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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第一百章 】彪悍的喬妹

  “發生了什麼事?”喬薇問着,迅速将兩個孩子護在了身後,看向被小白撲倒在地的奶嬷嬷,她餘光注意到了一旁的另一個小公子,柳眉一蹙,問倆小包子道:“你們欺負人家了?”

  小包子齊齊搖頭。

  望舒道:“我沒有欺負小哥哥,我還給小哥哥糖吃了呢。”

  喬薇瞳仁一縮:“你又偷藏了糖?不是不讓你吃糖了嗎?”

  哎呀糟糕,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景雲:現在的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啊娘親……

  奶嬷嬷活了半輩子,居然被一條“狗”撲得死死的,說出去都沒人信,這“狗”看着小,卻力大如牛,壓在她兇口,她都快喘不過氣了,要知道她男人也天天壓她,她可半點不适都沒有,一條“小狗”,怎麼比她男人還重啊?

  等奶嬷嬷好不容易掙脫小白的碾壓,從地上爬起來時,就看到了提着菜刀朝她走來的喬薇,她吓得眸子瞬間瞪大:“你幹嘛?你想殺人?”

  喬薇看了看手裡的菜刀,呃,忘記這個了。

  喬薇忙把菜刀藏到了背後。

  奶嬷嬷:掩耳盜鈴也不是這樣的!你藏背後我就看不見了嗎?!

  鑒于皇宮的情況比較複雜,喬薇決定先禮後兵:“這位夫人,不知剛剛小兒怎麼冒犯你了,我們是第一次進宮,有不周全之處,還請夫人諒解。”

  奶嬷嬷看看喬薇,又看看喬薇身後的廚房,會過意了,敢情是外頭來給太子做菜的廚子,奇怪了,怎麼是個女人?奶嬷嬷自己就是女人,可偏偏她又瞧不起女人,尤其喬薇給她伏低做小,她就更有恃無恐了,她鄙夷地打量了喬薇一眼,哼道:“一個女人家,成天混在男人堆裡,難怪生出的孩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喬薇難得想與人和平一次,可瞧啊,對方并不領情,她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萬惡的舊社會,很多時候都沒有道理可講,階級就是一切,她沒投身在貴人的肚子裡,就活該如同蝼蟻一般任由别人輕賤。

  但這個人又是什麼東西?

  喬薇把藏在背後的菜刀又拿了出來。

  奶嬷嬷勃然變色:“你幹什麼?!”

  喬薇将她逼退撞上了身後的大樹:“當然是教訓教訓某條不知好歹的狗了!給臉你不要,非得我拿刀宰你你才開心,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奶嬷嬷隔着空氣都能感受到刀刃上傳來的涼意,渾身的皿液都好似在這一瞬凝固了:“大、大膽刁民!竟敢對昭王府的人無理!信不信我禀了王爺,治你死罪!”

  “你都要治我死罪了,你覺得我還會不會放了你?”

  “你……”

  崔總管剛去禦膳房點驗了一番食材,想着過來這邊瞅瞅情況,一進門便看到喬氏拿着一把刀架在人脖子上:“這是怎麼了怎麼了?跟人鬧起來了?”

  奶嬷嬷一看到崔總管,便跟見了救星似的大呼:“崔總管,你瞧瞧你自己帶來的人,她要殺我和世子!”

  崔總管上前分開了二人:“這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你剛沒看見嗎?她刀都架我脖子上了,不是你及時趕到,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奶嬷嬷義憤填膺地說。

  喬薇是崔總管帶進來的,真出了事兒他也得擔責任:“喬夫人,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喬薇淡道:“不過是小事罷了,這位小公子口渴,我女兒給了他一口水喝,她就罵我孩子是狗奴才,我孩子矯正了她一句,她便動起了手!虧得是我孩子機靈,否則那一巴掌打下去,還能好好生生地站在這兒嗎?”

  狗奴才可以說是崔總管入宮後聽的最多的一句話了,他也不知被罵了多少次,像條狗一樣隐忍着往上爬,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對這三字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他心中,對奶嬷嬷的印象瞬間不好了。

  他知道聖上最近很是寵愛昭王府的小世子,連帶着不受寵的昭王也成了皇帝身邊的常客,而這些宵小之輩,亦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般将尾巴高高地翹了起來。

  崔總管不便得罪她,但也不能把錯處往喬薇身上攬,畢竟打斷骨頭連着筋,往喬薇身上攬就是在往自己身上攬,他還沒愚蠢到這個地步。

  “奶嬷嬷。”崔總管笑道:“你看,太子生辰,本是大喜的日子,皇上十分重視,特地命我将民間的大廚找來為宴會增資添色,皇上和太子還等着吃這頭做的菜呢,咱耽擱一會兒沒事,誤了吉時,掃了二位主子爺的興就不妙了,你說呢?”

  一番話講的是滴水不漏,不僅巧妙地避開了孰是孰非,更搬出主子爺來,奶嬷嬷若仍抓着喬薇不放,就是不識大體,故意在掃主子爺的興了。

  昭王府再受寵也不是東宮,大不過太子,更比不得皇上,得罪二人的罪名奶嬷嬷承擔不起。

  奶嬷嬷抱着小世子,憤憤不平地走了!

  崔總管本想訓斥喬薇幾句,畢竟這是皇宮,不能拿刀恐吓人的,可他一瞧見喬薇手中那把明晃晃的菜刀便覺喉嚨被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喬薇揉了揉兩個小包子的臉,小包子低下頭,一臉愧疚。

  望舒低聲道:“對不起,娘親,我又闖禍了。”

  “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宮裡随便碰到個孩子就是世子呢?又沒把世子怎麼着,給喂塊糖、喂口水,好心被當了驢肝肺,宮裡的朋友真是交不起。

  喬薇帶着兩個小包子進了廚房。

  剛剛的“事兒”大家夥都瞧見了,本想跑出去湊湊熱鬧,被容老闆堵住了,不過大家還是從門縫兒裡瞄見了喬薇拿刀砍人的樣子,紛紛摸了摸自己脖子,慶幸初見容記的女廚子時沒把嘲笑的話講出口,否則這會兒被抹脖子的也不知是誰了。

  “哎喲師傅!師傅你怎麼了?”

  做白切雞的胖廚子暈菜了。

  ……

  何師傅問喬薇做什麼菜、可仍舊按照原先商定的菜譜,原先不清楚皇宮還邀請了别人,以為隻獨他們一家,優越感十分強烈,便隻選了幾樣平時最熱銷的拿手好菜,可到了這邊才發現競争對手一大茬兒,按既定的菜譜恐怕難以出彩。

  容老闆贊同何師傅的意見:“小喬,要不你再趕緊想兩個新菜?”

  喬薇切了一把辣椒:“這麼短的時間你讓我上哪兒想?”

  容老闆瞪她:“你平時不是點子最多了嗎?關鍵時刻怎麼就歇菜了?”

  喬薇就道:“不是歇菜不歇菜的問題,是根本沒必要。”

  皇宮可不缺會做菜的廚子,人家個個兒都是身經百戰,随便拉一個出來都能上酒樓挑大梁,絕不在他們這些人的水平之下,皇帝之所以仍在外頭聘請名廚,一則,是圖個新鮮;二則,是表達一下對太子的重視,甚至後者或許才是重點。

  那他們做什麼、做得怎麼樣又有什麼關系?太子吃的不是菜,是皇帝的一片愛子之心;皇帝要設的也不是宴,是一場為太子鋪路的局。

  “聽我的,按平時的來就可以了。”喬薇把切好的辣椒放進碗裡,又拿起一個土豆。

  “真的不做新菜嗎,小喬?”容老闆巴巴兒地望着喬薇,不知是不是與望舒接觸多了,他發現自己賣萌的技術更上一層樓了。

  喬薇闆着臉:“别學我女兒!”

  容老闆破功。

  喬薇看他一臉不甘的神色,耐着性子問道:“你去約會的時候,是穿新買的衣裳,還是穿平時最舒服最漂亮的衣裳?”

  容老闆想了想:“新買的?”

  喬薇揚起菜刀,容老闆吓得跳了起來!才發現她隻是拿手背蹭一蹭臉……

  喬薇繼續切土豆:“不少新買的衣裳當時覺着好看,拿回去放個三兩天便會發現其實非常普通,穿了一段時間仍叫自己和别人滿意的衣裳,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衣裳。做菜也是一個道理,我腦子裡的确有不少未在這邊開發的菜譜,但是我們并不清楚貴人們的口味,萬一不合胃口怎麼了?拿手好菜就不同了,咱們的招牌菜都是經過市場驗證的,受歡迎的概率遠遠大于新菜的。”

  容老闆一想是這麼個理,小喬推出了不少新菜,但并非每一種都大受歡迎,就拿蝦來說,麻辣蝦球就賣得不大好,與其盲目地創新,不如老老實實做大衆都喜歡的。

  容老闆不再糾結菜譜,喬薇與何師傅便開始放手準備了。

  每家酒樓的定額是十道菜,但真正能夠被呈到宴會上的隻有一道,師傅們做好菜肴後,會先由崔總管與禦膳房的一位老師傅篩選一遍,選味道最好、賣相最佳、菜式最獨特的一道菜呈上去。

  别的酒樓為十道菜忙得飛起,喬薇卻隻與何師傅一人做了一道,何師傅做的是龍蝦兩吃,喬薇做的是蝦滑菌菇湯,這些菌菇都是她從深山裡摘的野山菌菇,口感特别鮮嫩,配上蝦滑、香蔥與幾滴白醋,又酸又爽口,夏季吃來很是開胃解暑。

  崔總管很快便帶着禦廚前來鑒菜了,看到别人都是擺了滿滿一大桌,容記卻隻有三盤(龍蝦兩吃占了兩盤),崔總管不由嘴角一抽。

  好在禦廚沒說什麼,大概他老人家也懶得品嘗那麼多菜,隔壁做燒臘的将花式做法的燒鵝、燒鴨每樣切了一點擺在他面前,禦廚一一嘗過,明面上瞧不出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慢悠悠地擦了嘴,指着蜜汁燒鵝道:“留。”

  很快,禦廚轉悠到了容記的竈台前,喬薇帶倆孩子如廁去了,容老闆把另外盛好的蝦滑菌菇湯與蝦粥、蒸蝦遞給他,等待他的宣判。

  這邊衆位師傅積極地準備着菜式,另一邊,小世子的奶嬷嬷卻抱回小世子向昭王妃告起了喬薇的狀,當然她不知道喬薇叫什麼,隻知她是從民間請來的廚子。

  奶嬷嬷倒是沒添油加醋,隻把自己見到的、聽到的、經曆的,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當聽到對方竟給小世子喂了糖,又喂了井水時,昭王妃吓得臉都白了:“你是怎麼照看世子的?萬一他們給世子下毒,現在已經得手了!”

  不怪昭王妃如此緊張,實在是小世子身份太特殊,貴為皇長孫,不知多受皇帝疼愛,昭王府水漲船頭高,她這個嫡母也有了在皇帝跟前露面的資格,一些眼紅的人若是想鏟除小世子,下毒恐怕不是沒可能。

  奶嬷嬷也是一陣後怕,但五歲孩子在花園鑽來鑽去的,一不小心沒了影子,還當是鑽進花叢了,等她發現不對勁時立刻找過去,對那孩子出手,一半是氣的,另一半是吓的,她怕小世子真有個三長兩短,她抵命都不夠。

  這種感覺,同樣也出現在了昭王妃的身上,昭王妃與昭王夫妻多年,隻生了一個女兒,小世子并非她骨肉,不過是她仗着正室的身份将小世子抱到名下來撫養罷了。這又不是親生的,萬一出個什麼事,她可就摘不幹淨了。

  她喝了一口茶:“說起來都是小事,幾個鄉野孩子不懂宮裡規矩,拿小世子當了玩伴,本妃總不好與兩個孩子計較,可那大人竟然當着小世子的面威脅他的奶嬷嬷,小世子必定受到了驚吓……”

  “受了驚吓”的小世子正趴在涼亭的石桌上,用笨拙的手法畫着畫,畫中一個女俠從天而降,教訓了天天逼着他背書不許他睡覺的大壞蛋,女俠身邊還有可愛的小白狗、機智的小哥哥、漂亮的小妹妹。

  ……

  “娘親娘親!我快憋不住了!”望舒小手捂着小屁屁,急得在喬薇懷裡嗷嗷直叫。

  喬薇也着急,皇宮這麼大,公廁卻這麼少,她都抱着女兒走了幾裡地,還是沒看到崔總管口中的茅廁。

  “娘親娘娘親,真的憋不住啦!”望舒大叫。

  喬薇終于在一片竹林掩映的抄手回廊後看到了茅廁,暗道不愧是皇宮,一個茅廁都做得如此詩情畫意,害她半天找不着。喬薇趕緊抱着女兒走過去,走得太急,與從抄手回廊出來的兩名女子撞了個正着。

  “哎喲!誰撞我?”多羅明珠扶住撞痛的額頭,嬌聲一喝,随即定睛一看,“是你呀?”

  望舒扭着小身子從娘親懷裡下來了,自己提着裙子,哒哒哒哒地跑去了茅廁。

  喬薇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太着急撞到你們了。”

  多羅明珠笑着搖搖頭:“沒關系啦,我都不疼了,對了,我是來赴宴的,你是來幹嘛?”

  喬薇笑道:“我是來給你們這些赴宴的貴人做菜的。”

  多羅明珠挑了挑眉:“啊,李钰那家夥還真給皇上說了啊!”

  喬薇眼波一轉:“李钰?你是說上次和你打架的紅衣少爺?”

  多羅明珠撇嘴兒道:“他可不是什麼少爺,他是當今的九殿下。”

  原來那個把容記捅到皇帝跟前的九殿下就是他,真沒發現他身份如此貴重,冥修與他在一起時,他親熱地稱呼冥修四哥,難道冥修是四皇子?不對不對,冥修說他爹是内閣大臣。

  喬薇微微一笑:“你們的皇子真多。”

  多羅明珠哼了哼:“他才不是皇子!他是康甯公主的兒子。”

  喬薇納悶了:“那你們稱呼他九殿下?”

  多羅明珠歎了口氣:“唉,說起來一言難盡,總之就是皇上疼他,許了他皇子的待遇。”

  還能這樣,當皇帝可真任性。喬薇眸光動了動,又道:“康甯公主有幾個兒子?”

  “就他一個呀!”多羅明珠道。

  所以那聲“四哥”與皿緣沒有關系了。

  那家夥都那麼久沒出現了,自己還惦記他的事幹嘛?

  喬薇話鋒一轉:“你姐姐沒事吧?”

  多羅紫玉被結結實實撞了一下,腦袋有點發懵,等緩過了勁兒才搖頭:“我沒事。”

  多羅明珠拉着喬薇的手道:“姐姐,我和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常吃的那家龍蝦店的當家,上次不小心被咱們弄進牢裡的人也是她,不過誤會解除,我們已經和好了!”

  “原來是小妹的朋友。”多羅紫玉溫柔地看向了喬薇,在看到那張臉時眸光霎時一緊,怎麼是她?!

  “娘親!我拉臭臭了!”裡頭傳來望舒奶聲奶氣的聲音。

  喬薇淡淡一笑:“我女兒在叫我,失陪了。”

  女兒?剛剛那個孩子是她女兒?她已經有女兒了?

  多羅紫玉強壓住心頭震驚,将妹妹拉到了附近的林子。

  她走太快,多羅明珠險些摔倒:“大姐你幹嘛?宴會在那邊呐!你走反了!”

  多羅紫玉四下看了看,确定無人才對妹妹道:“明珠,她是誰?你怎麼認識她的?”

  “我和她怎麼認識的你們不都知道了嗎?我以為二姐受傷是她害的,就跑到牢裡想給她一頓教訓!誰知道反而被她教訓了一頓!”多羅明珠提到那日的事,仍有些意難平,不過她并不生喬薇的氣,隻覺得自己太沒用,身為将軍府千金,居然打不過一個婦人,“也幸虧我打不過她,原本就是咱們差點撞了她孩子,要再把她給欺負了,那咱們将軍府成什麼人了?你說是吧大姐?”

  多羅紫玉完全沒聽清她在說什麼:“明珠,她住哪兒你知道嗎?”

  “呃……她住鎮上吧?”她每次去容記吃東西,都能碰到她呢,應該就住附近的吧?

  多羅紫玉的睫羽顫了顫:“那你……可知她的名字?”

  多羅明珠蹙了蹙眉,說:“名字我不方便問,我隻知道她姓喬。”

  姓喬,那自己應該沒有認錯,對方就是恩伯府的大喬氏,多羅紫玉的心口像是突然被什麼給揪住,臉色都變白了幾分。

  多羅明珠看着她的臉,擔憂道:“大姐,你剛剛是不是被撞疼了?要不,我們不去赴宴了,我陪你回家吧,你别生她的氣,她不是故意的。”

  “我沒事。”多羅紫玉的腦子裡有些淩亂。

  她與大喬氏原本并無來往,是五年前一次遊湖的時候偶然撞見一名女子與胤王私會,胤王叫了那女子的名字,她才知對方是恩伯府的大喬氏。大喬氏央着胤王帶她私奔,胤王不同意,大喬氏要投湖,胤王将她救了下來。

  過去五年了,每每回想起那晚的事,她腦海裡都能清晰地浮現起大喬氏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那次私會沒多久,便傳出了大喬氏與胤王一夜風流的事,胤王一怒之下刺了她一劍,恩伯府蒙羞,将她逐出了家門。

  她與胤王的親事是兩年前定下的,她并不認為自己介入了大喬氏與胤王,但……大喬氏居然有了孩子。

  那孩子看上去五歲左右,從時間上算,恰巧是胤王的。

  這個猜測讓多羅紫玉整個人都不好了:“小妹,你朋友的丈夫是何方人士?”

  “你問這個幹嘛?”多羅明珠嘀咕。

  多羅紫玉低聲道:“随便問問。”

  多羅明珠想了想:“她好像沒有丈夫啊,可能……她男人死了吧?”

  多羅紫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

  民間大廚們的菜被呈了上去。

  因是家宴,并不講究君臣規矩,皇帝與兒孫們同坐一桌,左邊是太子,右邊是小世子,太子乃先皇後所出,自先皇後薨逝後,皇帝一直未再另立新後,這在皇家是十分不尋常的事,但好在皇帝兒子多,硬氣。

  太子自娘胎裡帶了弱症,調養多年總算與正常人無異了,隻是飲食上格外挑剔些,否則皇帝也不會不惜千金從民間聘請大廚了。

  當然皇帝也沒指望民間的廚子能做出一朵花兒來,不過是份心意,兒子明白他一直以來的看重的就夠了。

  “皇上,蝦滑菌菇湯。”太監将湯呈到了皇帝與太子跟前。

  太子嘗了幾樣民間小菜,沒覺着比禦膳房的好吃,對這一道自然也無多少興趣,丢了勺子不想喝。

  敢如此撂皇帝的臉,整個皇宮怕是隻有太子敢這麼做了。

  皇帝沒生氣,自己先嘗了一口,味道清淡,帶着一絲酸意,很是爽口,便又拿了被太子丢在一旁的勺子,示意太子嘗嘗。

  太子不鹹不淡地拿起勺子,嘗了一口,又嘗了一口,一口接一口,皇帝寵溺地笑了,将自己的那一份也讓給了他。

  胤王坐在下方,冷眼看着皇帝對太子關懷備至,太子排行老八,雖是中宮所出,但外祖家人才凋零,早已走向衰落,全靠姬冥修一力扶持着,要不是姬冥修這塊臭石頭,自己早把太子拉下馬了!

  不過姬冥修權勢再滔天,也不可能隻手遮天,朝堂是他的一言堂,邊關卻不是他的戰場,等自己取了多羅家的大小姐,百萬兵權就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屆時,任憑姬冥修把持朝政,也絕不再是自己的對手。

  胤王把一盤新呈上來的蜜汁燒鵝交給劉太監:“給多羅小姐送過去。”

  “是。”劉太監将菜端去了屏風後的女眷席。

  昭王妃也在女眷席中,因着小世子的緣故,她地位陡增,竟越過大皇子妃,被安排在貴妃的下首處,她一邊品嘗着桌上的佳肴,一邊想着怎麼把那個恐吓了奶嬷嬷與小世子的女廚子教訓一頓。

  看到劉太監端了菜給多羅家的小姐,她嘴角就是一撇,巴上将軍府又如何?忘記當年先皇後是被誰害死的了?皇帝一日念着先皇後的好,便一日不會原諒安妃,更不會接納胤王。

  還是她的小世子好啊,太子無後,小世子的前途不可估量呢。

  這麼一想,昭王妃越發覺得要把恐吓了小世子的人拖出去教訓一頓了!

  “本妃聽說民間來了個女廚子,哪個是她做的菜?”昭王妃問身後的侍奉宮女。

  宮女指了指她面前的一小盅蝦滑菌菇湯道:“回昭王妃的話,這就是了。”

  賣相倒是好。

  昭王妃哼了哼,将一顆洗淨的小圓石丢進了湯裡,随後裝模作樣地拿起湯匙一舀:“哎呀!這湯裡怎麼會有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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