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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聽牆角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565 2024-01-31 01:13

  馬坤給衙役使了個眼色,讓其自行離去,自己則跟在李飛白身側,二人一同來到寅賓館。

  李飛白自行進了屋,怕有人看到他超越這個時代太多的治傷用品,随手将門闩插上。
屋外堂上,未入流的官們眼睛直勾勾看着屋門,隻恨自己沒有生出一雙透視眼,好看清李飛白如何去治讓禦醫都束手無策的傷口。

  入了流的官們,他們大多都是進士出身,最不濟也是舉人出身。
自持身份,佯裝不再意李飛白是如何治傷的,各自說着閑話,好學的甚至拿出一本書來誦讀,但時不時的也要往屋門瞥上一眼。
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将他們徹底出賣,證明他們也十分關心李飛白是如何治傷的。

  馬坤将這些盡收眼底,心中暗道:“這些讀書人真是虛僞,既然好奇,走到牆角聽聽裡邊的動靜不就知道了,偏偏又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算了,老子是個粗人,自打幹了衙役,聽牆角的事就沒少幹過,替你們去聽聽也罷。
”他雖這樣想,其實也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去聽。
其它人倒還罷了,關鍵是縣令大人也十分好奇,要是能夠聽到裡邊在如何醫治,然後再給這些大人們講一遍,縣令大人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也會誇他機靈,會辦事!
自己在縣令大人心裡的份量會加重,以後的差就更好當了。

  他踱步出了大堂,去廚房找了個碗,繞到李飛白治病的那間屋子窗下。
錢子俊下榻養傷的地方緊挨着窗戶,在此處最能把屋裡發生的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馬坤不敢直接湊着窗戶聽,因為屋裡昏暗外邊光亮,自己一湊上去就暴露了行蹤。
他在窗戶下蹲好,将碗倒扣于牆上,耳朵挨到碗底聽了起來。

  李飛白怕其它人看到他治傷的東西,并不怕錢子俊看到他治傷的東西。
因為錢子俊已疼的七暈八素,整個人處于遊離狀态,就算錢子俊把他所有的治傷東西看個一清二楚,隻要他不承認,死咬住根本沒有那些東西,想錢子俊也會相信自己頭腦昏沉看花了眼,或者是做了個夢。

  他走到錢子俊身旁,見錢子俊臉色慘白,神情比剛才更加憔悴,道:“打起精神來,别給你治傷治到一半你竟死了。

  錢子俊點了點頭。

  李飛白把肩上的包袱取下,解開包袱皮,露出裡邊的首飾盒。

  錢子俊“咦”了一聲,道:“你拿個手飾盒幹什麼?

  李飛白一怔,心道:“這家夥眼瞅着都快疼死了,腦子還算清醒。
隻怕我治好了傷再騙他根本沒有這些東西,他也不會相信。
那時刨根問底,如何解釋。
”他笑道:“你有沒有手帕?

  錢子俊身為官宦子弟,身上自然帶有手帕。
他從懷裡掏了出來,道:“要手帕幹什麼?

  李飛白道:“曾經有個人,四肢上全有跟你一樣的傷口,甚至每個傷口都比你的還要大還要深還要慘,我也給他治好了。
但治你的傷我隻有五成把握,你說,為什麼?

  錢子俊哪知這是為什麼,便搖了搖頭。

  李飛白道:“因為他不像你那樣多嘴,知道我為他治傷需要聚精會神,不容有一點幹擾。
不像你,嘴上唠唠叨叨的,我受到幹擾,本來十成的功力隻能發揮出五成來。
”說罷,從錢子俊手裡拿過手帕,展開蒙到錢子俊的眼上系好。

  錢子俊想要問問為什麼要把他的眼睛瞞上,考慮李飛白受到幹擾水平将會下降一半,那時自己的腿傷痊愈的可能就變成了五成。
為了能使自己的腿完好如初,有八成九成的機會他都覺得不夠,何況僅有五成。
于是将嘴閉得嚴嚴的,再也不發出一聲。

  李飛白打開首飾盒,将藥品一件一件掏出來,然後呆望着錢子俊半天沒有動靜。
說實話,他根本不會治傷,既使有過被治的經驗,也在電影電視上看過如何治傷的鏡頭,可那些畢竟是虛的,沒有親自上過手,根本沒有把握。

  可他穿越到明朝一個農戶的兒子身上,想要改變命運就得賺錢,而想要賺錢得有第一桶金。
如今是一個機會,放棄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等到一個機會。
再說,為何穿越之後老天不給他其它東西,偏偏給他些治傷用的藥品,不正是讓他此時使用嗎?

  錢子俊等的有些不耐煩,蠕動嘴唇,幾次都想張嘴問問為什麼還不治,幾次又強忍了下來。

  李飛白暗道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拿過麻醉槍用的麻醉針。
那些藥品中沒有進行局部麻醉的針劑,幸好還有麻醉槍用的麻醉針可用。
但他并不知該用多大的劑量,就能起到局麻的效果,千萬不要因為劑量過大把人給麻死了。
略一思索,他有了決定,将麻醉針往傷口上邊一紮,推入三分之一藥量,将針拔出。
等了一會,他把針往傷口附近一紮,并不推入麻藥,問道:“有感覺嗎?

  錢子俊第一次被針紮時,隻覺那裡好似讓蜂叮了一下,稍微有點疼,接着便有一股液體流入。
然後,李飛白便沒了動靜。
等了一會,腿上又似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本不想多問,但聽李飛白詢問,知道這是醫生在詢問自己的病情,此時說話并不會打擾李飛白,便道:“你用什麼紮我?
有點癢。

  李飛白順勢又推入三分之一的藥,将針拔出後等了一會又紮入,道:“現在呢?
有感覺嗎?

  錢子俊嘴唇動了動,似在品味什麼,道:“你又紮我了?
怎麼完全感覺不到?

  李飛白道:“那你的傷口還疼嗎?

  錢子俊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傷口怎麼不疼了?
”頓了一下,又道:“真是舒服啊!
我能揭開手帕看看嗎?

  李飛白道:“治好?
且遠呢?
我現在開始為你治傷!
”他将一柄一次性手術刀拿了過來,拆開外邊的包裝,開始刮除傷口處的腐肉。
第一刀,他的手還顫個不停,隻覺傷口實在觸目驚心,流出的鮮皿使人不忍去看。
但他也知不能過多耽擱,時間才了,隻怕錢子俊會流皿過多而死。
刮了幾刀,他慚慚的熟練起來,心不再悸動,手也越來越穩。

  馬坤聽了一會,見裡邊不再說話,想想自己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給堂上的大人們通報通報消息。
便将碗輕輕放在地上,爬着朝前走了幾步,這才從地上站起,快步來到堂上。

  衆官員聽罷,皆都啧啧稱奇,都道真看不出李飛白年紀輕輕的竟真有治傷的手段。
趙學飛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地,暗歎自己運氣實在是好,在小小的濟源找到了個比禦醫還要高明的醫學聖手,不覺得把李飛白高看三分。
他既高看李飛白也就把王定一看輕幾分,暗道:“連個徭役都不如,也不知如何當的禦醫。
”但也暗暗告誡自己,這種話隻能想不能說,畢竟王定一在京城裡混迹二十多年,人脈極廣,以後還得多多巴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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