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施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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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号的清晨,露水打濕了各家各戶的門窗,遠目一看,整個城市好似清洗過一般,濕漉漉的,行人都不敢加快步伐,生怕滑倒了。
在這個時間,托德卻還在自己家的床上呼呼大睡着,對于門外漸漸熱鬧的街市絲毫不在意,他了不是那些窮人,為了一天兩餐而辛苦奔波着,單衣薄衫,瘦骨嶙峋,這就是他們外貌的真實寫照。
而他可不同,前陣子吆喝着幾個失業的同伴,一起将諾維奇的城門給偷開,放着徘徊于諾維奇城外的羅伯特.凱特爵士進來。
這樣一來,原先身份一文不值的托德,因為城門之功,立馬就被賦予重任,轉眼之間,就從一個平民變成了看守城門的副官。
雖然隻是副官,權利極小,甚至可以說隻是挂名而已。
但,這小小的一步,卻讓他跨越平民階級,成為官老爺中一員,哪怕隻是最底層。
這份驚喜,讓他從内心深處都在顫抖。
哪怕他沒有讀過書,見識少,但他還是清楚的,他的任命其實是建立在沙灘之上,隻要羅伯特爵士一朝被滅,他就恢複原型,成為原先那個小勞工,整天為着家人的吃食操勞着。
而上次,他又抓住機會,帶領着手底下幾個手下,又打開了城門,将威廉侯爵給放進來了。
這一次,他可真真确确的發達了,鑒于他的功勞,被威廉侯爵人們為諾維奇城門的副官,一個确确實實掌握權利的副官。
昨天他志得意滿,在同僚的請客下,通宵達旦的歡飲了一宿,淩晨時分才回來,睡的那叫一個舒坦。
可是,睡得正香的托德,正在做着美夢,誰知道,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耳邊傳來一陣陣吵鬧的聲響,這讓他糊裡糊塗的一個翻身,就醒來了。
“老婆子,門外怎麼回事?那麼吵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影,以及來來往往的吆喝聲,在托德耳邊不住的聲響着,甚是吵鬧,一下子就将他從夢鄉中打醒。
所以,他側過身,對着房間外,忙碌的妻子惱聲問道,直震的松垮的門梁,都不住地抖擻着灰塵。
“哦!”中年婦女擦了擦額頭的汗液,轉過頭,粗壯的身體挪了過來,埋怨地說道:“現在什麼時候還睡?太陽都到中天了!”
說着,她走了過來,滿臉的愁容。帶着埋怨的口吻說道:“聽說那個侯爵閣下要在明天中午,用火刑将羅伯特爵士燒死,我的上帝,這可真是一個殘酷的決定!”
說着,婦女将自己粗糙的雙手學着教堂内牧師教導的動作,急促而又認真地做着禱告。
在這裡說一下,神父(神甫)(Father),即神甫,是教會裡司祭、司铎的尊稱,即一個教堂的負責人。
他介于主教與助祭之間,屬七級神品,隻屬于羅馬天主教和東正教的宗教職位,千百年以來,也隻有男修士才可擔當此職位。
而包括英國安立甘宗在内的新教,神父這個稱呼則被廢除,同樣是教堂的負責人,則一律被稱為牧師。
牧師,神父,兩種稱呼,一個是天主教和東正教,一個是新教。
面對自己妻子的絮絮叨叨的祈禱,托德也突然的沒有了絲毫倦色,整個人的臉色平靜而又難看。
當然,若不是羅伯特爵士接濟他一番,他和家人又怎麼可能活下來,哪怕是為了利用他,但事實上卻救了他一命,這是不容置疑。
而,恰恰又是他,在家人和恩人面前,又做了一回選擇,将自己的家人救了回來,而将恩人的性命出賣了。
所以,一朝聽聞羅伯特爵士即将遭受死刑,他的内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罪惡感。
随後,他的閉起眼睛,思考幾下,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個選擇,他是不後悔的!
羅伯特爵士遲早會失敗的,他隻不過讓他們提前罷了。
雖然他是一個普通人,但還是知道的,缺糧的羅伯特爵士,早已經外強中幹,他隻不過是輕輕地推了一把罷了。
沉默了一番,托德這才擡起頭,低沉的聲音随即響起:“什麼時候?”
“明天中午,明天中午,羅伯特爵士就要被活活燒死了,這可真是一個殘酷的刑罰,為什麼好人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真希望爵士能夠活下來!”
耳邊傳來妻子呢喃的聲音,托德隻能硬着頭皮裝作沒有聽見一般,當了一段時間的官了,他的臉皮也厚到一定程度。
起身,穿起自己的衣服,最後披上一件有些殘舊的羊毛大衣,自顧自地走了出去,不再理會絮絮叨叨的妻子。
打開粉飾一番的大門,托德隻感覺一股冷氣直撲心間,不自在的打了一個冷顫,醒了醒精神,這才邁着步子,走向了自己的城門。
如托德這樣,被羅伯特爵士施恩的人在諾維奇大有人在。
雖然之前一直抱怨着羅伯特爵士造成的饑餓和困境,但一朝得知他要被處以火刑,一瞬間,同情羅伯特爵士的聲音在諾維奇連連響起,甚至是不以常理的突然喧嘩蔓延起來。
甚至于,諾維奇城内,出現大量指責威廉侯爵亂殺無辜,殘忍無道的流言,這讓一向安穩的威廉侯爵頓時焦急起來。
“托馬斯,你說這是誰幹的,普通人可沒有這個膽子!”
威廉侯爵闆着臉,心裡有些氣悶,對于一個毀壞他名譽的流言,他非常生氣。
不要看他隻是個貴族,但貴族也是要講究名譽的,尤其是在英格蘭,勢力衰弱,表面上的名聲就更重要了。
所以,原本救人于水火的好名聲,陡然之間,鬥轉直下,不由得讓他火氣大盛。
辛辛苦苦的努力,突然付諸東流,是個人都不好受。
“侯爵閣下,我想,其間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為今之計,隻有派人在市間有利的言語,抵消一下!”
托馬斯搖搖頭,思考了一番,對于侯爵大人的求救,也是無計可施,隻能無奈地說道:“這樣的流言是持續不了幾天的,等到那個羅伯特.凱特死了,這一切就會恢複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