船高,那也是以後的事啊。”
“笨啊,揚州城一共就這麼大,就算咱們把城牆推倒了擴建又能擴到哪去?另外這美麗的景緻得保留吧,原來揚州的居民你得保證人家生活吧,你算算,這樣一來能留給他們投資的地皮還有多少?地皮就這麼大一點,想來投資的人那麼多,你不會賣地皮麼?我知道他們都是大佬,之前也都跟嚴縣令簽過文書,但他一個縣令,憑啥決定咱揚州的發展規劃?統統撕了重來也就是了,要不然我何必費這麼大的勁叫你過來。”
“嗯。。。你是想用地皮錢來付沿海百姓的補償款?”
“是啊。”
“好吧,我聽你的,現在應該怎麼做?”
“嗯。。。。現在,應該找個重量級開一刀,讓他們知道,想開發揚州,你得拿出真金白銀出來才行,哪的地皮最貴?當然是居民區了,房地産生意已經在洛陽證明了它下金蛋的小母雞的本質。”
“你瘋了!那生意可是我李家皇親們的,他們都是我長輩。”
“最大的股東還是我嶽父呢,這次盯上揚州的權貴實在是太多了,要我說,想要考殺雞儆猴來震懾根本就不可能,咱們得殺猴儆雞才行。”
李泰一時間還真有點跟不上秦浩的思維,他發現治國這種事自己真的是太不擅長了,還是吟詩作對比較符合他的氣質,也不敢聽信秦浩的一面之詞,當天晚上他就去找杜楚客商議去了。
老東西畢竟做過那麼多年刺史,又是杜如晦的弟弟,經驗畢竟比秦浩豐富一些,兼聽則明麼。
讓秦浩也沒想到的是,杜楚客那貨居然同意了,不但沒有任何的阻撓反而大加贊成,支持秦浩的想法,這倒讓秦浩對他的觀感改變了不少。
在杜楚客看來,下揚州就是一招臭棋,但既然已經來了,短時間如果回不去的話自然要想辦法止損,在他看來,承歡聖人膝下固然是最有效的手段,但用政績證明能力未必就是昏招,遠的不說,楊廣作為次子不就是在揚州靠政績證明了能力麼。
呸!這特麼什麼破例子。
況且他也知道拆遷之險,這活就算是青幫在幹,但畢竟是在揚州的地界上,稍微死幾個人倒是沒什麼,可要是鬧出了大亂子,出現個比如陳勝吳廣窦建德之流,那樂子可就大了,他杜楚客這點格局還是有的。
隻是杜楚客沒想到的是,秦浩會無恥到這種地步,這特麼明明是他的事,也是他的建議,結果第二天人家居然躲了,臨走之前還搞了個什麼地王拍賣會出來,上面應有的流程一應俱全,可偏偏他人卻跑金陵去了,這特麼不是欺負人麼,好端端的跑金陵去幹啥,你丫這得罪人的拍賣會還缺個主持人呢啊!
沒辦法,這拍賣會總不能讓越王殿下親自上吧,整個揚州城目前能主持這破事的似乎就剩他自己了,但願那些王爺們能講道理,至少不會當場揍自己一頓吧。
嗯。。。。。也特麼備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