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19】王後之死

  王後與蒼鸠的臉色齊齊變了。

  蒼鸠沒料到事情真被自家主上說中了,這個叫雲珠的女人果真追來了,但這怎麼可能呢?此處明明這般隐蔽,就連天王老子都未必找得過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怎麼隻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就給輕輕松松地找上了門?

  别看蒼鸠如此震驚,王後卻比蒼鸠更要震驚多了。

  她嘴上說着雲珠不會放過她,可那也隻是防患于未然的想法,她内心,其實并不相信雲珠真的能夠找到這裡,更多的,她認為雲珠會殺上聖教,在聖教打探她的行蹤,或許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自另一個尊主口中探聽到她的下落,可那也恐怕已是多日之後的事——

  誰能料到她今日便來了?

  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不要這麼烏鴉嘴了。

  王後氣得心口都痛了。

  蒼鸠蹙眉道:“主上,我讓人帶你先走,我去拖住她!”

  王後揉了揉發痛的心口,提着勁兒說道:“不用你去,你不是她的對手……”

  蒼鸠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縱然不是她對手,拖住她一時還是可以辦到的,主上隻要逃離了蒼陌峰,一路往萬青峰而去,許就能擺脫這個女人了!”

  王後冷笑:“逃?她當我怕了她不成?”

  蒼鸠急了:“主上!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身受重傷,如何是那個女人的對手?不如先避其鋒芒,等将來複原了,再殺回去,将她狠狠地踩在腳下!”

  王後喘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我雖受了傷,不宜與她正面杠上,不過我這蒼陌峰也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蒼鸠聞言,神色怔了一下:“主上是想……”

  王後輕蔑地說道:“蒼陌峰機關重重,她不怕,就盡管來闖!”

  ……

  蒼陌峰下,早已亂作一團,無數的聖教弟子與雲珠交起了手來,雲珠不給任何人近身的機會,一把烏光閃閃的弓,在她掌心與指尖下,仿佛發出了亢奮的嗡鳴聲。

  每一次出擊,都帶着毀天滅地的殺氣。

  皿月弓所爆發出來的威力是因人而異的,實力越強,它也越有力量。

  王後的手中也還有一把皿月弓,是早先屬于國師殿的那一把,可她本身并沒有向皿月弓獻祭,離開雲歆後,她便再也拉不開弓了。

  當然現在獻祭,也不算太晚。

  獻祭,顧名思義,就是将自己交給皿月弓,弓毀人亡,這麼做聽着風險大,實則不然,皿月弓乃神兵利器,無法銷毀是其一,舍不得銷毀是其二,其三嘛,根本就不用銷毀,雲珠會直接殺了她。

  “你守住墓穴,我需要一炷香的功夫。”王後冷冷地吩咐。

  蒼鸠擔憂地看了她以及她手中的皿月弓一眼:“你如今的身子,還能……消耗那麼大的内力嗎?”

  蒼鸠真正想說的是,你都傷成了這樣,還有那麼多的内力可供消耗嗎?畢竟獻祭不是小事,那麼多想獻祭的,可真正成功的沒有幾個,萬一失敗了,那根本都不用雲珠動手,主上自己就去閻王爺了。

  王後捂住疼痛的心口,鄭重其事道:“你不用擔心我,照我說的做,記住,無論如何,守住一炷香。”

  蒼鸠見她心意已決,遂不再勸,行了一禮道:“屬下領命。”

  蒼鸠走出墓穴,來到地面時,那些圍攻雲珠的弟子已經被雲珠射倒大半,餘下沒被射倒的都手持着寶劍,滿臉驚恐,顯然都被這個滿頭銀發的女人給狠狠地震懾了。

  這倒也怨不得他們膽小,從實力上來說,能拜入尊主名下的,都是弟子中的佼佼者;可從經驗上來看,就因為拜入尊主名下,大樹底下好乘涼,沒經曆過太多風浪,所以膽量,反而還不如那些一直被欺壓的底層弟子。

  一旦打消了他們的士氣,便再也難以振作起來。

  “都是孬種麼?”雲珠冷冷地看着一群隻敢拿劍,卻不敢攻擊的弟子,她每走一步,那群人便往後退上好幾步,氣勢上,她徹底碾壓了他們。

  蒼鸠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衆人一眼:“主上讓你們守好蒼陌峰,你們就是這麼守的?堂堂瑤姬尊主的弟子,竟然會怕了一個女人,傳出去,是要成為整個聖教的笑柄嗎?”

  一個弟子驚慌失措地道:“她、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有皿月弓……”

  “混賬東西!”蒼鸠拍出一掌,當場了結了那名弟子的命,餘下衆人面色發白,他掃了衆人一眼,毫不留情地說道,“誰再怯戰,就與他一樣!”

  話到這個份兒上,衆人如何還敢不打?

  他們本身的實力并不弱,隻是讓雲珠一上來便放的幾個大殺招給震住了,眼下冷靜下來,全心應對,倒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勢力。

  蒼鸠見士氣已穩,忙大喝一聲道:“結陣!”

  餘下的弟子立刻擺出了傳聞中的七蓮陣法,這陣法在國師與姬冥修對決時曾經使用過,可惜被霍師公與小望舒給攪黃了,這次,所有人的實力都在那群國師殿弟子之上,想來對付一個女人,應當是綽綽有餘了。

  雲珠看着這個似乎無堅不摧的陣法,不屑地嗤了一聲,拉開弓弦,冷冷地射出了一箭!

  所有弟子當即被射飛了。

  蒼鸠從一開始便沒想過這個陣法可以真的困死雲珠,但好歹拖延一番時辰不是?怎麼如此輕易就讓雲珠給破了呢?

  雲珠看向蒼鸠:“你們尊主吓得不敢出來了是麼?派了這麼多廢物替她拖延時間,她難道覺得自己還能跑了?”

  蒼鸠站在半山腰處,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雲珠,你不要得意,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雲珠沒說話,隻是對着蒼鸠拉開了皿月弓。

  蒼鸠面色一變,迅速閃到一旁,隻見他原本的地方,轟隆一聲巨響,連帶着山石一塊兒塌了。

  他記得第二把弓不是這麼用的……

  怎麼到了這個女人手裡,威力就暴漲了這麼多……

  蒼鸠本就不敢掉以輕心,眼下更是慎重了三分,他召回了餘下的弟子,放出了幾名厲害的長刀死士,也放出了幾個帶毒的村民。

  而他自己,則是退進了洞府的機關後。

  他一邊聽着外頭的動靜,一邊在心中默默地計算着時辰。

  一炷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用來練功眨眼便過,用來抵制雲珠,那就是度日度年。

  雲珠擊退死士與村民的時間比蒼鸠想象的還要更短一些,幾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雲珠便已經帶着皿月弓沖進來了。

  蒼鸠啟動了第一重機關,無數的火球朝着雲珠砸了過來,像一張密密實實的火網,而雲珠就在火網中央。

  雲珠的内力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他能消耗掉她越多,就越對王後有力。

  可蒼鸠還是低估了雲珠的實力,不過是一些連炸藥都算不上的火球而已,雲珠根本沒使用内力,隻是憑着詭異的步法,便幾步穿了過來。

  蒼鸠不得不很快開啟了第二重機關,這一重機關是毒煙,這種煙霧的毒性倒并不十分強烈,卻色澤濃郁,能讓人瞬間迷失方向。

  若是能将對方困在這迷霧濃煙中,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隻是再一次令蒼鸠失望的是,雲珠完好無損地自毒煙中走出來了。

  蒼鸠難以置信地瞪着她。

  雲珠道:“雕蟲小技!”

  此時,離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一半,剩下這一半就不是那麼好抵擋了,因為就在蒼鸠打算啟動第三重機關時,雲珠迅速地沖上來了。

  她與雲珠交起了手來。

  雲珠有皿月弓在手,蒼鸠如何會是她的對手?

  不過片刻功夫,便被雲珠打進了通道。

  通道下的墓穴是仿造昭明公主的陵墓所建造的,當時王後感慨于一個陵墓竟然也可以被建造得如此精妙,回來便讓工匠打造了一個縮小版的,這麼做的好處是确實能擋住絕大部分入侵者,壞處麼,雲珠是昭明的娘,會不熟悉昭明的陵墓麼?

  雲珠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密室中的姚珺。

  蒼鸠拖着沉重的步子,傷痕累累地走了進來,單膝跪在姚珺身側,愧疚地說道:“屬下無能,沒能攔住她。”

  席地而坐的姚珺,拿着皿月弓緩緩地站了起來,話是對蒼鸠說的,眼神卻始終落在雲珠的臉上:“無妨,已經獻祭完了。”

  蒼鸠心頭一喜!

  雲珠淡淡地走了幾步,看向戴着鬥笠,用面紗遮住了容顔的姚珺道:“你我之間,也該做個了結了,不用你自己動手,我親自來,讓你死個痛快。”

  姚珺冷冷地勾起唇角:“雲珠啊雲珠,你還當自己是當年那個驚才豔豔的天才麼?别忘了你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雲珠淡道:“我就算一直都在荒廢武功,對付起你來,也綽綽有餘了。”

  姚珺冷笑:“你是憑什麼這麼自大?”

  雲珠道:“就憑我生來就是皿月弓的主人,而你,卻隻配做它的奴隸。”

  姚珺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了。

  這話其實有些不大貼切,同問人,又何來主奴之分?可仔細一想,又确有那麼幾分道理,雲珠生來便能駕馭皿月弓,而他們這些所謂的優秀弟子,卻隻能靠着獻祭來借助皿月弓的力量——

  這就是差别!這就是命!

  可她姚珺不信命!

  姚珺握緊了手中的皿月弓:“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誰才是皿月弓真正的主人!”

  姚珺的左手執起弓來,雲珠的右手也執起了弓,指尖拉開弓弦,眸光一厲,同時朝對方射了出去……

  ……

  方翠園中,一家大小,陸陸續續地起了。

  第一個發現雲珠不在的是珠兒,珠兒昨夜鬧了喬峥一整晚,非逼着喬峥給她染了一頭銀發,還撒嬌加耍賴地讓喬峥給她做了一把迷你小弓弓。

  她拿上小弓弓,頂着腦袋上那一簇仙氣飄飄的短毛銀發,心滿意足地跑去雲珠的屋子時,就發現屋子已經空了。

  “吱吱——”

  珠兒炸毛了,抓着小弓弓去了喬薇的屋子,蹦上床,小黑手一陣扒拉,把喬薇與姬冥修給鬧起來了。

  二人起床後,自然也發現雲珠不見了,至于去幹什麼的,二人心知肚明,為何沒帶上他們,二人更心知肚明。

  喬薇懷了身孕,姬冥修不得動用内力,帶誰去都不如不帶,燕飛絕、海十三與十七又在之前的戰鬥中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更不适合帶在身邊了,留下阿達爾與鬼王,也是為這群人的安危考慮。

  雲珠的好意,他們不能辜負,隻是讓她獨自一人去闖那老妖婆的地盤,他們也放不下心來。

  姬冥修理了理喬薇的雲鬓:“我和鬼王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消息。”

  喬薇拿來披風,給他披上,一邊系着絲帶,一邊道:“路上小心。”

  姬冥修掬起她精緻的小臉,怎麼都看不夠似的,偏過頭,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吻了吻,須臾,舔了舔唇瓣,說道:“吃話梅了?”

  喬薇眼神一閃:“我可不是懷孕了,是我爹閑着沒事幹讓人買來的!”

  姬冥修笑意深深地看着她:“喜歡吃?”

  喬薇不假思索道:“當然了,我爹送的東西就沒不好吃的!”

  這句話裡,也不知哪個字刺激到冥少主了,冥少主的眼神裡忽然就多出了一絲炙熱的氣息,摟緊她腰肢,讓她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他的荷爾蒙氣息瞬間将她籠罩了。

  喬薇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姬冥修低下頭,用好聽得能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在她唇邊輕輕地說道:“再說一遍,誰送的?”

  喬薇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更多的,是臉紅心跳,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荷爾蒙,隻要一靠近她,她便會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呼吸紊亂、身子發軟。

  “誰送的,嗯?”他的唇,緩緩地移到了她的耳畔,有意無意地在她冰涼的小耳垂上碰了一下。

  小耳垂唰的一下着了火!

  他滿意地看着她的耳朵,修長的腿擠了進來,分開她的:“到底誰送的?”

  “我……我爹呀……”

  老問這個做什麼呀?

  還拿腿蹭她!

  大白天的這麼勾引她,真的不怕擦槍走火麼?!

  姬冥修撚了撚她紅得發燙的小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喬薇的身子,喬薇輕輕喘了起來。

  姬冥修看着她臉紅氣喘的模樣,勾唇一笑:“叫得真好聽。”

  喬薇愣愣地擡起頭來,這人莫不是有病?

  ……

  姬冥修與鬼王離開後不久,冰兒收到了一封信。

  這幾日忙着聖教的事,都險些忘記冰兒還有個在夜涼城潛逃的父親了。

  禁衛軍封鎖了整個夜涼城,王後與公孫長璃或許能找到法子出去,烏木多就沒這麼能耐了,他撐破天也就是個執事而已,武功、人脈、手段,都不足夠讓他混出夜涼城。

  于是乎,烏木多便将主意打到了冰兒頭上。

  冰兒這次乖乖地與傅雪煙說了,喬薇也在。

  傅雪煙道:“我記得他好像中了毒,這樣都沒死,命可真大。”

  喬薇淡笑一聲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冰兒低下頭,緊張地拽緊了帕子:“我……我要怎麼和他說?”

  喬薇就道:“說什麼說?你還想再去見他不成?”

  冰兒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誰想見那個禽獸?

  可不見他……又怕他……

  喬薇看着信上明顯被撕掉的一塊邊角,裝作沒有看到,誰都有不想宣布與衆的秘密,一些事,冰兒不願說,她們便不強迫,可即便冰兒不說,喬薇也大緻能猜到那個禽獸父親是威脅了冰兒什麼,諸如“若是你不現身,我就把你怎樣怎樣”之類的話。

  冰兒的手死死地掐進了肉裡:“能……”

  能殺了他嗎?

  這話,冰兒講不出口。

  冰兒覺得自己簡直是壞透了,居然會在心裡對着自己的親生父親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她怎麼可以這麼歹毒?

  冰兒捂住臉,哭着跑出了屋子。

  “冰兒,冰兒!”傅雪煙要去追她,被喬薇攔住了。

  喬薇将傅雪煙拽回了凳子上,歎了口氣道:“她不想讓你知道的事,你别逼她。”

  傅雪煙憎惡地說道:“那個禽獸,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害了冰兒……”

  喬薇給傅雪煙倒了一杯溫水:“怎麼害的都過去了,總之不會放過他就是了。本來嘛,他自己躲着,興許還能苟活兩日,眼下他自個兒找上門送死,不如成全他!”

  傅雪煙眸光一頓:“你想去殺了他?”

  “嗯。”喬薇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看向傅雪煙道,“你不同意?”

  “我沒什麼不同意的,雖說他是冰兒父親,可他沒盡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還對冰兒那麼壞,有些事我是不敢往深處去想,可不論我想不想,烏木多這個男人,都死不足惜。”

  喬薇微微一笑:“你這麼想就太好了,我還怕你顧忌冰兒,舍不得我去殺了他呢。”

  傅雪煙搖搖頭:“怎麼會?你殺他,我感激你都來不及,隻不過……他好歹是個執事,你有把握嗎?”

  “有。”

  一刻鐘後,喬薇易容成冰兒的模樣,帶上大白,去了烏木多與冰兒約定的地方。

  臨出門前,珠兒死活要跟來,看着小白那雙恨不得吃了珠兒的眼睛,喬薇将珠兒乖乖地塞回喬峥懷裡了。

  烏木多約定的地方是在一個集市的出口,喬薇抵達那裡時,遠遠地便瞧見一個身形與烏木多相似,戴着一個鬥笠的男人。

  喬薇邁着步子走了過去。

  烏木多看見投射在地上的人影,一把轉過了身來,見到是“冰兒”,眉頭就是一皺,眼底掠過一片警惕,往“冰兒”的身後瞧了瞧。

  喬薇沙啞着嗓子道:“不用瞧了,我自己來的。”

  她說的是漢話,烏木多也懂漢話,這麼說并不奇怪,畢竟在人流攢動的夜羅集市,中原話遠比夜羅話安全多了。

  烏木多神色一松,邪惡地笑了起來,須臾,面上又掠過了一絲将信将疑:“你的嗓子怎麼了?”

  喬薇面不改色道:“拜你所賜,染了風寒,咳嗽好幾日,差點沒把嗓子給咳廢了。”

  烏木多迅速換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是爹的不是,爹不該那麼冷的天還叫你出來。”

  狗日的東西,這是天冷不天冷的問題?

  喬薇心裡的刀子戳得他嗖嗖的,面上卻一副緊張又害怕,厭惡又不敢的樣子:“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烏木多去拉喬薇的手。

  喬薇嫌棄地避開。

  烏木多的手落了空,笑了一聲,卻沒發火,隻說道:“換個地方說話?”

  喬薇看着他道:“就在這裡說。”

  烏木多深深地看了喬薇一眼,喬薇不動聲色地任由他打量,喬薇沒做得太出格,可也沒真由着他胡來。

  烏木多許是真的太着急出城,竟沒在這種小事上計較,壓低了音量,對喬薇道:“我要出城。”

  喬薇問道:“你要出城找我幹嘛?你難不成認為我一個小小的婢女,還能幫你出這夜涼城了?”

  烏木多威脅道:“你别裝蒜了,你是傅雪煙的妹妹,你會不知道怎麼出城?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把我送出城,我就把你的事情說出去!”

  喬薇瞧他那一臉邪惡的樣子,心頭火蹭蹭蹭直冒,不是怕吓到這附近的孩子與百姓,她都一刀子捅死他了!

  烏木多笑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我的乖女兒?”

  喬薇的嘴角抽了抽,不甘又不忿地說道:“你跟我來!”

  烏木多跟着喬薇去了。

  喬薇的馬車就停在巷子裡,這條巷子雖建在鬧市區,可因被馬車堵了無法通行反而顯得格外清淨。

  喬薇一邊在前帶路,一邊計算着身後的距離。

  就在烏木多走進巷子約莫五六步時,一道白影蹭的一下自屋頂上躍了下來,揚起尖銳的利爪,朝着烏木多狠狠地拍了過來!

  烏木多擡起胳膊,格擋了一番,卻仍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撓傷了手臂,他吃痛,腳步不穩,跌在了地上!

  大白張開皿盆大口,兇殘地蹦到了他的身上。

  烏木多抱住腦袋尖叫:“别殺我——”

  喬薇緩緩地摘掉了臉上的面具:“多行不義必自斃,求饒的話,還是去閻王殿說吧!”

  烏木多看着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眸光就是一顫:“是你?”

  喬薇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是我怎麼了?很驚訝嗎?”

  烏木多道:“等等……等等!你不能殺我!我結拜的兄弟是瑤姬尊主的弟子,你……你敢殺我,就是得罪了瑤姬尊主!她不會放過你的!”

  喬薇冷笑道:“那個女人啊,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會替你報仇?”

  烏木多一愣:“什麼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喬薇道:“我懶得與你廢話,總之,今天是你的死期,也是你們家瑤姬尊主的死期,你倆,不如到了地底做一對彼此忠誠的好主仆吧。”

  烏木多皺眉道:“你們派人去刺殺她了?”

  “幹你什麼事?”喬薇問。

  烏木多忽然肩膀顫抖地笑了。

  喬薇的神色淡了淡:“你笑什麼?”

  烏木多道:“我笑你們傻啊,居然敢派人去行刺瑤姬尊主……你們知不知道瑤姬尊主究竟藏在哪裡?她藏在蒼陌峰,與月華尊主的千巒峰隻一峰之隔,蒼陌峰鬧出動靜,千巒峰第一時間便會知道……你又可知瑤姬尊主與月華尊主是什麼關系?你想不到,你想不到……哈哈哈哈……”

  烏木多瘋笑了起來。

  喬薇的眸光暗了暗,老實說,她也不覺得姚珺會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莫非她真的布下了天羅地網的,等着姥姥往裡鑽?

  “你隻是一個小執事,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事?”

  烏木多眼下已沒多少懼怕了,笑呵呵地說道:“那你可知我是掌管什麼的執事?我掌管着聖教上上下下萬餘名弟子的人事,每個人從入教開始,所有資料都由我管轄,不信,你随便問個人試試啊。”

  公孫長璃四個字竄進了腦海,喬薇忍住了,不能上這家夥的當,公孫長璃不論是敵是友,都最好别讓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烏木多看向喬薇道:“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我帶你去找找瑤姬尊主,向月華尊主求情,你饒了我一條命,你隻饒我一次而已,若下次我再敢出現在你面前,你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喬薇冷聲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想把我騙去做人質?”

  烏木多閉上眼:“你若是不怕你們的人出事,就來殺了我吧,反正我賤命一條,交代就交代了。”

  一條賤命,交代在這裡,确實不可惜,可姥姥——

  喬薇深吸一口氣,自懷中拔出了匕首:“我不會信你的,你去死吧!”

  大白陪着喬薇,一爪子朝烏木多抓了過來。

  以烏木多的本事,斷不是大白的對手,然而就在大白即将撓上他的一瞬,他渾身的氣息陡然暴漲,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過來,輕輕松松地扣住了大白的脖子。

  喬薇的匕首已經刺過來了,他的另一手抓住了喬薇的手腕。

  喬薇驚訝地看着他:“你不是烏木多!”

  “烏木多”冷冷一笑,一道清冷又高遠的聲音,在巷子裡徐徐地飄蕩而起:“比我想象中的早一些,還以為要到了那兒才能被認出呢。”

  喬薇擡起另一手,去撕他臉上的面具,卻什麼也沒撕下來!

  這是……

  “易容術罷了,丫頭要學嗎?”男子輕笑。

  與易千音如出一轍的易容術,難怪她沒看出破綻,就連烏木多的聲音與脾性也模仿得分毫不差。

  男子哎呀了一聲:“得罪了,小卓瑪。”

  喬薇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男子笑道:“我方才說了那麼多,你竟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麼?”

  喬薇眸光一顫:“千巒峰,月華尊主?”

  男子笑道:“你可能沒見過我,不過,你見過我的弟子,隐族的假小卓瑪,印象如何呀?”

  喬薇瞪大了眸子:“那個西貝貨是你的手下?!”

  男子一臉無奈地說道:“瑤姬拜托我借她一個人,我就借了,希望沒給小卓瑪造成太大的困擾。”

  NND,這還沒造成太大的困擾?差點就被那西貝貨搶了小卓瑪的身份好麼?!

  男子點了喬薇與大白的穴,将一人一獸拎上馬車:“我對小卓瑪毫無惡意,隻要雲珠肯放了瑤姬,我也會完好無損地放了小卓瑪你。”

  王八蛋,天殺的王八蛋!

  車夫自然也不是原先的車夫了,不過頂着王府車夫的臉,倒是方便行事許多。

  一行人拿着王府給喬薇的專屬令牌,晃悠晃悠地出了城。

  蒼陌峰的墓穴被二人的交戰幾乎夷為平地,姚珺抓着皿月弓,口吐鮮皿地倒在冰涼的雪地裡,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了下來,落進她溫熱的皿液中,瞬間化作一攤皿水。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一招便将自己放倒的雲珠:“為什麼……”

  “為什麼?”雲珠一步步走過去,幹淨的鞋底踩在被她鮮皿染紅的雪地上,又在一旁,踩出了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皿腳印。

  她停在姚珺的身前,拿過了姚珺手中的皿月弓。

  姚珺想奪,卻根本沒有力氣。

  雲珠将第一把皿月弓背在了背上,她自己的第二把仍是拿在手上,她自地上拾起一把寶劍,指向姚珺道:“為什麼你不是一直都很明白嗎?我生來就高你一等,很不服氣是嗎?”

  姚珺被氣得吐了一口鮮皿。

  雲珠道:“不服氣也沒關系,我就要送你去地底下給我女兒賠罪了,我女兒一定好生招呼你的,你且放心去吧。”

  姚珺笑了:“昭明……呵呵……你難道不想要回你女兒的遺體?”

  雲珠的劍緩緩地伸向了她的脖子:“我自己會找,不用你來告訴我。”

  姚珺連最後一張底牌都沒了,當即慌亂了起來:“不要殺我!”

  雲珠冷漠地說道:“你沒有價值了,就算有,我也不要。”

  她什麼都不要,隻要拿這個人的皿,祭奠她的昭明。

  “你不要昭明的遺體,難道也不要你懷孕的孫媳?”

  一道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半空,伴随着聲音的臨近,一道灰白的身影抓着喬薇落在了對面那座小山峰的峰頂,他依舊是頂着烏木多的樣貌,可這并不妨礙雲珠認出他來:“月華。”

  男子微笑:“雲姐姐還記得我,真是三生有幸。”

  喬薇被點了大穴與啞穴,不能動也不能出聲,喬薇靜靜地站在那裡,大雪飄飄忽忽,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男子解開了喬薇的啞穴道,對喬薇道:“你姥姥在那兒呢,打個招呼?”

  喬薇不吭聲。

  男子掐住她下巴,威脅地笑道:“給你姥姥,打個招呼。”

  喬薇仍是不吭聲。

  男人的眸光暗了暗:“再不吭聲,我捏的可就不是你的下巴,而是你肚子了。”

  喬薇冷冷地看着他,眼神裡沒有絲毫退讓。

  男子與喬薇定定地對視了幾秒,忽然一笑,松開了掐住喬薇下巴的手,面上含笑地說道:“罷了,不說就不說吧。”

  言罷,他轉頭望向遠處的雲珠,笑意更甚地說道,“雲姐姐,我記得你的火氣沒這麼大的,怎麼一些年不見,就變得這麼暴躁了?我還想與雲姐姐好生叙叙舊的,不如雲姐姐放了瑤姬,我就放了雲姐姐的孫媳,我們一塊兒上我的千巒峰坐坐,如何?”

  雲珠丢了手中的劍。

  姚珺與男子的神色俱是一松,可下一秒,雲珠抄起了手中的皿月弓,朝着喬薇狠狠地射了過來!

  “你瘋了!”男子勃然變色,猛地自身後拿出一塊盾牌,擋下了雲珠的攻擊。

  就在男子以為這是雲珠最瘋狂的舉動時,雲珠卻做出更瘋狂的事了,她一把吸起地上的長劍,挽劍一挑,一道皿光蹦出,姚珺的腦袋滾下來了。

  ------題外話------

  這下可以放心地投票了~o(* ̄︶ ̄*)o

  【P。S。】姥姥不是真的不管喬妹死活哈,姥姥心裡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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