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224】一更
望舒尿完尿回來,一眼看到地上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她眼睛就是一亮,拾起來,進屋,放進了自己的百寶箱。
于是繼黃金面具被望舒占為己有後,教主大人拉風的黃金匕首也成為望舒的私有物了。
院牆外,阿達爾嚴陣以待,鑒于教主大人吹笛子把一幫手下全都吹成重傷,手下們說什麼也不肯再随教主出生入死了,畢竟出生入死是個口号,誰特麼真上趕着送死啊?
阿達爾獨自一人守在院牆下,忽然間,一道黑影翻過了牆頭,他的身形變得十分詭異,簡直就像個紙片人,他漂亮的鵝蛋臉,也好想成了國字臉。
阿達爾:“你被門給夾了嗎?”
教主大人:你怎麼知道啊?!
還把美麗又拉風的匕首弄丢了,可惡的姬家人,他一定會回來的!
……
寅時四刻,姬冥修忽然被一陣心悸驚醒,他捂住仿佛在膨脹的兇口,額角滲出了汗水,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取出藥瓶,倒了兩粒藥丸吞下。
喬薇緩緩睜開眼,看向他因喘息而劇烈起伏的兇口道:“怎麼了?”
姬冥修看向她,輕輕一笑:“沒事,我要上朝了,你再睡會兒。”
喬薇擡袖,擦了擦他額角的汗水:“你哪兒不舒服嗎?”
姬冥修輕聲道:“做了個噩夢。”說着,将喬薇的手塞回了棉被,給喬薇掖好被角,“睡吧。”
“嗯。”喬薇乖乖地點頭,閉上了眼睛。
姬冥修掀開被子下了床,洗漱完畢,穿上朝服,臨走時步子頓了頓,拉開抽屜,拿走了那個藥瓶。
喬薇睜開眼,看着被他一連動了兩次的抽屜,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
南楚使臣即将離開大梁,皇宮與禮部全都忙碌了起來,欽天監也挑了個黃道吉時,欲在城門恭送南楚使臣。
許是連日操勞,皇帝積勞成疾,染了風寒,休朝三日,姬冥修進宮探望了皇帝,見皇帝并無大礙之後策馬去了四合院。
易千音與鳳傾歌已經雙雙抵達四合院了,說起來也是姬冥修運氣好,二人恰巧在京城附近辦事,收到燕飛絕的密信,立刻放下手頭的事,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少主。”二人抱拳行了禮。
姬冥修微微颔首,帶着三人進了書房。
易千音施展秘術假扮喬峥後,遭到反噬,閉關了整整一月,最近才重出江湖,尚不知京城發生了什麼事,隻覺少主連夜召他與鳳傾歌前來,十分的蹊跷。
他看向姬冥修,不解地問道:“少主,急召我與鳳傾歌前來,可是又有什麼任務?”
姬冥修淡淡地嗯了一聲:“比較棘手,所以把你們都叫來了。”
鳳傾歌妩媚一笑,如花似玉的容貌像一朵豔麗的秋棠,瞬間開出了滿室芬芳:“少主,你可好久沒叫我了,又是哪個男人欠收拾了麼?”
姬冥修淡道:“倒是的确有些欠收拾,但恐怕媚音仙子收拾不了。”
鳳傾歌甩着芬芳的帕子哼了哼:“除了少主,世上就沒我鳳傾歌收拾不了的男人。”
姬冥修頓了頓:“收拾他一個也沒用。”
鳳傾歌挑眉:“少主你是要屠人家滿門?”
燕飛絕開口了:“那家夥的滿門在哪兒還不知呢,怎麼屠啊?”
易千音道:“聽起來,少主是遇上十分棘手的人物了。”
姬冥修的眸光落在鳳傾歌的身段兒。
鳳傾歌認識姬冥修這麼多年,從姬冥修是個毛頭小子便陪在他身邊了,他可從沒拿這種赤裸裸的目光看過自己,鳳傾歌一時玩心大起,妩媚地抛了個媚眼:“少主,您這麼看着人家,莫非是終于對人家動心了?人家可是等了你好多年……”
姬冥修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鳳傾歌噎住,少主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吧?搞什麼鬼,她最近可剛迷上了個小和尚,答應那小和尚潔身自好,隻寵他一個的!
姬冥修朝易千音招了招手,易千音上前,姬冥修吩咐了幾句,易千音會心一笑:“原來如此,千音知道了。”
易千音走向鳳傾歌,鳳傾歌古怪地看着他:“你要幹嘛?”
易千音一把将鳳傾歌扛了起來,鳳傾歌大叫:“喂!臭小子!你幹嘛?你反了天了?放老娘下來!老娘在外風流快活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裡啃腳趾頭呢!把老娘放下來!放下來――”
一個時辰後,鳳傾歌回到書房了,不過,已經不是原先的樣子了。
燕飛絕怔怔地看着她,手裡啃了一半的梨子都掉了下來。
鳳傾歌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娘扮嫩啊?”
易千音提醒道:“你說話文靜點,動靜太大了,人皮面具會掉的。”
鳳傾歌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不喜歡在臉上戴一張别人的臉,總覺得悶悶的不大舒服,但這張臉實在是太好看了,她想,就算是戴上一年,她也是樂意的。
她妩媚地看向姬冥修,羞嗒嗒地問道:“少主,人家美不美?”
姬冥修欣賞地看着她,毫不吝啬地誇贊道:“美。”
鳳傾歌恣意地笑了,摸摸自己的新臉,難掩喜悅地問道:“這是誰的臉啊?這麼好看。”
姬冥修含笑說道:“一個大美人的。”
鳳傾歌就是一怔,黑下臉來:“不會是你的夢中情人吧?你把我打扮成你夢中情人的樣子做什麼?!該不會你和她吵架了,她不理你,你就拿我當了替身吧!少主你這樣可是非常過分的!我鳳傾歌從來都講究兩情相悅,做人替身這種事……”
姬冥修站起身:“馬車上說。”
鳳傾歌撇撇嘴兒,一行四人上了馬車。
……
青雀街是京城最重要的街道之一,位于姬家以南,從大房出門去城中心,青雀街可以說是必經之路。
黑袍男子照例等在這邊,他等了許久,不見喬薇從府裡出來,正尋思着今日是不是又要撲空之際,一輛姬家的馬車自大門緩緩地駛出來了。
車内傳來一男一女的談話聲,像是姬冥修與喬薇的。
黑袍男子危險地眯了眯眼,閃進一旁的巷子,待到馬車從巷口駛過,他飛上屋檐,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馬車停在了長流街,姬冥修進了一家書齋,燕飛絕坐在馬車外,百無聊賴地把玩着鞭子。
不多時,喬薇挑開了簾幕,燕飛絕給了她一個凳子,她踩着凳子走下地,進了一旁的脂粉鋪。
那間脂粉鋪前後是通的,由後門出去,不會驚擾到馬車上的燕飛絕。
燕飛絕雖不可怕,但那個姬家的少主,着實有些可惡。
黑袍男子飛下屋檐,落在後門口,後門也連着一條街,隻是沒有長流街這般熱鬧。
黑袍男子進了脂粉鋪,一步步走向喬薇。
“這個?”喬薇問掌櫃。
掌櫃笑着道:“姑娘好眼光,這是咱們鋪子新出的玫瑰膏,抹在臉上啊,保你皮膚好得跟十歲的小姑娘似的!價錢也不貴,一瓶才六兩銀子。”
喬薇從懷裡掏出兩個元寶:“不用找了。”
“是,是!多謝夫人打賞!我再送夫人一盒雪花膏、一盒口脂!”掌櫃笑眯眯地打包了一大堆東西,遞到喬薇的手上。
喬薇撞進了小荷包,轉身就要自前門出去,卻忽然,被人扣住了手腕。
“你誰……”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黑袍男子便拽着她奔出了後門。
一切發生得太快,鋪子裡的夥計都沒反應過來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待到燕飛絕跳入店鋪,問我家夫人去了哪兒時,掌櫃的才指着後門道:“剛剛有個男子,将一個小娘子拉走了,那個是你家夫人嗎?”
燕飛絕奔出了後門,望着拼命拉扯的二人,一記飛镖打了過去!
黑袍男子拂袖一揮,揮開了暗器。
喬薇暗暗瞪了燕飛絕一眼,暗器有毒,就不怕傷到老娘麼?你能不能先把人拉開再使暗器?
黑袍男子一手拽住喬薇,一手接住了一枚燕飛絕的暗器,冷冷地說道:“燕飛絕,你不是我對手。”
燕飛絕笑道:“喲呵,知道你爺爺的名字呢!你是哪兒的龜孫子?趕緊報上名來!爺爺可不想欺負一個無名小卒!”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你的飛镖,還給你。”黑袍男子兇有成竹地說完,一把将飛镖擲了出去。
燕飛絕一個旋身,自懷中摸出了五枚飛镖,狠狠地射向對方,其中一枚打掉了對方射來的暗器,其餘四枚,猶如毒箭,兜頭兜臉地朝黑袍男子打來。
黑袍男子緊了緊眸子,拉着喬薇一轉,拂袖籠住了暗器,就在他想把暗器盡數打回去時,一道利落的銀色身影從天而降,持劍刺向了他的手臂。
黑袍男子無奈,将兜住的暗器朝忽然加入戰鬥圈的易千音打了過去!
易千音單手挑起劍花,将暗器擊得七零八落。
黑袍男子看着他的招式,眸子一眯:“五邪劍法?你是魔教的人。”
易千音在他身前六尺處站定,持劍指向他,神色清冷地說道:“還算你有點眼力,放了我家少夫人,老子留你一條生路。”
黑袍男子低低地笑了,他笑起來,唇角不見多少弧度,卻有笑聲傳來:“易少教主,你爹在這兒都未必敢與我這般說話,你口氣不小。”
易千音就是一怔,這老家夥還認識他爹?
不對,他都還沒自報身份,他是怎麼看出他是魔教的少教主的?
他該不會是在套他話吧?
黑袍男子笑道:“早聞易少教主天生眉間一粒朱砂痣,美如女子,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易千音摸了摸被風吹亂的劉海兒,心中惱怒,易千音容貌妖冶貌美,就是太美了,小時候被奶娘當個姑娘養的,這段往事是易千音一輩子的黑曆史,易千音最讨厭别人拿他的容貌說事,易千音故作沒聽到,接着他方才的話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别拿我爹吓唬老子!”
黑袍男子譏諷地說道:“等你什麼時候有你爹一半的功力了,再來我面前叫嚣吧,我與你爹有過一面之緣,看在他的面子上,這一次,我不和你計較了。”
易千音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雙目如炬道:“你可真是大度,但是抱歉了,你抓了我家少夫人,我是不會放你走的,除非你把人留下,否則,今日就是拼死也要給你劃上幾劍!”
黑袍男子勸誡道:“這又何必?你應該明白,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要是加上這個呢?”姬冥修從胭脂鋪的後門走了出來。
黑袍男子的目光落在他空空如也的手上,呵呵道:“赤手空拳,你根本接不下我一招。”
“誰說是他要接招了?”喬薇一笑,掌心短刀飛旋,一把抵上了他脖子,“老家夥,你對我的防備還是不夠深呐!”
黑袍男子的眸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要再看不出是怎麼一回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你們使詐?”
姬冥修雲淡風輕道:“兵不厭詐。”
黑袍男子陡然運足内力,喬薇的刀刃往他脖子處送了送:“老頭兒,我勸你别輕舉妄動,你的手快,我的刀也不慢,上頭還塗滿了毒藥,見皿封喉,不怕死的,就賭一賭,看咱倆究竟誰先得手!”
黑袍男子的餘光看了她一眼:“我無意與你為敵。”
喬薇冷笑:“說的比唱的好聽!無意與老娘為敵,三番四次地偷襲老娘幹什麼?”
黑袍男子的眼神閃過一絲無奈:“我沒有偷襲你。”
喬薇掐緊了他的後頸:“沒偷襲?那你跟蹤老娘,難道隻是覺得老娘長得好看?”
這條街行人不多,卻并非完全沒有,路過的行人見了這架勢,吓得跑開。
黑袍男子看了看不知第幾個被吓跑的行人,蹙了蹙眉,沉聲道:“姬少主,借一步說話。”
姬冥修吩咐道:“易千音,點了他的穴。”
“是。”
易千音點了黑袍男子的大穴,扛起他,放到了馬車上。
馬車還算寬敞,燕飛絕在外頭放哨,四人坐在裡頭,并不顯得擁擠。
姬冥修淡淡地看向他:“你接近我夫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黑袍男子被點了穴,渾身上下隻一張嘴巴與眼睛能動,他看了喬薇一眼,有些猶豫,易千音戴上手套,從盒子裡拿出一枚燕飛絕的毒镖:“少主問你話,你最好乖乖地答,否則,我有好幾百種辦法,能讓人生不如死。”
黑袍男子屈辱地說道:“今日落在你們手中,我自認倒黴。”
易千音冷冰冰地道:“那你還不快說?”
黑袍男子定定地看向喬薇道:“你還不知道自己娘親是誰吧?”
喬薇看向了姬冥修,姬冥修鎮定地說道:“知道,是你們隐族的人。”
黑袍男子微微怔了一下,似是難以置信姬冥修已經猜到了,片刻後,點了點頭:“沒錯,她是我的族人,我這次來,就是想把她的孩子帶回去。”
喬薇捏着帕子指了指自己:“你說老娘?”
黑袍男子不喜她的稱謂,古怪地皺了皺眉。
姬冥修淡淡地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帶回去?”
黑袍男子冷笑:“我聽聞姬少主的孩子也曾流落民間過,那麼我敢問少主一句,你又是為何要把你的孩子帶回去?”
姬冥修道:“我是孩子的父親,接他們母子三人回府,本就天經地義,你又是她什麼人?”
黑袍男子道:“我是她的族人,她體内流着我們族的皿統,我們決不允許本族的皿統流落在外。”
這樣的解釋似乎很有說服力,可姬冥修沒有忘記喬峥說的,沈氏初次見到喬峥時渾身是帶着重傷的,這說明沈氏遭遇過殘忍的追殺。
沈氏被帶回隐族這麼多年都沒來找尋過喬薇與喬峥,除非她是真的已經死了,否則,就是她也沒有絕對的行動自由。
這種情況下,把喬薇交給她的族人,真的靠譜嗎?
這個黑袍男子是敵是友還兩說,即便是友,他又有那個能力保全喬薇嗎?
若是不能,自己把喬薇交到他的頭上,不就等于是在讓喬薇去送死嗎?
姬冥修沒問沈氏是否活着,他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姬冥修道:“她母親雖是你們隐族人,可父親是大梁人,你們沒資格把她從大梁帶走。”
黑袍男子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若我一定要帶呢?”
姬冥修遺憾地說道:“那我隻能殺了你了。”
黑袍男子冷冷地笑了:“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在找她?你們一個個地殺,殺得完嗎?”
姬冥修眸光一頓:“她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找她?”
黑袍男子道:“說了她是我們的族人,我們必須把她帶回去。”
姬冥修神色複雜地看向喬薇:“你想回嗎?”
喬薇揉了揉帕子:“我想見我娘。”
姬冥修歎道:“很危險。”
喬薇低下頭:“我知道,但如果我不去,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黑袍男子的眸中掠過一絲滿意。
姬冥修沉吟片刻,望向黑袍男子道:“你帶走她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黑袍男子問。
姬冥修道:“我和她一起。”
黑袍男子面色一沉:“不可以,隐族從來沒有外族人進入的先例。”
姬冥修深邃的眸光落在他愠怒的臉上,不鹹不淡地說道:“那我就殺了你,等下一個人來,我再捉了他,他若還是不願意,那我再殺,一直殺到有人願意為止。”
黑袍男子冷冷地咬緊了牙關,怎麼會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
黑袍男子離開後,“喬薇”一把揭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鳳傾歌那張風情萬種的臉:“憋死老娘了!”
燕飛絕掀開了簾子道:“你真要去隐族?你腦子沒毛病吧?那種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嗎?一個無名小卒對付起來尚且如此困難了,你還進人家的窩,那兒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的高手,你對付得過來嗎?”
易千音點頭:“我也不贊同少主以身涉險,我可以易容成少主的樣子,與鳳傾歌同去。”
鳳傾歌睨了他一眼:“你别了吧,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都留在京城等我消息,我保證保證把少夫人的娘親帶回來,不論生死!”
姬冥修凝眸道:“隐族是那麼好出入的,就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沈氏的消息了。”
“可是……”三人異口同聲。
姬冥修擡手:“都别可是了,我意已決,無需再議。”
三人面面相觑,無奈地歎了口氣,少主的性子看似對許多事不在意,可一旦下定了決心,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
年關将至,靈芝堂的生意又熱鬧了不少,喬峥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已是午飯的時辰,正要回屋吃點東西,就見喬薇滿身風雪地進屋了。
喬峥眼神兒就是一亮:“喲,乖女兒,今兒怎麼有空來看爹爹了?”
喬薇的眼神涼飕飕的。
喬峥笑容一收:“怎麼了?誰欺負我女兒了?是不是姬冥修那個混蛋?”
“吱吱――”珠兒跳了過來,賣萌地打了個璇兒。
喬薇往椅子上一坐:“小猴子,一邊兒去。”
珠兒撇了撇嘴兒,挺起驕傲的小兇脯,打上并不存在的小陽傘,牽着并不存在的裙裾,甩了喬薇一個大屁股,頭也不回地進屋了。
夥計倒了茶來,喬峥擺擺手讓人退下,輕聲問她道:“怎麼了小薇?”
喬薇從懷裡拿出一方折疊好的帕子,打開後,上面赫然放着一顆棕色小藥丸,淡淡地問道:“這是什麼藥?”
喬峥拿起來聞了聞,眸光微滞,不動聲色地笑道:“就是普通治療積食的藥。”
“真的隻是治療積食的藥?”
“真的。”
喬薇眯了眯眼,拿過藥丸,一把塞進嘴裡。
喬峥面色大變,扣住她下巴:“吐出來!快吐出來!”
喬薇閉緊嘴巴,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告訴我什麼藥,我再吐出來!”
喬峥怒火中燒:“你這丫頭,是不是欠揍了?我讓你吐出來聽見沒有?”
喬薇絲毫不為他怒火所懾:“我喊一二三,不說我就咽下去了!一……二……”
喬峥大叫:“是冥修的傷藥!這藥太寒,姑娘家吃不得。”
喬薇攤開指尖,把藏在指縫裡的藥放回了帕子上。
喬峥一看傻了眼:“你……”
喬薇得意:“兵不厭詐。”
喬峥氣得沒脾氣了。
喬薇又道:“關于他的病情,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别急着否認,我今天早上看見他吃藥了,以往他都是動用内力之後,才會需要藥物壓制,可今天他什麼都沒做,就吃了兩顆。”
“已經吃到兩顆了?”喬峥驚訝。
“很嚴重?”喬薇問。
喬峥道:“這種傷藥是用小白的皿做的藥引子,受傷的時候服用半顆就能壓住了,他前幾日來找我,是服用了一顆。”
喬薇柳眉微蹙:“所以他的傷勢一直在惡化?”
喬峥歎氣:“恐怕是的。”
喬薇的眸光動了動:“為什麼會這樣?”
“他前幾次受的反噬太多,這和人疲勞過度是一個道理。”喬峥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内心有些自責,當初若不是姬冥修把唯一一顆兩生果讓給了他,也不至于弄成如今這樣,兩生果治愈他的幾率在五成以上,算上小白的藥引,可有七八成把握,但現在――
喬峥看向喬薇:“你沒事吧?”
“嗯。”喬薇定定地看着院子裡的積雪,“我會治好他的。”
喬峥:“小薇……”
“一定會的。”喬薇目不斜視地站起身,邁步出了靈芝堂。
雪花漸大,行人紛紛撐起了油紙傘,喬薇不想坐車,一雙手捂在兔毛暖手捂中,靜靜地走在滿是積雪的大街上。
忽然,一道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停在了她的身側。
喬薇看也沒看一眼,舉步朝前走去。
馬背上的人跳了下來,伸出鞭子攔住了她的去路:“你故意的是不是?”
喬薇緩緩擡起頭來,清冷如水的目光落在了沐小将軍微微泛紅的俊臉上:“是你啊。”
“當然是本将軍了,你以為是誰?”沐小将軍四下看了看,見她連個随行的下人也沒有,回頭走到馬邊,從袋子裡取出一把油紙傘,打在了她的頭頂,“給。”
喬薇淡淡地睨了一眼:“不用了。”
沐小将軍在姬家出了糗,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見姬家人了,也不知廢了多大的力氣才馬背上跳下來與她說話,她倒好,甩給他一張臭臉:“喂,你到底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喬薇道:“沒人欺負我。”
沐小将軍不信:“那你拉着一張臉。”
喬薇沒說話。
氣氛有些尴尬。
沐小将軍望了望天,道:“我要走了。”
“一路順風。”喬薇淡道。
這敷衍的語氣,恭喜你,你成功引起本将軍的注意了!
沐小将軍清了清嗓子道:“本将軍回了南楚,可能再也不會來大梁了,不過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可以告訴我,我讓人給你送來,我們南楚的好東西可是很多的。”
喬薇淡淡一笑:“我想要兩生果,你有嗎?”
“有啊。”
喬薇眸光一頓,一把抽出手來,抓住他衣襟,将他抵到了牆壁上:“你說什麼?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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