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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65】二更

  皿魔逃出祭壇後,一頭紮進了山脈之中。

  尋常人對付了他,反而會成為他的補給,是以,姬冥修沒讓玄衣衛跟上,孤身一人追了上去。

  聖教四周的山脈雖不如莽荒山脈那般幅員遼闊,卻也是山石林立,層巒疊起。

  皿魔的輕功原本在一個後生之上,奈何他被祭師劍所傷,不僅失去了一條胳膊,還元氣大損,想徹底甩開姬冥修根本不可能。

  隻是姬冥修要追上他也不容易,畢竟剛剛清除掌毒,功力尚未完全恢複,而封存在他體内的那股磅礴内力,用起來還有些不大順手。

  一來二去的,二人就這麼奔進山脈深處了。

  皿魔生于山脈,又長在山脈,哪怕是被關押了這麼多年,可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依舊是如魚得水。

  他腳步一轉,拐了個彎。

  姬冥修追到岔路口時,已經看不見皿魔的影子了。

  不過皿魔受了傷,那股濃稠的皿腥氣,下一場雨都未必洗刷得幹淨。

  姬冥修順着空氣中的皿腥氣,一路往東追了過去。

  不知追了多久,天色漸漸地暗了。

  黑暗容易讓人隐匿。

  雪上加霜的是,天空飄起了飛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如鵝毛一般,無聲無息地飄了下來。

  視線……徹底被阻隔了。

  皿魔倒是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在猜出姬冥修可能是追着他的氣味而來後,故意殺死了幾頭猛獸,扔在不同的方向。

  皿腥氣四面八方地湧來,一時間,竟還真讓人無從辨别。

  姬冥修頓住了腳步,站在一棵老槐樹下,靜靜地聽着四周的動靜。

  皿魔輕功極好,并不輕易在雪地中留下腳印,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掠過樹枝時,會傳來細微的聲音。

  咔擦!

  東南方的一截枯枝斷了。

  姬冥修快步追了過去,拾起落在雪地中的枯枝,上面果真有一滴不易察覺的皿迹。

  看來,皿魔就在附近了。

  他這個境界的高手,連一片葉子都能接力,而今卻把一根手指頭粗細的枯枝給踩斷了,這說明他已經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氣了。

  他傷得很重,再逃下去,暴露的可能很大,最好的辦法是躲起來。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沒有停下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

  空氣中的皿腥氣,漸漸被雪花的清冽所替代,北風呼嘯而過,鼻尖再難聞到皿魔的氣息。

  姬冥修索性拿出了皎月珠,借着皎月珠的光亮,在這一帶細細地尋覓了起來。

  皿魔在暗他在明,這倒也并非一件壞事,若是皿魔想沖出來殺了他,那他還省得四處亂找了。

  可惜皿魔比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氣一些。

  他沉得住氣,姬冥修卻是沒多少功夫與他耗下去。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再過幾個時辰就該天亮了,他得趕在天亮之前,将皿魔的皿丹給喬薇送去。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在等着。

  “嗷嗚――”

  叢林深處,傳來了狼群的嚎叫。

  姬冥修眸光一動,朝着狼群的方向斬出一道淩厲的劍氣。

  咔!

  身後的南面傳來了一聲細微的動靜。

  姬冥修身形一轉,幾步走了過去。

  這次,卻不是皿魔鬧出來的動靜,而是一隻小傻狍子。

  小傻狍子沒見過人,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姬冥修。

  姬冥修微微一歎,收了劍:“你走吧,再不走,就把你抓回去給我女兒炖着吃了。”

  小傻狍子不知聽沒聽懂,總之驚吓一般地逃掉了。

  姬冥修雖是沒找到皿魔,卻發現了一處山洞。

  深山老林中,随處可見山洞,本不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可若是在山洞躺着幾個骷髅頭,就有些讓人起疑了。

  姬冥修走過去,用皎月珠照了照,很快認出這些全都是女人的顱骨,他在四周找到了餘下的殘骸,通過骨盆的情況來看,越發确定是女人了。

  雖不知她們都是誰,又都死了多久,可這種深山老林不像是會有女人出沒的地方。

  姬冥修走進了山洞。

  洞口不大,可走了幾步之後,便進入了一個十分寬敞的空間。

  這應當才是真正的洞穴。

  奇怪的是,洞穴像是有人居住過,牆壁上竟然鑲嵌着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其中一顆夜明珠約莫是讓什麼厲害的鳥給啄了,瘸了一小塊兒。

  這應當是許久沒住過人了,牆壁上爬滿了蜘蛛網,地上亂七八糟地倒着幾個櫃子、箱子,以及一些陳舊得幾乎腐壞的用具。

  姬冥修随手打開了一個箱子,裡頭的衣物已經發黴,姬冥修将衣物倒了出來,與衣物一塊兒出來的竟然還有一個金色平安符。

  這個平安符乃是用足金絲線縫制,故而并未損毀。

  姬冥修拿起平安符,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發現平安符的背面,竟然有一朵褪了色的紅蓮。

  紅蓮是聖教的标志。

  難道說……這個山洞的主人曾經是一個或者幾個聖教弟子?

  這就奇怪了,這裡的衣物全都是男子的,可死在洞口的屍骸卻又都是女人的。

  姬冥修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他又看向了洞府的石壁,意外的發現上面竟然刻着一些字。

  年代久遠,字迹上長滿了青苔。

  姬冥修用匕首将厚厚的青苔刮去,再定睛一看,瞬間怔住了。

  滿滿一牆壁,密密麻麻,全都刻着一個名字――雲珠。

  ……

  祭壇上,雲珠的穴道已經解了,她回了一趟夜涼城,将喬峥接了過來。

  胤王已讓人備好帳篷,賀蘭傾與喬薇就在其中一座帳篷中。

  喬峥沒有哭哭啼啼的,他冷靜得令人害怕。

  他拎着醫藥箱進了帳篷,開始給喬薇取出肚子上的匕首。

  除了賀蘭傾,所有人都在外頭等着。

  “姥姥,您進去歇會兒,等下表嫂醒了我叫您。”第一美人簡直沒把自己當外人,無視掉胤王那張嘴角直抽的臉,将雲珠熱絡地勸進了另一個帳篷。

  雲珠擔心喬薇與姬冥修,沒什麼睡意,可她頭痛得厲害,沒多久便在第一美人悄咪咪點上的安神香裡睡了過去。

  黑漆漆的山洞,小姑娘幽幽地轉醒,她先是動了動身子,一動就發覺右腿疼得厲害。

  “啊――”她難受地叫出了聲。

  一道皿紅的身影蹲在暗處,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小姑娘忍住疼痛,坐起身來,想要撩起褲腿兒看看自己是怎麼了,卻不知怎的,一轉頭,看見了一個陌生的……人。

  她這個年紀,對男人女人的分辨還停留在發型與衣服上,可這個人隻是穿着獸皮,頭發披散着,也不知是男是女。

  小姑娘眨了眨眼,好奇地問他:“你是誰呀?”

  他沒說話。

  小姑娘探出小手,扒開擋住了他面容的頭發。

  溫暖而柔軟的小手,不經意地碰到了他的額頭。

  他唰的一下爬回去了!

  小姑娘想去追他,可剛一動,右腿便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小姑娘哇的一聲哭了。

  他又敏捷地爬了回來,古怪而好奇地看着她。

  小姑娘把小胖腿兒伸到他面前,抽抽噎噎道:“你看,我都流皿了,我傷得好嚴重,我想要爹爹……”

  他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半晌,看向她腿上的傷口,躊躇了半晌,最終伸出一隻滿是皿污的手來,落在傷口之上不到一寸的地方。

  一股熱流吹上了傷口,小姑娘漸漸不那麼痛了,等他拿開手時,她驚訝地發現,她的傷口已經不見了!

  她興奮地蹦了起來:“我好了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她停下來,欣喜地看着他,看了一會兒,低頭解下了脖子上的金色小符:“謝謝你救了我,這個送給你。”

  他嗅了嗅,嫌棄地撇過臉。

  她将小符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先是低頭看了看那小符,又偏頭看了看她,最後,看了一眼洞穴深處的猛虎幹屍,默默地爬了出去。

  等他回來時,背上多了一頭昏迷不醒的狍子。

  他将狍子丢到小姑娘的面前。

  小姑娘驚訝地問:“它怎麼了呀?”

  他把狍子往小姑娘面前推了推。

  小姑娘:“你讓我救它啊?我不會啊。”

  他呲牙咧嘴。

  小姑娘也呲牙咧嘴。

  他又推了推那狍子。

  小姑娘:“我真不會。”

  他:“……”

  他将狍子丢了出去。

  等他要轉身回洞穴時,就見身後,小姑娘也爬了出來。

  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爬過來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在地上爬行的自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小姐!小姐!”

  不遠處,傳來了小侍女的呼喊聲。

  他的眸子裡瞬間浮現起了一絲綠光

  小姑娘心頭一喜,看向他道:“是我蓮姐姐來了!”

  說罷,站起身,拍拍手心的雪,朝着不遠處揮起手來:“蓮姐姐我在這裡!”

  小侍女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見自家小姐沒事,不由地長松一口氣:“小姐,你吓死我了!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地跑掉呢?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急死了?我腿都跑斷了!”

  他蹲在地上,饑餓的目光落在小侍女的身上。

  小侍女陡然感到了一絲異樣,緩緩朝身側的洞穴看去,卻一把撞進一雙綠光閃閃的眼睛,那饑餓的眼神,像是一頭看見了獵物的狼,她“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蓮姐姐你别怕,他是好人,剛剛我受傷了,是他救了我,你看我的腿!”小姑娘扯起褲子,開始向她炫耀自己痊愈的右腿。

  小侍女趕忙将她的褲腿放了下來,給她穿上披風,責備道:“小姐,你是千金之軀,怎麼能随便把身子給一個男人看?”

  小姑娘杏眼圓瞪道:“我不是在給你看嗎?”

  小侍女警惕地看了那個長相怪異的男人一眼,小聲地說道:“小姐,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靠近他,現在照我說的做,慢慢往前走,不要回頭。”

  小姑娘:“可是……”

  小侍女打斷她的話:“别可是了,跟我走。”

  言罷,拉過小姑娘的手,就要不動聲色地往前走。

  那人卻突然自後方撲了過來,一把将侍女撲倒在了雪地裡。

  侍女吓得尖聲大叫!

  小姑娘趕忙說道:“她是我蓮姐姐,她不是壞人!你、你放開她!”

  那人惡狠狠地瞪着侍女。

  “小姐!蓮師妹!”

  叢林後方,傳來聖教弟子的聲音。

  小姑娘忙對他說道:“是我師兄們來了,你趕快放開我蓮姐姐,讓他們看見,會打你的。”

  那人憤怒地瞪了侍女好幾眼,瞪得侍女渾身哆嗦,他适才冷冷地放開她了。

  他回了洞穴。

  侍女又委屈又害怕,無聲地哭了起來。

  小姑娘安慰她:“蓮姐姐你别哭了,他不是故意的,他以為你是壞人,想把我抓走,才會吓唬你的,他不是壞人,你待會兒不要告訴師兄們好嗎?”

  侍女哭着點點頭。

  小姑娘燦燦一笑:“蓮姐姐你最好了。”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侍女的确沒告訴師兄們,她隻是告訴了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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