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有病人嘛?你們怎麼能讓人躺在那就完了啊?不能先把人送進病房嘛,你們都什麼服務态度啊?人死了你們負責嗎?”
值班護士也是人啊,這個點兒上還值班心情要美麗了那才怪了。斜眼看了眼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瘋子,甩開她的手扔了句“神經病”就走了。
辛依吸氣,什麼态度啊,護士就了不起了嘛?
轉身往唐晉騰身邊跑,“喂,你怎麼來的啊?送你來的人沒給你辦手續就走了嗎?”
唐晉騰面色發白,唇色發紫,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的鋪了一層又一層,反正狀況不是很好就對了。在辛依靠近的時候,大掌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
“……”
辛依俯身,想聽清他在說什麼。可隻能看到他嘴巴在龛合,聲音就跟破了風似地,聽不清楚。
“你想說什麼?”辛依貼近唐晉騰耳邊小聲問着。
“别離開我,辛依……”唐晉騰費力的擠出一句話來。
這病情來得很是兇猛,好在是讓她趕上了。她來了他就放心了,身體就跟火在燒似地,原來生病是這麼個滋味啊,是有那麼些不好受。
辛依也聽清楚了,咬着唇點點頭。
“我去給你辦手續,你等我啊,我不走。”辛依又輕又軟,扳着他的手低聲說道。
唐晉騰用力握緊:“你要離我而去?”
“沒有,我去交錢,你先放開我好嗎?我馬上就回來,真的,馬上就回來。”辛依用對蔻小全的态度對他說道。
唐晉騰還是不放,緊緊拉着她。
“你在騙我,你會離開我……”唐晉騰閉着眼睛低聲呢喃,又努力睜開眼來看她,虛合的目光帶着令人心驚的脆弱和悲涼。
“唐晉騰,你乖一點咯,我去交錢,你先放手好不好?”辛依沒料到她還會用這種語氣哄一個大男人。
唐晉騰不放,拉着她,辛依也看着他:“你得馬上進病房啊,溫度這麼高,要燒壞了怎麼辦?”
他身邊的人呢?陸增不在了,其他人就不用跟着他的嗎?他這麼怕死的人,不是走哪裡都帶着保镖嗎?為什麼這幾天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辛依無奈,也知道唐晉騰行事作風,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身邊人哪會知道?
難道真一個人跑過來的,為了找她?
所以,他在失憶過後,對前妻一見鐘情了?
辛依擰着眉頭,覺得事情好像有些繞,他要想起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啊?
辛依看着唐晉騰,病了倒是還跟以前一樣固執強硬。
“老婆,别走。”唐晉騰握緊了辛依的手,聲音低低沉沉的。勁兒有些大,抓得辛依手都不過皿了。
辛依看着唐晉騰,腦子燒壞了?
“喂,你認錯人了,誰是你老婆?”辛依嘟嚷。
“依寶……”唐晉騰低聲喊着,抓着她的手輕輕往臉上蹭着,又親又吻。
辛依腦子轟然炸響,怎麼回事?
有醫生護士過來了,實在是人情況也夠嚴重的,再讓人這麼耽誤下去,再強的身體也扛不住。
還是先治病,等情況穩定後再讓人繼續卿卿我我。
這醫生護士一早就等在一邊的,就等這個女人出現,不過,似乎看樣子大重逢的一幕還會持續很久,這才不得不出出來打斷。
辛依看着醫生,手硬從唐晉騰掌心中抽了出來。
“我去交錢辦手續。”辛依低聲說道。
一邊護士說了需要辦理些什麼,要交哪些費用,辛依一一記下後照辦。
上樓的時候還在想着唐晉騰剛才對着她喊的名字,他到底是因為燒糊塗了不認識人,還是怎麼着?為什麼會對着她喊“老婆”?“依寶”是在喊誰?他不是說他老婆叫“辛曉曉”嗎?
辛依上了樓,居然忘記問人被送去哪裡了,找老半天才找到人。
辛依走進去,當即撫額,這能不能換個獨立的病房啊?
唐晉騰怎麼能跟這麼多人擠在同一個病房?裡面生什麼病的都有,要是感染了怎麼辦?
辛依找到醫生,這來回的折騰,又給換了病房,一通折騰下來,外面天都見亮了。
辛依坐在唐晉騰床邊守着,腦子有些嗡嗡嗡的在響,這是缺少睡眠的結果。
她有兩次在醫院醒來面對的都是他,總算她也守了他一次吧,這算是還債麼?
唐晉騰在辛依剛趴下去的時候醒來的,還是意志力太強大,怕人走了,所以要醒過來。
大掌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喉嚨就跟有團火在燒似的,他強撐着,愛憐的看着她的臉,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為他停留?
“依寶?”
辛依微微有些頭疼,其實并沒有睡着,她現在的睡眠也很脆弱。晚上入睡很難,一旦被打擾,就整夜的失眠。
這幾年睡不好,工作強度又大,所以她那身體才會那麼差。
以前來在國内,吃好喝好睡好玩好,什麼都不用她去想去安排,從來沒費過什麼腦子,身體當然健康了。
一個人生活,真的不容易,又創業,為工作室的事情奔波。那時候剛跟恩師決裂,沒有一個人幫她。她也曾站在紐約大街上迷茫的看着人海,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最艱難的時候自己咬牙挺過來了,工作室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都由她一個人負責打點一切,那時候才剛起步,誰來幫她一下?
很多時候一天忙下來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晚上累極了倒頭就睡,一天沒吃口飯的時間太多太多了。
身體就在那樣的狀況下被一點一點透支的,她知道自己生活得很不健康,可總想着再忍一忍,堅持一段時間後就能好了。
一直到現如今,她依舊一個人管理着的工作室,所有項目都要她親自把關過後才開始着手。
所以現在也能明白唐晉騰的辛苦,一個人處在這樣的位置,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不想就不做的。她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工作室,而唐晉騰卻是管理着那麼大企業,他的時間自然更寶貴。