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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心真夠大的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651 2024-01-31 01:13

  劉石湖兇巴巴惡狠狠從壺中抽出一支令箭來,即将把令箭掼摔于地之際,他猶豫了一下。

  以他的年紀,再幹一兩年也該緻仕了,倒不怕京城的大官替孫子解氣,找他的麻煩。
可為官數十載,哪個官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屁股上幹幹淨淨。
就怕緻仕之後,京城裡的大官以其它借口找他的晦氣!
那時該怎麼辦?

  這一猶豫,心中誓殺俞大猷的狠勁頓時消了大半,可讓他就此放過俞大猷卻也不能。
想到李飛白臨走前的那句威脅,暗道一聲:“我不把他當死,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将手中令箭往地上一抛,喝道:“打他五十亂棍,趕出提刑按察使司,再通知都指揮使,奪了他的百戶軍職。

  趴在地上俞大猷一愣。

  劉石湖放出狠話,要将他亂棍打死。
他本以為在劫難逃,已在心中下定“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念頭,誰知劉石湖說了句硬話卻放了個軟屁,看來還是怕了李飛白的威脅,在心中更加的瞧不上這個所謂的大人,哈哈大笑起來。

  劉石湖寒臉問道:“你笑什麼?

  俞大猷道:“你若是把我打死,我還敬你是個英雄!
你現在打我五十棍,我隻能敬你是個狗熊!

  劉石湖殺心再起,略一琢磨之後,還是慫了。
喝道:“還不動手!

  門子班頭把馮江亭一行送出衙門之後,一個人坐到門房中靜思。

  堂上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之前,他被逼給車夫道歉,曾發下狠誓,要讓馮江亭嘗嘗得罪地頭蛇的滋味。

  可那時發下狠誓也隻是發個狠誓罷了,根本不可能實現。

  就如兩個百姓打架,一個說要殺了對方,另一個說要殺對方全家。
那隻是皿充腦門,說些狠話,以為會吓住對方罷了!
真讓他們殺人,他們敢嗎?

  門子班頭當時誓要壞馮江亭的好事,就是基于此種情況,說說罷了。
真要他去壞馮江亭的好事,哪有這個膽子。

  但堂上發生的事,讓門子班頭又看到了希望。

  李飛白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威脅劉石湖!
劉石湖一定把馮江亭與李飛白忌恨死,所以沒有當堂發作,隻是忌憚李飛白雲裡霧裡的身份罷了!

  馮江亭虛頭巴腦的一通雲山霧罩,騙得過劉石湖,卻騙不過他!

  什麼恩師之孫,讓人産生誤會,以為是京城裡哪個高官巨宦家的子弟。
李飛白若真是這樣的身份,會身揣馮江亭的拜帖?
會為一個車夫出頭?

  哪個高官巨宦家的子弟也不會幹出這種下人才會幹的事情,身份不附嘛!

  但他沒有急于告訴劉石湖這些,而是要先把李飛白的真正身份查清楚。
而且,似乎劉石湖并未特别的生氣,告訴劉石湖這些,萬一劉石湖念與和馮江亭同級同品同官,不願為難,豈不是要怪自己多事!

  所以,還要看劉石湖究竟恨此二人到什麼程度!
若恨到極處,自己背地裡搞些小動作,想來劉石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拿他怎樣。

  想到這裡,門子班頭出了門房,準備去後邊再瞧瞧什麼情況。
正好,碰到有衙役過來通傳下一位官員進去拜見!
他連忙叫過一個門子,讓其去通傳,拉着那個衙役進了屋!

  送走衙役,門子班頭一人獨坐,臉上露出冷笑來。

  按察使摔了茶杯罵了娘,可見已把李飛白恨到極處。
自己背地裡做些手腳,正好替按察使消氣。
就算李飛白真的是高官巨宦之孫,到時高官巨宦問罪下來,按察使也可推托說是下邊的人幹的,自己并不知情。

  如此,按察使不僅不會怪罪他,還會感謝他。

  他在案前坐下,寫了封信,命其趕快送往泉州。

  泉州知府何之泉是他的本家,也是通過他的關系,可以時常見到按察使,這才撈到一個知府當。

  何之泉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想來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他叫過來一個門子,讓他趕快把信送往泉州。
然後又一人坐在屋中,盤算起另外一件事來!

  一定要查明李飛白的真實身份!
要是能查明李飛白并非是個大人物而是小角色,劉石湖肯定會跟馮江亭翻臉。
畢竟,馮江亭欺騙在先,不用再給面子。

  真要到了那處時候,不用他親自出手,劉石湖就會讓馮江亭與李飛白後悔的。

  他又叫過來一個機警的門子,讓其跟着馮江亭一行,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查出李飛白的真實身份!

  當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幹,難道你讓人家直接走到李飛白面前去問,小子你到底是誰?
所以,他許以重利。

  馮江亭不是個愛埋怨的人!
如果他遇上點事就埋怨别人,也不會當上提刑按察使。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去埋怨李飛白又有什麼用?

  第一時間,他想到的是盡快前往泉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了玉米就走!
那時,就算劉石湖想要下絆子,也為時已晚!

  可,他給所有人都放了假,留在驿站的十無其一,想走也走不了,隻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出發!

  為防席書同回家,等明早出發時再起什麼變數,他拉着席書同喝起了酒。
席間更是連連勸酒,直到席書同灌醉,送到房間休息才罷。

  他還是不放心,指派兩個随從在門前把守。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讓席書同走!
明天他們走時,席書同必需跟着走!
等把玉米拉走,席書同想去哪裡去哪裡。
在此之前,席書同不能離開他半步。

  馮江亭也喝了酒,渾身輕飄飄暈忽忽,可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

  他從床上起身,想要找李飛白聊聊天,倒不是要去埋怨什麼,而是想知道李飛白為何會維護那個名叫俞大猷的百戶。

  跟李飛白結識下來,他覺得李飛白還是個謙遜踏實的人,有着不像十八九的成熟。
按說,不會幹出孟浪的事情,可為什麼今天李飛白突然轉了性?

  這個俞大猷到底有什麼好的?
竟讓李飛白不顧眼前大事,一定要得罪劉石湖,甚至連威脅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是,李飛白并不在隔壁休息,也不在驿站閑逛,看來是出去玩了!

  馮江亭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還是年輕啊!
心真夠大的,完全不把得罪劉石湖當作一回事,竟還有心情出去玩!

  不過,說實話,他還是很佩服李飛白。

  首先,他佩服李飛白以一介布衣之身敢說出威脅劉石湖話的勇氣。

  他就做不到!
年輕時做不到,現在同樣做不到,見到比自己官大的主,時常會膝蓋發軟,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更别談威脅。

  其次,他佩服李飛白威脅完一位三品大員後還跟沒事人一般出去完的定力!

  他同樣做不到!
要是哪一天,頭腦發熱,真幹出威脅上司的事來,早就恍恍不可終日,哪有心思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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