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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252】喬媽出手,冊封(完)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祭壇的每一個角落,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猝不及防地紮向衆人面門,所有人的心口都震了震,脊背漫過一股森寒,連呼吸都屏住。

  祭壇,鴉雀無聲。

  畢羅家主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看錯,他使勁兒地揉了揉眼,對面的景象卻沒有變,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了,但這怎麼可能呢?她不是在閉關嗎?不是說還有一個多月嗎?這才過去了多久了,她就出來了?提前出關對人的損傷很大,可瞧她一身風骨,哪裡像是受了損傷的樣子?分明健壯得不得了!

  這、這……

  畢羅家主啞巴了。

  塞納家主也同樣感到驚訝,但不同的是,畢羅家主恐怕驚吓居多,他則是有些驚喜,聖女跌下高台,他雖據理力争,可他心裡明白那不過是垂死的掙紮罷了,他把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了這個小卓瑪的身上,塞納家與塔塔爾家的身家性命也全都系在她的身上,她若是出了事,他們兩家就完了,所有,哪怕是個死局,他也不甘地掙紮着。

  可是,當小卓瑪被衆人圍攻時,他知道,他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了。

  然而就在他以為一切已成定局時,突然殺出了一個卓瑪。

  這個卓瑪,可是全族人的“心腹大患”,女魔頭,小煞星……他平時也是有些嫌她的,這一刻,卻覺得她不能更可愛了。

  賀蘭傾的坐騎慢悠悠地晃了過去,馬蹄聲悠揚且漫不經心,就連這匹馬都仿佛沒将任何人放在眼裡,驕傲的駿馬晃到一群鬧事的信衆前,衆人吓得往後退了退。

  微風自她身後幽幽地吹來,搖動她身上清冽的冷香,空氣裡浮現起了一絲好聞的香氣。

  衆人狠狠地吞了吞口水,心慌意亂地看着她。

  她看向身側,微微地傾了傾身子,鬥篷下的那張紅唇,勾起一個似有還無的弧度:“砸呀,怎麼不砸了?”

  正對着她的是一個拿着臭雞蛋的小地痞,小地痞聞到了她身上清冽的香氣,喉頭一陣發緊,然而聽了她的聲音,又感覺一股寒氣自腳底陡然升了起來,他打了個哆嗦,拿着臭雞蛋的手抖抖索索個不停,最後,他也不知發的什麼瘋,總之腦門兒一熱,将那臭雞蛋往自己腦門兒狠狠地砸了下去!

  賀蘭傾唇角的弧度似是深了一分,她的眼睛被鬥篷的暗影籠罩,可說不清為什麼,衆人還是能夠感覺到她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們不砸了?”她微勾着紅唇,問。

  衆人當然要砸了,一個接一個地砸在了自己的腦門兒,連吃飯都沒這麼自覺過!

  這一片的信衆砸了,另一片的也開始了。

  很快,祭壇周圍便響起了以卵擊頭的聲音,一股濃郁的腥味彌漫了開來。

  拿臭雞蛋的光榮開始了,拿爛菜葉的也不能落後,像老牛吃草似的紛紛将爛掉的菜葉塞進了嘴裡。

  拿鞋的一瞧陣仗不對,友軍全都倒戈了,特麼的自己不能太壯烈了,趕緊抄起鞋底闆對着自己的大花臉,啪啪啪啪地扇了起來!

  最慘的是一群拿石頭的,這簡直是要崩潰的節奏好麼……當初是哪根筋不對,為毛要拿石頭啊……

  人群中很快上演了一場“自殺式”的畫面,場景相當感人。

  那些被煽動本也想出來踩上一腳的信衆,因為慢了一步被擋在人群中,當時無比地懊惱,眼下卻慶幸得不得了,幸虧是慢了啊,快一點就要被這女魔頭整死了……

  高樓上,燕飛絕三人親眼目睹了慘(大)絕(快)人(人)寰(心)的一幕,燕飛絕的下巴都差點驚掉了,自打見了第一美人,他便覺得世上再也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如此拉風霸氣了,但下面那家夥,簡直……簡直……

  他讀書少,不知該怎麼形容,總之,比見了千軍萬馬還激動。

  一旁,一貫冷靜自持的姬無雙也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驚,至于少教主易千音,則是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人射了一箭,跳得好厲害。

  “唔……”易千音捂住了拼命跳動的心口。

  賀蘭傾望向了祭壇,從寬大的袖袍中探出蔥白的纖手,朝畢羅家主輕輕地勾了勾手指。

  畢羅家主一愣。

  賀蘭傾唇角勾起一個邪肆的弧度。

  媽的這小煞星又想幹什麼?!畢羅家主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一把躍到五位長老身後,他已不習武多年,可剛剛的速度簡直讓他回到了武學的巅峰!

  五位長老嫌棄地看着他,出事的時候不是挺嚣張嗎?這會子怎麼成了個縮頭烏龜?

  畢羅家主尋思着長老們可能也不大靠譜,眼神一閃,拔腿躲到了和卓的身後。

  和卓是她親爹,她總不敢把親爹怎麼着!

  賀蘭傾輕輕地笑了一聲,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如玉的手指在馬鞍上輕輕地一點,就見身旁一名玄衣衛飛身而起,施展輕功,躍到了祭壇上,一把抓住畢羅家主的領子,像拎着一隻老雞仔,将他拎到了賀蘭傾的身前,玄衣衛落座在了馬背上,畢羅家主被丢在了地上,狼狽地打了個滾。

  喬薇噗嗤一聲笑了。

  笑聲小小的,甜甜的,賀蘭傾眉眼微彎。

  畢羅家主從地上爬了起來,飛了一路有些腿軟,站了幾次才站穩,四周的目光紛紛地朝他投了過來,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當着幾乎全族的面被人丢在地上,可以說是非常丢臉了。

  他惱羞成怒地看向賀蘭傾:“你……你……你想幹什麼?别以為你是卓瑪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畢羅家的家主,我畢羅家的勇士戍守邊防,我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對我如此無禮?”

  他大概是吓傻了,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的。

  賀蘭傾的容顔隐在鬥篷下,被陽光照得明豔的紅唇勾起一個譏诮的弧度:“就對你無禮怎麼了?你能把老子怎麼樣?”

  “你……”畢羅家主氣得肺都險些炸了,望了望四周殺氣騰騰的玄衣衛,又望了望自家早已被吓破膽的護衛,牙齒咬得咯嘣作響,他不會承認自己也被吓到了,這個小煞星,從小到大就沒幹過一件好事情,不是燒了聖女殿,就是炸了賀蘭堡,八大家主,五大長老,哪個沒吃過這小煞星的悶虧?就連和卓都常常被她氣得半死,可偏偏有人天生命好,投胎到了和卓夫人的肚子裡,他就是想教訓都……都打不過。

  媽的!

  島上沒人打得過她!

  “這是祭壇!你……你……你最好放尊重些!”畢羅家主無比硬(害)氣(怕)地說道。

  賀蘭傾好似壓根沒聽到他說什麼,話鋒一轉,慢悠悠地說道:“就是你說,老子的女兒觸怒了神明的?”

  畢羅家主一噎,雖然心裡怕怕的,可他不能有所表露,否則就顯得自己丢臉了,畢羅家主定了定神,一臉浩然正氣地說道:“是……是我又怎樣?難道我說錯了嗎?今天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祭祀的高台塌掉了,聖女從台上跌落,摔成重傷,生死未蔔,這一定是真神的降怒!自和卓繼位後,塔納族曆經了三十一場新年祭祀,從未出過任何一起事故,今年,不過是多了一個小卓瑪,祭祀台便塌了,這不是小卓瑪觸怒了真神是――啊――”

  什麼二字尚未說完,便被賀蘭傾一巴掌扇飛了出去。

  畢羅家主像一顆丢出去的臭雞蛋,在半空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随後嘭的一聲砸在了塌了一半的祭祀台上,将剩餘的一半也砸塌了。

  他倒在一片廢墟中,渾身的骨頭都似散了架,疼得死去活來,吐出一口鮮皿,陷入了暈厥。

  賀蘭傾拿出素白的帕子,擦了擦像是碰過什麼髒東西的手:“老子最煩人聒噪。”

  祭壇靜得更吓人了,有膽小的信衆已經吓暈了過去,畢羅家的侍衛見主子讓人打傷了,很想上前扶一把,可剛走了一步,鞋面碾壓地闆的聲音便讓他自己的心頭跳了跳,他擡起腳,小心翼翼地、沒有任何聲音地放回了原處。

  駿馬馱着賀蘭傾,傲慢如帝王一般走上了祭壇。

  祭壇重地,她竟敢不下馬,實在是對真神太不敬了。

  和卓凝了凝眸:“下來。”

  賀蘭傾淡淡地瞥了老爺子一眼,騎着馬,漫不經心地自他身旁走了過去。

  卓瑪能聽話,那就不是卓瑪了,要不怎麼說和卓總是被氣得半死呢。

  和卓對這個女兒,大抵也是有些無奈的,誠如喬薇所言,再怎麼生氣到底也是親生的,這輩子,唯一的孩子就是她了。

  駿馬停在了一隊侍女的面前,這些侍女都是聖女殿的侍者,聖女受了傷,需要擡下去診治,她們搬來了擔架,正要将聖女擡走,卻……被一人一馬攔住了去路。

  賀蘭傾的目光分明是落在聖女的身上,然而她吐出口的話卻不是對聖女所講:“搭台。”

  衆人就是一愣,搭台?搭什麼台?誰搭台?

  衆人正困惑着,就見兩排威風赫赫的鐵騎身後,忽然湧來一波新的玄衣衛,玄衣衛沖進了喬薇所在的殿堂,裡頭傳開古怪的聲響,不過眨眼間,這隊玄衣衛便抱着新伐的木材沖上了祭壇,随後在衆人無比驚愕的注視下,用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将一個十米高的祭祀台搭建完畢。

  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的淩亂。

  玄衣衛又迅速地退回了自己的方陣。

  祭壇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憑空多出來一個祭祀台一樣。

  衆人揉眼,麻蛋,這是做夢了吧?!

  賀蘭傾看向奄奄一息連眼睛都閉着的聖女,不鹹不淡地說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完成儀式,要麼再也沒機會完成任何儀式。”

  一旁的大夫趕忙說道:“卓瑪,聖女身負重傷,不能再自行活動,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賀蘭傾:“問你話了?”

  大夫悻悻地低下了頭。

  賀蘭傾道:“别以為老子拿你沒辦法,老子能燒你們聖女殿一次,也能燒你們聖女殿兩次,數三聲,一。”

  弓箭手調轉方向,箭矢對準了所有聖女殿的人。

  聖女殿是所有塔納人心目中的神殿,那裡的人,哪怕是個最末等的粗使丫鬟,都被賦予了神聖的光環,沒有人敢對她們不敬,否則便會遭來真神的不滿。

  島上甚至流傳一句話:甯為聖女婢,不為高門妻,可見聖女殿的人地位有多超然了。

  然而這群弓箭手卻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眼底沒有絲毫的懼色。

  賀蘭傾道:“二。”

  弓箭手齊齊将大弓拉滿。

  賀蘭傾紅唇微啟,一個三字呼之欲出,擔架上的聖女豁然睜開了眼,眼底冷光萦繞,看着駿馬上的女人,目光落在她似嘲似譏的唇角上:“卓瑪,這是祭壇。”

  賀蘭傾吹了吹嫣紅的指甲道:“知道是祭壇你還裝死?”

  一個聖女殿的小侍女看不過眼了,走上前道:“我們聖女沒有裝,她的确受了很嚴重的……”

  嘭!

  被駿馬擡起馬蹄子,毫不留情地踹飛了。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敢在祭壇動粗,還打的是聖女殿的人,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了。

  這小姑娘也是傻,沒見人家連畢羅家主都抽了麼?你了不起啊?不過是個小小侍者,也敢觸小煞星的黴頭,活該被踹咯。

  聖女支撐着疼痛的身子,從擔架上下來,拿起侍女手中的寶劍,邁着沉重的步子,捂住疼痛的兇口,一步步走上了祭祀台。

  她揚起寶劍,跳起了先前并未跳完的祈福舞。

  祈福舞不同于尋常的舞蹈,它對力量的需求更大,也更完美,更氣勢恢宏。

  霍如羿射九日落,嬌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一舞作罷,渾身的力氣都似被抽空,聖女的身子搖搖欲墜,這回,是真的傷得不能再傷了。

  然而接下來,還有小卓瑪的洗禮。

  聖女扶着祭祀台的憑欄,吐出一口鮮皿,艱難而又艱澀地說道:“請……小卓瑪。”

  “慢着。”賀蘭傾揚了揚手,“老子的女兒能走你們這兒的破路?”

  話音一落,一名玄衣衛抱着一大捆不知何時帶來的金毯,輕輕地鋪在了喬薇的腳下,拂手一推,一條金光大道自殿堂延伸到了祭壇。

  喬薇驚訝地眨了眨眼,看向姬冥修,姬冥修握住她的手,含笑點頭:“去吧。”

  喬薇擡起了腳。

  “等等!”青岩女官火急火燎地走了過來,“衣裳都髒了,怪丢人的,換件衣裳吧。”

  “不用。”

  她的形容的确有些狼狽,但有這麼強大的娘親,為她鋪了一條金光大道,本身就是無比尊貴的榮耀了。

  姬冥修牽着她的手,将她送上了金毯。

  她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朝着祭壇走了過去。

  老實說,就在今早她都對這種儀式沒有多大感覺,隻是當成了一件需要完成的差事,然而這一刻,她的内心忽然湧上了一層期待,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也有一絲小小的歡喜。

  洗禮的過程并不複雜,先是喬薇走上高台,對準東南的方向,據說那是真神居住的地方,三叩首,之後,聖女将手按在喬薇的額頭,用古語誦讀一段經文,這之後聖女在喬薇的眉心以點上一粒朱砂,儀式便進入了尾聲。

  “聖水。”聖女道。

  聖女殿的侍女捧着一個瓷瓶走上高台。

  聖女将聖女賜予喬薇,儀式結束。

  “起。”聖女道。

  喬薇站了起來,聖女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高高舉起,望向四周黑壓壓的信衆,緊了緊手指,說道:“小卓瑪回到了我們族裡,真神已經接納了她,從今往後,請大家敬重她、愛戴她,如同愛戴你們的真神。”

  前一秒還恨不得撕了喬薇的人群,這一刻,爆發出了雷鳴一般的歡呼。

  “小卓瑪!”

  “小卓瑪!”

  “小卓瑪!”

  “小卓瑪!”

  衆人激動地喊着,仿佛把一輩子的力氣都用上了,每個人都紅光滿面,情緒高漲,熱火朝天。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内心其實是崩潰的。

  卓瑪,我的親卓瑪喂,我們已經這麼賣力了,可不可以讓人把冷箭拿開了?把大刀放下,長劍放下,孩子也可以還給我們了吧……

  ------題外話------

  下午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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